我们回去后,我第一个见到的人还是小梅,小梅问我怎么去这么久?我说有事情耽搁了。小梅叫我快点做《代数》的作业,数学老师摧了学习委员三次了,说再不按时交来,就要批评了。我心不在焉地把作业本拿出来,望着作业的题目,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做?这时候,碰巧陆曼从我身边经过,我见她正拿着代数的作业本,我灵机一动,问陆曼:“曼,借你的作业给我用用?”陆曼说:“借可以呀,那你什么时候还我?”我说:“我抄完了就还你。陆曼说:“我说的还不是还作业本的还,而是你抄完我的代数了,你什么时候也帮我顺便抄多份。”我说:“没问题,以后再说吧!”
这就是师范学校的学生的学习态度,重视的是学习各种各样的才艺,但是对于需要深研究的理科就是抱着考试只求及格的态度,平时不太爱学习,特别是数学、物理这类科目,课堂上开小差的人越来越多,没有升学压力,大家都没有了初中向中考拼命的劲头了。我也慢慢放松了,我更热衷于学习一专多能,像平时抄作业的现象,是多见不怪了,有的同学还找了别的同学专门帮写作业,真是懒得出奇,有些同学如果老师不采用记账的办法记录每次交作业的情况,他们可能作业也不交。为此,学习委员收作业上去第一件事情就是点数点名,交上去的就是名单的旁边打个勾,没有交上的就打个叉。我开始的时候是很认真写作业,继续保持初中时代的良好作风,到后来也慢慢被他们感化了,我也懒了。所以有时候,有一个同学写完了作业,就算是全班同学也做完了,走进教室,你如果见到有同学正在很认真地写作业,十有八九是在抄作业。我的数学成绩一直都是半死不活的,我再努力也不会有什么提高,最重要的是我从小就怕算数,对那些数字感到特别头疼,所以每次到大考前,一到考数学了,我几乎是什么也不看的,也不会像别的同学那样猛背公式,或者做练习提高成绩。我看与不看是没有区别的,不会因为看了会多考几分,也不会因为不看少考几分,数学是我前世的宿敌,我拿它没有办法,它也奈何不了我。我总是考得八十分左右,从来不超出九十分。
作业我借陆曼的抄完了,就把作业交给了学习委员,接下来我还接到一个通知,各班选出写作水平最好的同学进行征文活动,为学校赶出一本文集,一个月后学校将会把这本文集油印出来,送去市教育局,然后评选出优秀的刊物,这是同类学校一年一度的竞赛。所以小草文学社把这个任务当成了圣旨,除了原来的文学社成员,还要从各班再选些人出来参与,这样工作效率会更快。我是本班首当其冲的代表,班主任也极力推荐,就连期中考试前的复习时间也让给了这一件事情。很多老师不断地在埋怨,但是也没有办法,我不会受到这一件事情的影响,在我的眼里,写写文章而已,不需要什么时间去准备的,心血来潮的时候,好文章是一气呵成的,不需要什么找资料,大张旗鼓到处招摇。
我们班的华少就是最招摇的一个人,他得到这个任务后,每天都搞得自己好像总理一样,日理万机,很“作”。我有点瞧不起他。最讨厌就是他用高分贝拿着他的杰作追着我要我帮他看看,我总是推辞。
这是各班代表集中在一起第一次开会应战的日子,我一大早就来到小草文学社的办公室,哇,里面坐着很多人,除了各班的代表,其它的是学校学生会的干部和共青团的委员们,黑压压坐一大片,我想张坚宇肯定在里面,他是逃不过这样的大场合的。我用眼一扫办公室,果然见到他坐在男生群里,他也正在笑眯眯地看着我走进办公室,我冲他笑了笑。这时社长向我走了过来,招呼我坐在她的旁边,说等下要单独和我聊聊。我坐下了,一看旁边,是陈婷婷,她正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看着我,我不理会。这时,陈婷婷站了起来,对社长说她还有点事情就不参加会议了,叫社长有什么事情直接找她。好大的口气!事后我才知道,原来她是这一次征文的负责人之一。就这样,陈婷婷走了。我向张坚宇望过去,他的表情一点也不关心陈婷婷在还是不在,他关心的是我。我心里又是一阵狂喜,甜滋滋的。
社长在会上说了很多,不外是大家要一起努力为学校争光之类的话,我听不进去,一直在偷瞄张坚宇,他也一直在看我,我们在暗送秋波,这时轮到各班的代表发言了,社长点名让我说上几句,因为这一期的小草报里面我的佳作是最多的。我站起来,看到这么多人用眼睛盯着我看,我一时紧张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为好?我不好意思地对大家讲了一句:“口动不如手动,有时间多多构思,一定会写得出好文章的。”然后我就坐下来,社长很意外我只说这么一句话,可能她希望我能在这样的场合说些漂亮话,也好显示出她管理的小草文学社是人才辈出的意思吧!这时张坚宇带头鼓掌,其他人也跟着鼓掌。我也看到一些同学在交头接耳,我知道他们想的是什么?
会议终于结束了,我留了下来,张坚宇在经过我的身边的时候,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向他报以一笑。社长也在微笑。这时候办公室里只有我和社长在场了,我以为她会和我聊的是这次的征文活动的事情的。谁知她一开口说话就是:“李玲,你和坚宇怎么样了?”我听到后,吓一跳,本能地说:“不怎么样呀?正常的同学关系。”社长说:“我是他表姐,不会出卖你们,我想找你聊聊,和他也是有关的。”我这才放下心来,望着社长说:“我们和好了。重新开始,不再受任何人的影响了。”社长听后,点了点头,说:“这就对了,我为你们的事情也忙了好些日子,可能你不知道,因为平时我也从来没有和你单独聊过什么,见了面也是礼节性的点头问候。其实我知道的挺多的。那天,你和你班的小梅在浴室模仿我作秀,我一点也不生气,你们是天真,没有恶意的,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注意到你了。那时候你笑得多灿烂,后来你一点也不快乐。我见到你的那篇文章,我才知道你对坚宇用情如此的深,我也被感动了。坚宇是一个很不错的男孩子,好好把握着他。他和你才般配。陈婷婷是什么人,大家都知道,她习惯要最好的东西,就像小孩子玩玩具一样,她不允许别人的比她的好。她说什么和做了什么,你不必介意,这是女生之间最容易发生的矛盾,大不了做不成朋友,有什么?我想你也成不了她的朋友。”我很感动社长和我说这些,因为从来没有人和我说过这些话,分析得如此透彻有理,真正把我说服了,我对社长点了点头,我说:“谢谢你,社长,我知道我应该怎么做了。”这时,社长笑着对我说:“在人多的时候你叫我社长吧,如果就是我们两个人,你可以叫我表姐的,像坚宇一样,也可以叫我的名字,我的名字你应该记住了吧?”说完她就哈哈大笑,我当然记得她的名字,她的名字如她的性格一样,叫程爽。有的同学还开玩笑叫她为真爽呢?
我站了起来,对社长说:“好的,程爽表姐。”程爽微笑着目送我出门。
又是我最为头疼的数学课,还连续上两节,我如坐针毡,倍受煎熬,我最怕朱老师上数学课了,他老谋深算,总是抓着开小差的同学不放,特别是在课堂上看小说的同学,无一幸免。我虽然耳朵听不进去,但是我的眼睛从来不敢到处看,最起码还要装着我在听课的状态,听不听得进去是另一回事,据说期中考试就是各任科老师命的题,我也希望能从朱老师讲的重点里猜得出一二,这样我就可以确保及格过关了,如果考不及格,朱老师一定不会放过我们这些初中时代的尖子生,他的一番言论令人心寒,说什么,在初中就是一等一的尖子生,一考上这里,就像泄气的气球那样放松了学习,变成一个庸才。他还得到明确的消息,班里抄作业成风,他说这对他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耻辱,对他的付出是一种耻笑。当时我还不能完全明白老师的这一番话,过了很多年后,也为人师了,责任感让我也终于明白了老师的一番苦心,做人应该诚实,才能脚踏实地做任何事情。
朱老师决定整治班里这种不良风气,首先从作业抓起,意思是自己的作业一定要单独完成,不能吃别人的“完成饭”。我一听,心里开始发慌,一下子觉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华少是第一个被朱老师批评的对象,因为他持着学校的征文活动当借口,作业写得乱七八糟还不算,他有时还会用优美的句子去解读题目,数学语言也不会了,朱老师很反感,还华少的作业当众展示出来,朱老师的评语是如果你这样的习惯去教小学生数学,你不是第一个被轰下讲台,我跟你叫华少了。同学们见到华少倒霉,一脸的幸灾乐祸,他那穷秀才的本性,大家早已看不惯了,特别是陆曼同学,她一见到他就远远闪人。
朱老师这一招杀鸡敬猴效果很快出来,简直是立竿见影,大家开始反思,不再敢在背后搞小动作了,每一节课都不得不认认真真去听,有不懂的问题还要向朱老师请教。说实在的,朱老师的确是一个很值得尊敬的人,他的责任心影响着我,他用实际行动教育了年少轻狂的我们。
我也不敢再抄别人的作业,一有时间就拿起代数书认真研究起来,小梅笑我,被朱老师收服了,不敢再偷别人的劳动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