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那一切不是梦喽!那些天她的确去过翠园,然后又突然回到自己家里。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自己一点儿记忆也没有?明明记得自己在哭,然后…就…ㄡ…头好痛…好痛。
“喂、喂、雪儿,你说话啊,我在问你耶!”电话那端的小瑀有点给她气喷喷的。
“小瑀、我、头、好疼、好、疼喔!”雪儿的声音渐渐稀虚,听得小瑀有些心惊肉跳,忙不迭的说。”你忍耐一会,我马上到,马上到。”
“当”一声挂掉电话,人就像飞箭一样冲将出去了。
而,电话这端的雪儿,却因逐渐加剧的头痛,面色亦跟着逐渐惨白,终将昏厥过去。雪儿的面容依然青白,原本红润的双唇亦泛着淡紫色,但仍勉力的对着小瑀笑着。
“你还笑的出来,差点没让你给活活吓死。”
“对不起。”
“算了,你好好休息吧,一切等身体好了再说。”
“医生怎么说?”
“详细的检查报告还没出来,初步认为你可能误食了某种药物,喂,几天不见,你嗑药喔?”开玩笑的。
“神经。”雪儿知道小瑀完全是出自关心,故不以为意的轻啐道。
“究竟怎么一回事?”十分关切的。
雪儿仔细的沉想了一下,那椎心的头疼欲裂的感觉又袭攫上来,让她几乎难以招架,拧着眉,两手抵住太阳穴企图抵拒那痛楚,那脸色越显苍白。
周柯杰见状连忙阻止着说。”算了、算了,不要想了,什么都不要想了,好好的睡一觉,也许一觉醒来就都想起来了。”
雪儿再虚弱的对着周柯杰笑了一下,或许是药效发作了,亦或者是经过这一番折腾真的累了,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但,脑海里却突然出现他的面容,那个她心之所系的男人。
他发现她不见了吗?他会不会紧张、担心呢?还是终于松口气了?或者,这本来就是他的主意?如果是,那他是不需要她了?婚礼呢?博览会呢?他已经有比她更适合的人陪着了,不需要她了,是吗?
她终究仍是多余,这原本就是料想中的事,为何仍会如此沉重?她既难过又担忧,就连已沉于梦中,仍为他牵挂,以致那睡着的面容,忧郁始终占据,双眉亦始终没有获得舒解。
华谦跟着吴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误打误撞替他医伤以来,前前后后也好些年了,可从没见过他如此愤怒,好比一头濒临疯狂的猛兽。
他那泛着血丝的瞳眸,正严厉的盯视着伫立于华谦身旁的小雨。小雨也震慑于吴痕那恐怖非凡的威峻神情,心下念头转过数千回,看来老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非常不同反响喔!
他那反应比她把任务搞砸还激烈。这下,她惨了,十条命都不够让他砍了。
“没、、我真的没将雪儿藏起来。”小雨企图再解释。
吴痕锐利、阴霾的眼光一扫,小雨随即噤若寒蝉。没有道理,好好一个人会凭空消失,除非有人将她带离,否则不可能,而这人非小雨莫属。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吴痕声音极冷且深具威胁性。
“对,我是有意思要带她走,但她不肯,她坚持要留下来。”小雨努力原音重现。
“那人呢?”
“我不知道,不是我。难道除了我以外,就不会有别人吗?说不定是雪儿自己离开的。”
“你说她不走,坚持留下。”华谦好心提醒。
小雨拍了下额头,吐了吐舌。”对哦!”真是,都给吓傻了。
“你是最后看到她的人。”噢,让吴痕如此逼视还真不好受,怎么她就这么呢?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欸,会不会…?
“你说,她可不可能已经回家了?”
吴痕的眼神陡地闪亮,为什么没有想到?说时迟哪时快,吴痕在乍闻小雨如是说之后,便拖着小雨风一样的冲出去了。他真的乱了方寸,只为了她不见?她的不见,竟让他如临大敌一般,她的影响力可见一般。看来,爱情的魔力真是锐无法挡啊!
“嗯、嗯、、”病床上的雪儿睡的极不安稳,断断续续呻吟着,那神情看来相当痛苦。
这是第二次了,第二次看她卧病在床了。第一次是为他,这一次呢?这一次又为了什么呢?药物过敏?为什么?吴痕不由得又俊眉紧蹙,为什么她看起来这么痛苦?多希望他可以代为受过。
“没有办法减轻她的痛苦吗?”吴痕寒着脸问在一旁忙着检验的华谦,那粗嘎的声音有着深沉的忧惧。
“她显然被下了迷迭香,而下药的人可能不知雪儿对这种药物会过敏,再者,下药的人可能也不懂这药性,所以药剂才会下的过重,以致于她会恍恍惚惚,头痛欲裂。”
“无论如何,先减轻她的痛苦再说。”
“我尽力。”
“拜托了。”
华谦了解的拍拍吴痕的肩,要换作躺在病床上的是小雨,他也会方寸大乱的,恐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华谦将调配好的红色汁液透过滴管,缓缓的注入雪儿的体内,半晌之后,她似乎感觉较舒服,已不再呻吟,那原本紧拧的柳眉也稍稍舒缓了。
此时,吴痕才稍稍安心,以眼神示意华谦先出去,自己也在确认她确实没事之后,亦跟着走出病房。
“迷迭香?你确定雪儿中的是迷迭香?”吴痕将两手插于口袋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八九不离十的如假包换。要不要问问丹顿老大?”
“不、不必。”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你的意思是…”
“是,就是她—伊丽莎。”
对,她的动机在明显不过了,她自小就以当吴痕的新娘为目标,事事皆以吴痕为主,只要有人敢越吴痕这个雷池一步,不死即伤,这也是长久以来他会坚持不近女色的原因之一。
但,这一次她是过火了。她差点害死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不会轻饶她的,就算她是丹顿老大的妹妹也是一样。不过,一切都得等雪儿恢复之后,再做处置。
雪儿在一阵人声吵杂中悠悠醒转。然后映入眼帘的就是吴痕那张充满血丝的眼瞳,以及一旁聒噪不停的周柯杰。那周柯杰根本未察觉她已醒来,仍兀自说着。
“你说你是雪儿的未婚夫?骗肖,我跟雪儿是手帕交耶,怎就没有听她说过?”
“小瑀…别说了。”雪儿虚弱的打断周柯杰的话。
“你醒了?”周柯杰一把推开吴痕,关心的。
“嗯,我没事了。不好意思让你费心了。”
“神经喔,好朋友还说这些。好点了就好。喔,对了,这个人你认识吗?他声称是你的未婚夫,像苍蝇一样,怎么赶都赶不走。”周柯杰指着一旁含情脉脉凝视着雪儿的吴痕,那神情显然就当吴痕是毒蛇、是登徒子。
虽然,他长得真的很帅。要不是对雪儿够了解,她真会相信这男人真的是她的未婚夫。
因,他实在太深情款款了,连她都看得乱感动好几把的。但,周柯杰毕竟是维护雪儿的,再还没证实之前,她才不会轻易相信他的片面之词呢!以故,她坚守至此时此刻。
雪儿抬眼望向他,发现他亦看着自己,那眼神仍然教她心悸,她在心中叹息着。微侧过头对着周柯杰说道:“小瑀,我可以单独跟他说几句话吗?”
周柯杰眼中闪过狐疑,但终究忍下没说什么,微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临到门前还回转头交代说:“我就在门口,有事叫我。”然后,恶狠狠的给吴痕一记警告的白眼之后,才走了出去。
吴痕落坐于床缘边,一只手轻抚着她已显清瘦的面颊,轻声戏谑道:“看来,我是恶名昭彰了。”
“你别介意,她就是这样,但,是真心为我好的。”雪儿为周柯杰解说着。
“我知道。”他们俩又互相凝视了一会儿,雪儿才又开口:“你怎么会在这儿?”
“你不见了。”
“不见?什么意思?”雪儿有些纳闷,她不是被送回来的?他全不知情吗?那,她是不是可以有些期待?他说他是她的未婚夫呵!
“早上去你房里发现你不在,又没人见过你出去,你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那,你怎么会知道我人在医院?”
“我去你住处找你,有人看见你上了救护车。”他耐心的解说。
“为什么要找我?”
“你是我的新娘,如果没有意外,这个时候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我以为是你送我回来的,我以为你已经不需要我了。”她凄凄细说着,那声音听起来很不安。明明知道不能期待,但…她终究还是无法抑止那澎湃的情愫啊!
她竟然以为会是他?他就这么不值得她信任吗?一股失落油然而生。
“我、你以为是我?不,不是我。”
“那会是谁?”纳闷地。不是他?会是谁?
“你一点印象也没有?”
“没有,我只记得我在房里…然后早上醒来就发现在自己家里了。”
“这之前,可有什么异样?”
雪儿很认真的再想了一下,她的头又隐隐作疼了,虽不似先前的椎心欲裂,但仍然令她十分不适。她不自觉的咬起了下唇,以抑制那痛楚。
“怎么了?”紧张的。
“头好疼。”
“头疼?”
“嗯,每次只要我一想昨晚的事,头就好疼。”
“那、就别想了,再睡一下吧。”那满满的担心及充满柔情的眼眸,致使雪儿感觉心跳急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