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刚刚明明听见这边有声音的呀?”其中一名男人拿着不知是什么的武器,边说边到处拨弄着。
“你是不是听错了,这大半夜的,人早睡觉去了,哪会有什么人?”另一名男子说。
“你懂个屁啊!这飞鹰可不是普通人,他会完全没有戒备,等我们来吗?猪头。”
“我警告你,别再骂我猪头,不然,我对你不客气喔!”这名男子显然对另一名男子非常不满。
“哼!只要你别将老大交办的事给搞砸了就好。猪头。”那男子冷冷地叮嘱道,随即便又隐身于前面那片森林之中。
另一名男子嘴里咕哝了几句,也跟着那名男子潜了进去。一直到他们走远,她以为该没事了,于是仰起头,轻声问道:“他们是谁?谁是飞鹰啊?”
而,说时迟哪时快,他想阻止她不要出声,也来不及了。一把冷冷的枪管直挺挺的抵住了他的头。枪的主人的声音里透着一股邪气。
“飞鹰,没想到这么晚了,还有这样的闲情意致花前月下呀?可惜今天没有花也没有月亮,恰恰是你葬身之日。”
持枪的人,正是张子杨。那个人人唾弃的情报骇客。为了利益可以出卖兄弟,出卖亲人的混蛋。
“张子杨,你今天来只是单单为了要杀我那么简单?”吴痕冷冷地,但声音沉稳的教人佩服。
“呵呵,果然不愧是飞鹰,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不用我说就知道我的来意了。爽快,真爽快。那就让我们开门见山吧!东西呢?”
“你不配知道。”吴痕嗤之以鼻的冷冷语气,恰与那张子杨成了强烈对比。他是出了名的火暴,生平最痛恨人家的轻蔑,现在,又听吴痕这样的语气,要在平时早就开枪了,还会有机会让吴痕嚣张吗?要不是为了那东西,真想一枪将他解决了。哼!不过,他也嚣张不了多久了。张子杨咧开嘴阴阴的笑着:“嘿嘿,看你还能逞强多久?”
张子杨缓缓将枪头移往雪儿,他明白,吴痕或许不怕死,但,她就不同了。吴痕绝对不会不她的生死的。他就是太重感情,要不他还真是个角色。只要,他愿意跟自己合作,这天下早是他们的了。
吴痕早料到,他一定会以雪儿来要胁自己,他也正是在等这个机会。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左手迅速的将雪儿推开,右手往张子杨持枪的手快速一拨,左手瞬间收回,以更快速、更猛烈的力量往张子杨的下巴一击。夺枪、击倒一切一气呵成,干净俐落。
但,即便吴痕已经轻易的夺下他手中的枪,他仍不敢掉以轻心。以张子杨的卑鄙奸险,绝对不可能就这样善罢甘休的。他好整以待。
张子杨挨了吴痕这猛烈的一拳,整个人往后冲去,重重的跌在地上,痛得他是撕心裂肺,眼冒金星的。真,太大意了,竟挨了吴痕一拳。算他运气好,可这次他没这样的好运了。
张子杨阴冷的奸邪笑着,自腰间取出另一把枪,快速的往吴痕的方向射去。这一次,雪儿的反应比张子杨更快。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当她看见吴痕即将中枪,一颗心猛然的揪紧,突地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驱使着自己向他冲去。
于是,她奋不顾身的往吴痕身上扑去,以自己娇弱的身躯,为他挡下这一颗子弹。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做?只是她不想他死。雪儿只觉得腹间一阵炙热,一种前所未有的撕裂感直侵袭着她。因为冲力太强,以致于他俩双双的扑倒在地上。
他惊愕!非常惊愕!从来都只有自己帮别人挡子弹,从来都只有他保护别人。而今天,竟然会有人为他挡子弹。而竟然,还是个女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她竟然用自己的身体替自己挡下这可能致命的一击。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什么原因驱使她的?这可比打在自己身上更让他痛绝。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雪儿摇摇头,唇角微微露出一抹虚弱的笑。气若犹丝的她使劲力气的才吐出一句:“不知道。”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的不知道,可能会让你送掉一条小命?”吴痕的脸是铁青的,两道俊逸的浓眉揪结着。
“你没事就好。”她举起颤抖的手,轻抚着他的脸说。
吴痕被她这样一个举动,给深深的憾动了。又深怕张子杨再一次的突击,紧拥住她,举起枪,往张子杨的方向连射了数枪,而于此时,魅影也正好带着人赶到。
张子杨见情势已不利于自己,转身隐入树丛之间。只听到他留下阴邪的话与卑邪的笑声,然后逃去无踪。
“哼,今天你有这臭婊子为你挡枪,下次可就没这样的好运了。你等着吧!我会再回来的。哈哈哈。”
吴痕不敢再有半点的轻怠,一把将雪儿抱起。忙乱之际,还不忘撇下话交代魅影:“给我逮到他。马上通知华谦,要他10分钟以内给我赶到,少一分钟,就叫他把脖子洗干净等我砍。”粗嘎的声音,掩饰不住那即将暴发的怒气。
未来得及等到魅影回应,人就像箭射一般的往屋内奔去。开始后悔不该强留她下来的,不该留她下来的,他极度懊恼的。
当华谦自房内走出来的时候,吴痕额上的青筋几乎都要冲破表皮了,那焦灼的心情远在于他的想像之外。他一步跨做两步的,一下就奔到华谦的跟前,一把提起他问,所有的冷然及理智全部消失殆尽。
“她怎么样了?”
“没有想像中严重,还好。”华谦将他的手拨开,抚抚自己被弄皱的领子,以平静的口吻回答。
而,换来的是,如野兽般的咆哮:“还好?流那么多血你说还好?你这个庸医!”
“她的伤在你们所有人所受过的伤中,算是最轻的,死不了,当然还好。”不是华谦冷血,较于组织内的人,华谦算属于有热度的人了。只是,他很想知道是什么原因?可以让一个从来都没有表情,从来都不会失去控制的人,说要砍他。就只为了她救了他!?鬼才相信!
“你说的是什话?难道要等死了才叫不好?才叫严重?”吴痕的眼睛好比两把利刃,锐利的要将眼前的华谦给千刀万剐。
“中国话。”华谦一点也不理会他的恶眼相向,转身往沙发上坐去。累了老半天了,休息一下。
“你给我说清楚喔,她到底伤势如何?”吴痕急切的扯住他,声音中挟着急迫。
“都说死不了了。”华谦依然模拟两可的回答着。
“华谦,你最好马上停止你这无聊的把戏,告诉我她的状况,否则你最好祈祷能看得见明天的太阳。”吴痕威胁道。
华谦如果更不怕死一点,一定会用更诙谐的语气去挑战他,但他不敢。因为他这好友现在的心情,真的已经滨临疯狂的程度,由脸上暴青筋的表情看来,他还是安份一点的好,否则要真看不见明天的太阳,那可就真的亏大了。
“说就说,那么凶做什么?还好子弹并未射穿腹部,不过是有惊无险啦,如果他的枪法在准一点,穿过肺部,就真的麻烦了。今晚是危险期,只要度过今晚,我保证,她准比你还长命。”
“最好是这样。”他仍是恶狠狠的语气。”你相当重视她喔──。”华谦看着他脸上恶狠狠的表情,缓缓地还特地的拉长音的道。语气却是肯定的。
“她救了我的命。”
“喔,只是这样?”华谦瘫在沙发上,慵懒的,眉毛往上扬了扬。
“不然你以为怎样?”
“我以为怎样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为。”
“你到底想说什么?”
华谦看着这个跟自己深交数年的好友,故作玄机的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是也。”
吴痕回给他一个特大卫生眼之后,不在理会他的疯言疯语,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什么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神经病嘛!他急迫的想看看她,便转身快步走向雪儿的房间。
房内,雪儿沉沉的睡着。白晰的脸因失血过多而显得更为苍白,曾经红润饱满的唇,如今却毫无血色。吴痕脸上闪现着自责与内疚,要不是当初他强留她下来,她也不会险些送掉一条命。
他轻抚着她细致的脸,由柳样的眉,巧挺饱满的鼻,一直到圆润的唇,他回想着她那沁人的蜜汁,那一抹心眩的馨香,两道浓眉拧了起来。因着他的抚触,雪儿悠悠地醒转过来,两眼浑沌迷蒙的看着眼前的吴痕。她艰涩的嚅动嘴唇,想开口,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睁着一双疲惫的眼疑惑的望着他。
“你醒了?是我吵醒你的吗?”他的声音好柔好柔,也好温暖,让她好安心。
她摇了摇头,努力的想说出话,苦于喉头干涩,始终不能如愿。吴痕见她如此勉强,心中一阵不舍,皱着眉说道:“你刚醒,身体还很虚弱,还是别说话的好。闭上眼睛好好休息,知道吗?”
她并没有马上将眼睛合上。经过这样的事件,笨拙如她也明白,小雨一定是身陷危险之中,才会不见了踪影。她也不后悔替他挡子弹,看见他脸上自责的神情,她很想告诉他,自己真的不后悔。这是小雨欠他的。既然,在金钱上她们还不起,但愿拿这条命来还。虽然,他不见得会接受,毕竟,她这条命之于他或许太过廉价。然,如果她的这条微不足道的命能换得他的命,那就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