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言不说,这次女主人宫叫许美人,元延二年产子。
  开始,成帝的反应还算正常,派诏书赏赐并派医生照顾许美人。
  估计是由于许美人平常住在上林苑,所以赵氏姐妹居然没有打听到有人怀孕。
  这是件大喜事,成帝自然是不会瞒着赵合德的。
  赵合德知道后,反应如下所示:
  哭天抢地,捶胸顿足,拿脑袋撞床柱子,这还不过瘾,直接从床上滚到了地上,而且还没忘记讨伐成帝。
  “每次从别处来,你都说是从中宫皇后来!骗我!你从中宫来,这孩子是哪里来的啊?!看来是时候打发我了,你把我送回家吧!”撒泼哭喊之后,赵合德又绝上了食。
  看来这绝世美人撒起泼来,也和一般人没啥大区别。
  成帝见状,手足无措:“我今天不是主动告诉你了吗?你还生气,你这女人怎么这么难沟通呢!”
  赵合德不吃饭,成帝自然也是没胃口吃东西。
  赵合德见状,得寸进尺:“陛下既然认为自己是对的,干什么又不吃饭?”,接着又颇为神伤地说道:“陛下以前常说‘不负你’,若是不负,许美人怎么有了孩子?金口玉言,怎么解释!?”
  成帝被赵合德这么一激,脑袋一热,说道:“美人别担心,天下没有女子能比赵氏地位更高。”
  一纸诏书,新生的皇子就被装在箱子里面,摆在成帝和赵合德面前。成帝摒退左右,关上门。当然,只留下了赵合德。
  过了一会,门打开了。
  然后,籍武就收到了成帝派人送来的一个箱子和诏书,内容更加简单:“箱中有个死孩子,埋在隐密处,别让人知道!”
  写到这里,区区在下实在是有些无语。
  第一次,成帝只是派人处死了自己的孩子。
  而这一次,即使成帝不是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也是看着一个人亲手杀了
  自己的孩子。
  该用什么词?禽兽?可是有谁听说过禽兽有过这种行为?
  这种事情,也只有人能够做得出来。
  不要忘了,这两件只是有名有姓有据可查的案例,被记录下来的原因大约有二:一曰许美人和曹宫还算有点地位的妃嫔;二曰这两件事情发生的比较早。
  在这两件事情之后,赵氏姐妹就开始防患于未然了。
  以成帝的作为来看,没有被记录的枉死的宫女和孩子有多少,恐怕不会有人知道。我们只是知道班固老先生在《汉书。外戚传》这样写道:掖庭中御幸生子者辄死,又饮药伤堕者无数。
  可怜多少无辜的母子死于非命。
  当时,一首民谣十分流行:“燕燕尾涎涎,张公子,时相见。木门仓琅琅,燕飞来,啄皇孙,皇孙死,燕啄矢。”
  燕燕尾涎涎说得是赵飞燕的美貌。
  张公子,指的是就是成帝——因为他常常假托是张放的家人。
  木门仓琅琅,是说赵飞燕要当皇后。
  后几句应该不用解释。
  也许有较真的同志要问,明明啄皇孙的是赵合德嘛。
  杀人这种赃手的活,还用老大亲自出面吗?
  关于赵氏姐妹受专宠那么多年却没有能够怀孕产子,众说纷纭。其中最流行的说法是:息肌丸。
  据说是赵氏姐妹为了保持自己的青春美貌,所以将一种秘方配置的叫作息肌丸的药丸塞入肚脐。
  这种药丸功效非凡,非但使得二人肤如凝脂,更使得她们异香袭人,将个汉成帝迷得灵魂出窍。
  这种说法的真伪想来是难以考证,但是区区在下认为它的逻辑是对的——当上天给你一些东西的时候,一定会拿走另外一些东西。
  但是区区在下宁愿认为真相是这样的:当赵氏姐妹以如此残忍的方式剥夺了那些女人们做母亲的权利,甚而剥夺了那些母亲和孩子的生命时,已经注定了她们不再有做母亲的可能。
  也就是说,虽然上天大多数时候总是闭着眼睛,但是有时候,它也会睁开一下它惺忪的睡眼。
  如前所述,王凤死后。王音继任大司马车骑将军,期后不久,两个新人薛宣和王骏崭露头脚,分别任丞相和御史大夫。
  除此之外,没什么大变故——就像后宫是赵氏姐妹一手遮天一样,朝堂之上还是王家一家独大。
  就在赵飞燕被封为皇后的同一年永始元年,成帝又给王家的一个人封了侯。
  在讲王政君的家庭出身的时候提过,王政君有个弟弟王曼早死,所以未能封侯。王政君于是很怜惜这个弟弟,就把王曼的遗孀供养在长信宫中。
  王曼有两个儿子,长子王永早死,留下了个年轻寡妇和幼子王光。
  虽说同是王家的至亲子弟,王曼次子的境遇和他那些有五侯老爹们撑腰的堂兄弟们那可是没法比。
  正是这种特殊的境遇,使得这个青年并不像他的堂兄弟们那样整天在声色犬马中奢侈地挥霍着金钱和生命。
  他为人恭敬勤俭,勤奋好学,尽心照顾自己的母亲和守寡的嫂嫂及年幼的侄儿。再加上他人也长得比较帅,又会为人处事,对待他那一干伯伯叔叔也是颇知礼节,因此在王家的年轻一代中颇为显眼,也颇得王政君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