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所带的水,只够维持几天,所带的食品,相对能多维持一些日子。要活下去,就必须寻找到淡水资源,两人一致这样认为。
修月用一台手机模样的仪器,不厌其烦地向天空发送着求救信号。四十八小时过去了,天空那颗无遮无掩的赤阳眼皮也不眨一下地看了他们四十八小时,它一动不动,给了两人长久的光明。所幸的是,它像秋末的太阳,带着丝丝凉意。
那个洞穴,有二十来平。站在海滩上,一抬头就能看到它的存在。坐在洞穴里也能看见辽阔无边的大海。
这时候,两人离海更近,他们站在海滩上。
修月看着海说:“这里是永昼,在星球的另一面不定就是永夜,这颗星球也许是不自转的,你看太阳还停在原来的位置,要想有分明的日夜,我们需要走到日夜分界的地方……这海水倒是很多,可它不能饮用,我们的淡水没多少了,需要找到新的水源。”
海风凉兮兮,夹带着咸味。海滩边能寻找到一些小蟹海螺之类的海鲜,有时,海浪还会为他们送来几尾头脑有问题的鱼。罗扬曾说,学会下海捕鱼,两人在这吃几千辈子都不成问题。听修月说完,他说:“身后的植被也不算少,这附近说不定就有淡水,没必要找到日夜分界的地方。”
“救援不能指望,来到这样一颗有着新生命的星球,你不会愿意守着这一角海域,在一个洞穴里呆一辈子吧。”
“两个人,就这样宁静地生活下去也不错。”
“那会无聊而死的。”
“你是想向内陆进发?我支持你,这比向海洋进发靠谱。”
修月笑着看了看罗扬,微笑着问:“你会游泳吗?”
“不太会。”
“我突然想下海游泳了。”
“你有泳衣吗?”
“这里又没别人,穿什么泳衣,裸泳更舒服。”
“修月,你可不能这样,你脱了我怎么办?”
“你也想下水?那就脱了一起去呀。”
“修月,总觉得……这样不是太好。”
“有什么不好?不跟你说了,奇怪的老男人……”
修月把身上的衣服变成了一套明艳的泳装,一脚一脚地踩着海水,向着深处走去。罗扬没有变化服装,而是把衣服脱得只剩下裤衩,他大笑着说:“修月修月,我来了……哈哈……”
海水淹没到他膝盖时,海浪一摇,他整个身子倒了下去,吃了一口咸苦的海水,扑了几下,他想起了怎么游泳……
修月已在快乐地游动,她发出的笑声让罗扬振奋,他追着她有了过去……
游了个多钟,他们上了岸,在沙滩上晒着日光浴。
“刚才,差一点就抓住了……这么大这么大一条鱼。”罗扬兴高采烈地说。
“想抓鱼还不简单,戴上头盔,潜到海底,运气好还能找到给你做伴的美人鱼呢。”
“我不需要呀,有你作伴就够了。”
“罗扬”修月转头看着罗扬叫了一声。
“嗯”
“你真的喜欢我,还是……因为想到这辈子只有我这样一个女人在身边……“
“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和你这样的大美人过一辈子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
“少油嘴滑舌,告诉你,除非你表现好,得到我的芳心,不然,我宁可孤独老死,也不会和你……别以为,我身边只剩下你一个男人了,我就是你的了……“
罗扬愣了一愣,才看着修月说:“好了,我会记住的,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得到修月妹妹的芳心呢?“
“一个英雄,一个顶天立地,举世无双的大英雄。”
这个问题,两人没有再谈下去。即使到了休息时间,两个在不同洞沿背对着睡觉的人,也没有再说。而这个问题,却盘踞在罗扬的心间,他从来没想过要做大英雄,从现在开始,他开始有点想了。
为了一个金虹,他毅然拖着板车上了路。他也曾想为杨树儿做些什么……如今,他为了修月那颗扑通扑通的芳心,决定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了。男人,就是这样的。
一觉醒后,罗扬觉得头有点发胀,他看到修月正坐在洞口怔怔地望着洞外。外面不知何时暗了下来,入夜了。罗扬走到修月身边,一下就被眼前的景象迷惑了。
夜里的天空似乎近了许多,众多的星星,闪着各色彩光,更奇异的是,七个似月亮的圆盘连成一线,在闪着七彩的光芒,他们一个比一个小,在缓缓地朝着同一个方向移挪着。海洋倒是平静,流光溢彩地,煞是好看。
“那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消逝的,这夜,非常美丽,不知能持续多久?“
“这夜,有那么多颗月亮照着,路是能看清楚的,还比白天更凉快。”
“罗扬,你不觉得这海面平静中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神秘吗?“
“海洋于我,本来就是神秘的,这样的天象,以前我们是不曾见识过的。”
“直觉告诉我,这海不同寻常……“
修月说了一半,那片平静的海无风起浪打断了她的话。浪愈演愈烈,丈高的浪打着浪,发出让人难受的咆哮声。修月跑回洞内,拿出激光枪,分给罗扬一把,说:“海里有怪物要出来了,不要轻易开枪,听我的指挥。”
“嗯,能不招惹最好不要招惹,有话说,强龙不斗地头蛇。”
等了一会,只见翻腾的海面上,一只头长菱角的巨大四脚兽,慢悠悠地升了起来。它周身泛着清光,像散步一样踏浪走向了海滩。
踏上海滩那刻,巨兽发出震耳欲聋的一声吼叫,像是在示威。修月不禁哆嗦了一下,对罗扬小声地说:“千万沉住气,老天保佑,这怪物不要发现我们。”
那怪兽的体形不比海滴号小,它走路的轻盈又和它身形不称。走了一段,它在海滩上匍匐了下去,抬头望着天上那一串月亮,它的目光怪异中夹杂着些许忧郁……
“罗扬,我们得冒险离开这山洞,往内陆逃,这怪兽在那守了七十二小时了,我们已经没有水喝了。”修月低声说。这七十二小时内,在洞穴的两人极少说话,吃东西喝水都是能不弄出声响就尽量不弄出声响的,睡觉也是轮流睡,总得留一个警戒放哨。
那只青麟兽,突然站了起来,朝着月亮们就是一声长嘶。稍后,一块方砖大小的清光物,从它口里喷出,升到半空,在那月色中旋转着,一圈一圈的青色光芒往外散去。
“修月,再等等,也许他就要回到海里去了,天呀,我们还在这片海里游过泳。”
半空中,那不停旋转的清光砖,越转越快,光芒也越来越盛。终成一耀目的青色光团,圆圆的,就像一个月亮。
“它这是在搞什么把戏?他全神贯注地,我们离开的时机到了。”罗扬说。
“再等等,你说,这怪兽是不是妖怪?这里从没出现过人类的话,它应该没有养成吃人的习惯吧。”
“呵呵,它是素食主义,靠吃海底的海带海藻为生。”
那光球又发生了变化。忽然间,它无声地炸开,点点像萤火虫般的光辉在散落……不一会,那些看似在散落的碎光,在空中组成了一件长袍模样,组成了一件闪闪发光的青袍,最上头还悬浮着一个发出夺目清光的头盔,让人一眼就联想到了这是一件古代战袍。
“天呀,它百分百是妖怪。”
“是战袍吗?那么小,它能穿吗?”
“那好像是给人穿的,罗扬,你听我说,呆会他变形成人穿上那战袍,你可别大呼小叫。”
只见,那件青袍开始闪出七彩祥光,比月亮光芒更盛的七彩祥光。转眼间,又化变成青砖一块,直冲洞穴飞来。
修月大呼:“惨了,这是它存放衣服的洞穴,我们就要被发现了。”
“惨了,惨了……”罗扬大声叫着,并将额头贴在了一面洞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