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月无法理解罗扬将额顶贴壁的含义,看了看罗扬,重又看向那块飞来的砖。
“罗扬……”修月唤道,罗扬感到左肩被轻轻拍了一下,他忙回头,问道:“修月,干……”
清光一晃,那块巴掌大的清光砖,对准他的脑门拍了下去,呜呼一声,罗扬掉下了一滴眼泪。
修月摸了摸他的额门,安慰道:“没有伤口,没有流血……真是可怕,那道清光从你脑门射了进去,罗扬,你还好吧。”
罗扬张了张嘴,没有答出声来,这时,洞外响起了让大地颤动的脚步声,往洞外望去,只见那只清光兽,步伐沉稳地往洞穴方向走来。
罗扬说:“修月,在这呆着,我出去把它引开。”
“别担心,它这么笨重,追不上我的。”罗扬对修月笑了笑,来到了洞口。
“跟它拼了。”修月冲上,和罗扬并肩站着。
清光兽离他们只有三十米了,它的呼吸声,湿漉漉的,让人听着很不自在。
“射击“修月说着,举手就是一枪,一道赤白的激光,不偏不斜打中了清光兽的恶心,只听哧地一声,那道激光反射了回来,击中了两人身边的一块石头,把那石头击得零碎,清光兽不但丝毫无损,反而小跑起来。
“快跑。”修月往洞穴右边的小径跑去,罗扬还在瞄准,反应慢了半拍,那清光兽已欺到了他面前,它呼出的气息比海水更湿,更海腥……
哧——哧——哧——修月对着清光兽放了三枪,清光兽理也不理,逼视着罗扬,它那两只大如灯笼的眼睛,发出水粼粼的青光,那里面一半是海水,一半是淡水,总之水汪汪地,让罗扬看了直犯迷糊:“这眼神?好奇怪的。”
“清光兽,有本事来追你姨奶奶呀。”
清光兽摇了下头,将鼻子凑到罗扬身前嗅了嗅,罗扬已经不知道往洞穴内跑了,他大声说:“修月,快跑,越远越好,妖怪的真身被我们看到后,它很快会变出人形,那时候就跑它不赢了。”
修月一口气跑到几百米开外的山腰,就不再跑了,也不再射击,他着急,又没有行之有效的办法。
然而,她仍在用最笨的办法想引开清光兽,她一边大喊大叫着,一边做好了继续逃的打算。
与清光兽对峙,时间过得很是煎熬,神经高度紧张的罗扬,既不跑,也拿不出对策,他像一只被猫逼到了角落的老鼠,一只害怕得忘记哆嗦的老鼠。
“罗扬,它不动你,为何不跑?是不是在采取敌不动我不动的战术?“
“不是,跑不得的,一跑它必定吃了或用爪子拍扁我的。”
清光兽猛地四脚齐屈,对着罗扬跪下了。它的头,砰砰砰地往地上叩着。
“喂喂,干嘛,你干嘛,男儿膝下有黄金……“罗扬连忙避到了一边,见清光兽像神经病突发似地还在磕头,不知如何是好。
“罗扬,它在干嘛?“
“鬼知道,可能是拜死我吧。”
“快跑呀,你这呆瓜。”
罗扬拔腿向着与修月相反的方向跑去。出乎两人意料,清光兽没有阻止他,更没有追他,而是缓缓站起,用一种捉摸不透的眼神望着他,罗扬也是站定转身才看清那眼神的,理解不透,他也不想瞎理解,干干脆脆地冲着怪兽喊道:“看什么看,有本事你快来追我呀。”
这是自以为跑出很远,安全了,一时冲动说出的气话。但他这话一说出,立刻就后悔了,清光兽之快,令罗扬来不及转身,他又得直面近在咫尺的怪兽了。
仰头看着看着,罗扬似乎从怪兽的眼中看到了荡漾的善意。这是一个让罗扬又惊且疑的发现。他稳了稳神,试探着问:“你该不是看到我即将成为一道点心……所以怜悯吧。”
清光兽轻轻晃了一下脑袋,罗扬心稍稍放下一些,说:“我明白了,你是为了那身衣裳才追着我不放的,事情是这样的,你看到……你以为那衣裳飞进了我的身体,其实它没有飞进我的身体,你不要被假象蒙蔽了,追着我一点用都没有……“
再看那清光兽呆住了似地,罗扬又放心了几分,他壮着胆子摸了摸清光兽俯下的头,说:“小青呀,忘记那身衣裳吧,你一定有比它更重要的事要去忙,对吧。”
清光兽摇了下头,又点了几下头。然后,望向了那串月亮。
罗扬说:“举头望呀望明月,低头思呀思故乡,小青,刚离家就想家了,如此好情义,真是让我佩服。知道吗,家里父母兄妹也十分想念你呀,回去吧。”
罗扬深情地望着海的方向,他想暗示清光兽,它应该回到海里去了。
过了一会,清光兽呜咽了一声,俯下头,对着罗扬闻了又闻,眼神里满是舍不得。
罗扬笑着说:“别别,痒,小青,快回家去吧。”
“好的,我回家去了,以后若有需要,向天唤三声小青,我就会回来的。”
“啊,你会讲国语呀?“罗扬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清光兽转身,跑了几步,向空腾起,它飞向了那串七彩的月亮,身影越来越小……
“原来,那才是它的家呀。”罗扬自语道。他朝着已在往他跑来的修月挥舞着双手,高兴地叫道:”修月,清光兽回家了,我们安全了。”
片刻之后,两人在洞穴口会合,修月笑着问:“还好是虚惊一场,都和它说了什么?“
“扯了点家常,我也没想到它这样好打发,呵呵。”
“平安就好了,其他的也不要多想了。”
“唉呀,刚才忘记问它,那身衣服是不是真的飞进我身体了,不行,得唤它回来问一问。”
“行呀,等我走了后,由你问个饱”修月说完,向着洞穴内走去,并开始收拾起行囊。
“飞进身体的东西实在不少了,要死不能活,我也看开了,走吧走吧,去寻找水源吧。”
修月莞尔一笑,柔声说:“今天,你表现不错,以后多多这样……至于死不死的,那是命,就不要瞎想了。”
走在如梦如幻的星月光辉映照的土地上,路过一丛丛异色的花草和灌木,翻过了两座山势稍缓的山岭,眼前陡然出现一座峻拔的山,山上树木茂盛,一条小路蜿蜒往上,走着走着,两人听到了流水的声音,修月一顿急跑,来到了一条溪流旁,她捧起一把水,用舌头舔了舔,笑着对罗扬说:“是甜的,甘美得很,三天了,终于找到它了。”
修月取出一枝温度计样子的玻璃管,往水里一插,随即提起,晃了一晃,看着那玻璃管说:“真妙,地球上肯定找不到这样富含人体所需微量元素的纯净水。”
接着,修月拿出一个透明水壶,盛了一壶溪水,对罗扬说:“不是早就喊渴了吗?快取水喝呀,还傻站着。”
两人喝了一顿之后,修月美滋滋地喘着气。
罗扬感慨道:“这突兀而出的山,这陌生的森林,这长长的夜……”
“这么感慨,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应该烧一堆火,有了火,就不怕野兽,可以放心大睡了。”
“你还怕野兽,最猛的都被打发回家了,呵呵。”
笑归笑,做归做,两人忙碌了一会,燃起了一堆明火,就着溪水吃下一些食物,又说了一会话,修月又朝着天空发送了一次求援信号,两人才睡下……
睡得挺惬意的两人,几乎同时醒了过来,他们看到,在他们身边站着两只紧绷着毛脸的长臂猿,它们毛色挺纯的,都是一身雪白。修月连忙跳起,举着激光枪说:“快滚开,不然我开枪了。”
罗扬跟着站起,修月的枪响了,两猿纹丝未动,修月气恼地说:“这枪,留着还有什么用?”
本来也准备开枪的罗扬把举枪的手臂放了下来,说:“两位小白不会伤害我们的。”
修月说:“两位小白,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两只白猿齐打了个哈哈,一下窜上高树,几个晃荡,往山的高处去了。
罗扬笑道:“美女一开口就是不同凡响,它们刚刚好像还笑了一声呢?”
修月说:“真是奇怪,它们不声不响地来,就为了等我们醒来,吓我们一跳?”
罗扬说:“是为了观赏你的美貌来的。”
“少胡说,猴子没你好色……唉,这枪两次失效了,遇到了敌手我们还得靠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