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厉言身上却穿着工整的西装,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打火机,咔嚓咔嚓的玩儿着。与这杂乱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雪诗的头脑已不似刚才的迷蒙,清醒过来,对这陌生纷乱的环境开始抵触,想起自己昨晚的大胆,不禁觉得后怕,幸亏是遇到凯利,也幸亏凯利是个好人,如若遇到别人……
在无心把目光放在这奇怪的男人身上,下床穿上鞋子,又好容易找到自己的包包,走到邵厉言旁边道:“我要走了,凯利回来麻烦你告诉他。”
邵厉言却根本不买账,眉毛一挑:“你自己告诉他。”
雪诗没想到他会拒绝,突然被噎的一愣,心里觉得这样的男人真够不可理喻,于是在不废话,只冷冷说一句:“那算了。”
便转身出了门。
这是她从英国回来以后,第一次夜不归宿,从楼门口出来,大概是在黑暗的地方呆久了,不禁觉得光线有些刺眼,太阳已经露出半个脑袋,若隐若现的吊在鳞次栉比的高楼中,像个硕大的橙子,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黑色的大衣斜斜挂在身上,脸上还残留昨晚未曾卸掉的妆,雪诗知道,此刻自己一定难看的像个游魂。
路旁有早餐车,年轻的少女站在车后面,脸上挂着稚嫩的笑容,面对来往的每个人。
雪诗一直没有打车,只是这样徒步行走,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哒哒的声音,她看着那少女的笑容,在朝阳下发出耀眼的光。
却刺的她心口生疼,那样的笑容,对自己来说都是奢侈,总是不想这样矫情,却终究还是要自己可怜自己。
她走过去,从姑娘手里买了一只面包,边走边啃,却觉得心口堵得难受,咽不下东西去,终于懒得再费力气,把面包随手丢进路旁的垃圾箱内,走到路边打了车,回去地下室。
开门进屋,便一头倒在床上,想要睡去,却再也睡不着,柜子里有自己和朵馨从‘云霄宫’顺来的半瓶黑方,想也不想,便拿出来扭开盖子灌进嘴里。
不加稀释的洋酒岂非一般的烈,猛一喝下去,饶是经年醉酒的人,还是被呛的咳了出来,大口大口的顺气,眼泪却不争气又涌出来,到底要怎样,这样痛苦的生活才会结束。
门哐哐的被人踹的震天响,外面熟悉的声音破口大骂:“成雪诗,你丫给我开门!”
雪诗愕然,停止眼泪,起身去开门,站在外面的,不是朵馨还有谁。
朵馨见她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沉着脸抱胸走进屋:“可以啊,跟家里一个人借酒浇愁呢?”
“来点儿呗?”雪诗手里拎着酒瓶,似笑非笑的看着朵馨。
朵馨却一把夺过去她手里的酒:“你要死啊!这样有什么用?”
雪诗被她扯了一踉跄,无力的坐到床上:“我就是难受嘛。”
朵馨坐到她身旁:“我找了你一宿啊姐姐,难受不要这样,很吓人的。”
雪诗感动,只道没有人会想起自己,却从未想过会有人原来这样惦念着她,有这样的朋友,足矣。
总不枉自己堕落红尘这一遭。
紧紧抱住朵馨,笑了出来:“放心好了,我都这么大人了,还会被人吃了呀。”
朵馨被她抱得气消了大半,只是没好气的说:“是你自己不知道,多少人想吃你。”
雪诗却在不难过,吃就吃吧,早晚都要给别人的,以前总想着留给最值的人,妄想有朝一日总会如灰姑娘一般,遇到骑着白马翩翩而来的王子。
懂的一切不过痴人说梦以后,也就无谓那个人是谁了。
越想时间过得慢些,它却偏偏过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