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于之英既借谦后,又恃奥援多,几冒伯。乔侍御可聘以非谦嫡系,言于掌道张侍御孙振,十三道无画题者,遂祗封谦临安伯。时称浙有三大功臣,刘基诚意伯、王守仁新建伯,至是谦复赠伯。
周礼曹镳、雷佥宪演祚赐死,王侍御懩以吉服承旨入狱。懩先有疏请斩二人,演祚曰:“王懩能断得我首否?”镳觉,对曰:“不断我首,吉服何为?”各作家书讫,又互书先帝遗臣四字于腹,就缢。演祚遗命弗葬,置棺雨花台,仿子胥抉目意。不一月,京师失。
刘总宪宗周以声气故素重周仪曹镳。一日,晤章吏部正宸,问曰:“如周可谓粹品否?”正宸曰:“不纯。”宗周问故,正宸曰:“言有余而行不足。”宗周默然。又祁少司农逢吉,【
天启壬戌,金坛人。】镳同里人,及赐死,梁少司马云构【崇祯戊辰,兰阳人。】
在坐,语逢吉曰:“贵邑一日杀二贤耶?”逢吉曰:“一贤耳。”盖以周庶常锺为贤也,其恶镳若此。噫,斯言过。
杨副宪维垣首攻崔逆,列名逆案遣戍,故夏铨曹允彝幸存录亦以为过。独一生大误在攻熊经略廷弼,廷弼功多于罪,至指附邹总宪元标与赵冢宰南星者皆为邹党赵党,而欲与熊党并锢,尤谬。及起任南都,议或偏而行无疵,幸殉国一举,足洗前非。乃诬其杀妾潜逃,为乱兵所杀,舌可犁也。
江南既陷,左少司马懋第向南哭尽哀,中军艾大选先薙头,力劝懋第早降。懋第怒,缢杀之。其同谋监饷傅浚【
崇祯庚辰特用榜,广宁县人。】惧,告懋第勾引齐寇,谋危京城。摄政王遣兵入院,勒令诸人薙发,懋第大呼曰:“我头可断,我发不可落。”时兵部陈司务用极、王游击一斌、张都司良佐、王都司廷佐、刘守备统五人,皆与同志,遂俱执送刑部,重炼三匝,旋移水狱,七日不饮食,逼降皆不应。执见摄政,懋第着母丧服,同用极长揖,南面坐,见诸降臣列阶下,大言责之曰:“汝谁家臣子,作此面孔?”诸降臣皆局蹐无以自容。摄政数懋第伪立福王、勾引齐寇状,懋第抗言曰:“我先皇痛罹大变,以亲以序,当立福王,何云伪立?山东豪杰皆忠孝有为,前者就见,我皆勉以大义,亦不系土寇。”又历数摄政不郊迎使臣,不以龙亭出接御书罪,又言艾大选薙头劝降应诛,曰:“我血性男子,到此惟有一死耳。”时摄政指用极曰:“汝何人?亦不跪。”用极曰:“我兵部也,三尺童子耻拜异类,况我大明人物!”摄政怒,命捶其颊,用极噀血呼曰:“士可杀不可辱!”摄政复从容曰:“汝等不怕死,皆忠臣也,然降不失富贵。”懋第曰:“薙头不如斫头。”命左右曳出,至菜市口,仍遣降臣劝曰:“先生惧乎?”懋第曰:“无问我惧不惧,请问若辈羞不羞?”至顺城门,又遣满官以封王啖之,懋第曰:“懋宁为大明鬼耳。”将刑,顾问五人云何,一斌等皆曰:“愿从死。”懋第曰:“好,好,但恐有悔。”用极大呼曰:“求仁而得仁,又何怨!”五人复同。懋第南向叩头,泣曰:“臣心毕矣。”遂被杀,五人皆争就死。其时忽风沙四起,卷市棚云际,屋瓦皆飞,观者近万人,咸为流涕。其同行门人咸默、徐玄敷葬懋第等于白马寺傍,火用极骸骨,负归昆山故里。
马辅士英为黄侍御澍所纠,密疏言:“上之得位,由臣及四镇力,其余诸臣皆意戴潞,今日弹臣去,明日且拥立潞藩矣。”上信其言,为雨泣久之。以后一切朝事,俱委士英,惟狂走宫苑中,如失心状。后闻北警,十余宦挟之出奔,外官尚不知也。又言士英听阮大铖奸谋,欲以三朝典要、挺击事兴党人之狱,上独不允,亦可想其为人矣。盖濡忍胜而明断少者。
刘翰林正宗、张侍御懋于弘光时皆仕南都,国亡,兼程而北,得补原官。已,正宗官至大学士,懋寻调外。高材捷足,未可尽诩。
万历四十四年丙辰,为北天命元年,是沈同和【吴江人,赵鸣阳代作事觉,遣戍。】以元黜革之岁也。中国无元,而外国有元,且其得力之洪承畴,已于是科获隽。
弘光乙酉二月,有五色日数十相映,煌煌激射,自未至酉始灭,天日为晦。
杨纳言维垣曾语予曰:“当时不宜遽逐李选侍,选侍逐则客氏进,无内主故也。”亦是一说。
刘总宪宗周【万历辛丑,会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