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家借问,隐而不说。我於此门,都不如是。多人少人,并皆普说。若於师处受得禅法,所学各自平章,唯通其心。若心得通,一切经义无不通者。佛在日,亦有上中下众生投佛出家。过去诸佛说法,皆对八部众说,不私说,不偷说。譬如日午时,无处不照。如龙王降雨,平等无二,一切草木,随类受润。诸佛说法,亦复如是,皆平等心说,无分别心说,上中下众各自领解。经云:佛以一音演说法,众生随类各自解。
知识,若学般若波罗蜜,须广读大乘经典。见诸教禅者不许顿悟要须方便始悟。此是大下品之见。明镜可以鉴容,大乘经可以正心,第一莫疑。依佛语,当净三业,方能入得大乘。此顿门一依如来说,修行必不相误。勤作功夫。有疑者来相问,好去。
二菩提达摩南宗定是非论
一
弟子於会和上法席下见和上与崇远法师论诸义,便修。从开元十八,十九,廿年,其论本并不定,为修未成,言论不同。今取廿载一本定。后有师资血脉传一卷,亦在世流行。
归命三宝海,法性真如藏。
真身及应身,救世大悲者!
宗通与说通,如月处虚空。
唯传顿教法,出世破邪宗。
问曰:有何因缘而修此论?
答曰:我关心生即种种法生,心灭即种种法灭者,一切由己,妄己即凡。古圣皆染便诤果。世情逐块,修无生以住生,学人迷方,欲不动而翻动。是非标竞差等其了议。即我襄阳神会和上,悟无生法忍,得无碍智,说上乘法,诱诸众生,教导众生。教道迥向者,若百川赴海。於开无廿年正月十五日在滑台大云寺设无遮大会,广资严饰,升师子座,为天下学道者说:梁朝婆罗门僧字菩提达摩是南天竺国国王第三子,少小出家,智慧甚深,於诸三昧,获如来禅。遂乘斯法,远涉波潮,至於梁武帝。武帝问法师曰:“朕造寺度人,造像写经,有何功德不?”达摩答:“无功德。”武帝凡情不了达摩此言,遂被遣出。达摩行至魏朝,便遇慧可。慧可时年四十,俗姓姬,武牢人也。遂与菩提达摩相随至嵩山少林寺。达摩说不思议法,慧可在堂前立。其夜雪下至慧可腰,慧可立不移处。
达摩语慧可曰:“汝为何此间立?”慧可涕泪悲泣曰:“和尚从西方远来至此,意欲说法度人。慧可今不惮损躯,志求胜法。唯愿和上大慈大悲。”达摩语慧可曰:“我见求法之人咸不如此。”慧可遂取刀自断左臂,置达摩前。达摩见之曰:
“汝可。”在先字神光,因此立名,遂称慧可。慧可深信坚固,弃命损身,志求胜法,喻若雪山童子舍身命以求半偈。达摩遂开佛知见。以为密契;便传一领袈裟,以为法信,授与慧可。慧可传僧璨,璨传道信,道信传弘忍,弘忍传慧能。
六代相承,连绵不绝。
又见会和上在师子座上说:“菩提达摩南宗一门,天下更无人解。若有解者,我终不说。今日说者,为天下学道者辨其是非,为天下学道者定其宗旨。”
见有如此不思议事,甚为奇瞩。君王有感,异瑞来祥。正法重兴,人将识本。
所以修论。
于是有当寺崇远法师者,先两京名播,海外知闻,处於法会,词若涌泉,所有问语,实穷其原。提婆之后,盖乃有一。时人号之“山东远”,岂徒然耶?远法师乃於是日来入会中,扬眉亢声,一欲战胜。即时人侣将卷屏风,称有官客拟将着侍。
和上言:“此屏风非常住家者,何乃拆破场,将用只承官客?”
于是崇远法师提和上手而诃曰:“禅师唤此以为庄严不?”
和上答言:“是。”
远法师言:“如来说庄严即非庄严。”
和上言:“经文所说,不尽有为,不住无为。”
法师重征以“何者不尽有为,不住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