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刚道:“要想进入这乌鲁小城,咱们必须想办法知道,除了本部族的人,还有哪些外人能出入乌鲁小城。”剑三少道:“外人?这座小城守卫严密,外人不会轻易让进去的。”温刚摸着头来回摩挲,突然道:“这仆固狄青部的粮食从哪里来的?如果仅仅靠吃城中的屯粮,肯定是不够的,他们一定每隔一段时间就让人送一些来,我们大可以混到这些人中间,混进小城,眼下我们去附近的大城中打听下是哪个铺子为乌鲁送粮食。”
  剑三少点头道:“好办法,就这么办,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动身去查个明白。”
  这座大城中的米铺还真是不少,因为汉文化的传播,当地人也改了一日三餐牛羊肉的饮食习惯,也跟着吃起面食来,很多商贩看准时机,在这里大量开设米铺,生意十分兴隆。
  不过,这可难坏了剑三少三人,一个米铺挨着一个米铺问了个遍,总算在一个不太大的米铺哪里找到了线索,因为他们询问的时候,老板的眼睛明显闪烁不定,还装作不在意地道:“你们问乌鲁城做什么?那是个独城,外人进不去的。”
  剑三少道:“我与这位老哥本来是来这里寻亲的,谁知道,亲戚没寻着,盘缠也用完了。听说乌鲁城里招兵买马,想跟老板你进城从军去谋个差事,混碗饭吃。”老板一听奉承,立马就飘起来了,也不管什么小心不小心了,“说起这乌鲁城啊,不是跟你们吹啊,这方圆十里,能随意进出的也就是我姓王的了。不过听说这个乌鲁招兵的条件十分苛刻,光你两的身子骨就不行啊。”
  王老板顿了一下,又道:“这样,我们积德行善惯了,你们留在我这里当个伙计吧,一天管你们三顿饱,月末再给你们个零花的,怎么样?”剑三少与温刚二人大喜,连忙点头。小雅早已找到客栈安顿好了,眼下就是等下一次给乌鲁城送米乐。
  过了将近十天,王老板把二人及其他伙计叫到跟前,“你们几个跟我去趟乌鲁城,到了那里一定要听我的话行事,里面住的都是一干杀人不眨眼的大爷,你们自己不小心丢了小命,到了阎王爷哪里可别告我的状。”几个人都点头称是。
  乌鲁城近在眼前,几个铁塔般的士兵挡住了去路,王老板连忙上前赔笑,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当地语,几个士兵散开让路。王老板赶紧招招手,几个人跟随者把运粮食的马车拉了进去。
  乌鲁城里的房屋明显与其他城市的房屋不同,一排又一排,都是木头做的小房屋,整齐划一,一看就是士兵居住的典型兵营,剑三少心中道:这那里是个小城啊,分明就是个兵城。
  一路上倒是没什么守卫的士兵,王老板熟门熟路的就来到了粮仓,与粮仓的守卫交接一番,拿了钱就准备离开了,回头一看,却不见了新招的两个伙计。轻呼了几声,没人应声,可是此地他怎么敢大张声势地找人呢,只好把这两个伙计扔在这里,生死凭天命了,带着剩下的伙计,王老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再说剑三少与温刚,趁着进粮仓的空挡,两人悄悄地离开了马车,找到一个空着的小木屋躲了起来。总算是混进了这乌鲁城,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怎么找到藩王了,每个小木屋都一模一样,那要找起来可真有难度了,况且人生地不熟,被一个人发现也就遭了。
  两人在小木屋中合计半天,觉得还是得等到晚上才行动。月色透过木屋的小透气窗映在两人的脸上,外面又是点起了松油锅,灯火通明。剑三少轻轻地走出来,温刚紧随其后,两人小心翼翼地走在阴影之中,防备被巡逻的士兵发现。
  前方突然出现了两队士兵,两人赶紧爬在地上,两队士兵中间,是一个身高九尺的彪形大汉,身穿重恺,头发赤红,双眼是丹凤眼,两道粗眉,无形中更平添了一份彪悍。见三山不由叹道:光看这个面貌,就够吓人了,此人大概就是仆固狄青了,怪不得能成为新疆这一地区的一方枭雄。光是这种气势,就无人能及了。
  仆固狄青双步生风一般,不一会儿就从剑三少与温刚旁边过去了,两人几乎屏住了呼吸,生怕被铁塔一般的壮汉发现,光是他簸箕一般的双手,生生拍下来就够两人受得了,何况他身后还跟了两队凶神恶煞般的卫兵。
  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找到王镕的藏身处,杀了他能不能安然离开,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两人确定四周无人,才慢慢站起身来,虽然这是在十分危险的境况下,剑三少也没有多少惧意,如果真的不能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杀了王镕,那么久正大光明的与仆固狄青开展,就像在漠北的唐庄宗的帐内,与他决一雌雄。
  不过,现在连王镕的影子就没有看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不在这乌鲁小城里,如果不在就与仆固狄青大起干戈,那就得不偿失了。看这个仆固狄青的样子,明显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温刚道:“这么多屋子,我们找起来苦难的多,得想点办法啊。”剑三少道:“一间一间的找肯定是不行,可是基本上每个房子都一样,还能有其他的办法么?”正在此时,有人大喝一声,不是汉话,两人起身就走,看来是被发现了。而后面的脚步声也越来越密集,明显是追得人多了起来,温刚一推剑三少,“你先走,我来殿后。”剑三少回身抓住温刚的肩头,:咱们谁也不走,跟他们拼了。“
  等回过头,两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四周水泄不通,数不清的人已经把他们围在了当中,现在就是想凭借轻功逃走也是不可能了,几名士兵大叫着,手中的长枪已经捅了过来,温刚赶紧闪身躲过,用腋下夹住了这几杆长枪,可是前面的空门大开,几杆长枪又捅了过来,剑三少正在应付自己这边,眼见温刚的形势危急,连忙一掌推到自己前排的几人,伸胳膊一抡,几个捅向温刚的长枪应声而断。
  几个士兵眼看自己手中的长枪竟然被面前一人貌似随意地一抡就尽数折断,不由得大惊失色,然后凶悍不减,仍然空手向二人扑来,温刚甩掉腋下的几杆枪,五虎断门刀直砍扑来几人的脚背,几人高声大叫,明显是被砍到了。剑三少跃空而起,双角连环踢出,前排的几人往后跌倒,又压倒了熟人,二人的紧迫形势得以一缓,可是随后,无数的士兵还是悍不畏死地冲了上来,又逼得二人手忙脚乱,这样下去,即使二人杀个够本,恐怕最后还是要被活活拖死。
  又是一脚踢飞一个士兵,剑三少对温刚道:“快,你踩我的肩膀,接着势冲出包围圈子,我自有办法冲出去,放心。”
  温刚略一迟疑,踩着剑三少的肩膀一飞冲天。可是,就在此时,不知从哪里飞来一支羽箭,正中温刚左腿,温刚在半空中吃痛,摔在地上。几名士兵用长枪抵住温刚前胸,却没有杀他。
  剑三少眼见温刚被擒,心下不由暗暗着急,手下的力道不仅加大了,一拳就把一个士兵打得飞了出去,四周的人看他如此威猛神勇,虽不再上前,却仍围着他大声喊杀。仆固狄青大步走了出来,盯着剑三少看了一会儿,竟然用流利的汉话问道:“武功不错的汉人,叫什么名字?”
  剑三少淡淡道:“剑三少,无意在你这里捣乱,你这里收留的一个藩王,跟我有深仇,我为了找他才混进这乌鲁城来。”仆固狄青看看手上在地的温刚,“用你们的汉话讲,你们现在插翅难逃了,虽然你武功厉害,可是你有个受伤的朋友在这里。你们汉人的武林不是都讲义气吗?”
  剑三少直视着仆固狄青,“既然如此,你想怎样?”仆固狄青脱下随身的重恺,“我也经常被人称作勇士,你来跟我打一场,赢了,就告诉你王镕的去向。”说完,大手一挥,拦腰向剑三少抱来,剑三少的身躯在他面前,如同一个孩童无异。
  所以,仆固狄青一动手就想以自己的绝对的身体优势把剑三少活活抱住,让他动弹不得。剑三少运起丹田的内力,灌注于双手,面对面扳住仆固狄青的双手,用力一摔,竟活生生地把仆固狄青抡了一个半圆,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仆固狄青挣扎了半天才爬起身来,他不相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小不知道多少的汉人,怎么也想不明白,他的力量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仆固狄青嘶声裂肺的大喝一声,张牙舞爪的又一次扑向剑三少,剑三少轻猿舒臂,一招四两拨千斤,又把仆固狄青摔倒在地,这一次是面朝下,仆固狄青爬起身来,已经是鼻青脸肿了。
  这一次他再也不一味地扑上来了,气喘吁吁的来回走动,不相信自己已经被眼前这个瘦弱的汉人摔倒两次了,四周他的部下,不停地为他加油呐喊助威,弄得他脸不禁有点涨红了,自己的族人这么相信自己,却连连得在他们面前出丑,以后这个族长还怎么有颜面立于众人面前啊,思考至此,仆固狄青又不要命的向剑三少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