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七大叫一声,猛拍那位老者的肩头,:“师父,你看谁来了?”那位老者被黄七吓了一跳,还没转过头,嘴里嘀咕道:“你这孩子,老是一惊一乍的,谁来这么大事啊,皇帝老儿来了也不至于啊。”等他看到来人后,表情凝固了一会儿,良久才道:“你到底还是舍得来了啊,老东西。”剑老脸角也是激动的直抖,“哈哈,我再不来,连你的一把老骨头也见不到了。”不用说,这位老者就是黄药仙了。
  黄药仙站起身来,拍拍黄七,“去,把为师珍藏多年舍不得喝的那瓶酒拿出来,我要与这个老东西不醉不归。”剑老朗声笑道:“奉陪奉陪,对了,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我新收的徒弟,叫三少。”一听说剑老新收了徒弟,黄药仙眼睛不由得亮了,不住地打量剑三少,弄得剑三少十分不自在。
  半晌,黄药仙才道:“老东西,弄个徒弟都比我的看上去顺眼,天赋也不错,是个练武的好材料,怎么,光想着让他继承你每天打铁的饭碗,不让他练点武功啊。”剑老摇摇头,“老家伙,我什么斤两你又不是不知道,说起铸剑来,我还真没有怕过谁,客论其武功,我的这三两下三脚猫的功夫,强身健体还可以,拿来教徒弟就丢不起那个人了。”剑三少听了,吐了吐舌头,原来师父只教自己强身健体的一些基本招数,敢情别的他老人家也不会。
  黄药仙瞅了一眼剑三少,道:“我看这孩子面向不寻常,日后有其他机遇,名扬武林也是大有可能啊。”
  剑老哈哈笑道:“没想到,你现在都干起替人相面看运数的营生了,也不枉你外号中这个仙字了,怪不得连官府都来请你了。”黄药仙一愣,不知道剑老所说的官府是指的什么,剑老酒吧在集市上赵公明一行人的事情说了一下。
  黄药仙这才明白,道:“他们找我也不是一次了,说是他们的藩王找我助炼什么长生不老丹,我懒得理他们,这世上哪里有什么长不老丹啊,真是痴人说梦啊。”剑老面色一紧,“藩王?怎么没听说过,还有网页喜欢修仙炼丹的呢。”黄药仙啐一口,“什么藩王,不过是当初那个叛徒胯下的一条狗而已,这个藩王原名叫王镕,倒也算得上能征善战,为那个叛徒打下了不少江山,只是近几年,这个王镕迷上了邪道,专好修仙炼丹,不知道从谁那里听说我精通黄老之术,费尽心机都被我回绝了。”
  剑老笑笑,“还是那个倔驴脾气,不过,你也小心些,当今皇上无权无势,朝政被那个叛徒把持,这个藩王想必也有一定势力,万一他来阴的,你可得提防啊。”黄药仙哈哈一笑,“我一个赤脚医生,哪用得着他们那么费心啊。不过,说起炼丹来,我近来倒是的确听说了一些,离九华山不愿远的杭州城里,听说出现了一个古方,能够帮助打通生死玄关,一跃成为百年一见的武学奇才,只不过听说这个房子上面的材料极为难得,炼制起来更为不易啊。”
  剑老道:“你这个老东西,该不会是动心了吧?”黄药仙笑笑,“那当然了,作为一个医生,能够炼造出天下独一无二的丹药是多么荣耀的事情啊,早说了,你这老头子不想给你徒弟搞这么一个方子,让徒弟成为武林中的另一颗明星?”
  剑三少连忙摆手,“黄伯伯,我可没这个福分,能跟着师父每天游山玩水学习铸剑,我也就心满意足了,成为武林中的明星,这个还真没想过。”黄药仙摆摆手,“跟你师父一样没出息,小子,你等着,没准我真给你搞到这个方子,助你成为千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
  剑三少嘿然一笑,不置可否。剑老突然想到什么,神情突然落寞下来,黄药仙一怔,“怎么了,老东西,怎么突然不说话了,想起什么事情了?”剑老道,“唉,咱们这些半截子入土的老东西,年轻的事情想仗剑天下,行侠仗义,结果道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侠之大者,造福一世,侠之小者,造福一方,你当个医生,悬壶济世,也不知道救了多少人,也算是造福一方了,而我这把老骨头,空铸了半生的剑,什么也没做,黄巢天王当年从山里把我请出来,真是愧对他啊。”
  黄药仙沉默一会,拍拍剑老的肩头,:“老伙计啊,黄天王他命数使然不该成事,况且又出了朱温这叛徒,你我又无带兵打仗的本事,一个炼药的,一个铸剑的,能做什么呢,就算是有心也无力啊,这些年来,我也咋想,当年黄天王仓促起事,什么准备都没做好,失败其实也在意料之中,我们一腔热血,想为苍生做点事情,现在也是一筹莫展,也就指望着咱们的后辈了,可惜了,我这徒弟天生愚直,虽然在医道上得我真传,可是于武功一道真是半点天赋也没有,空有一身的蛮力啊。”
  黄七挠了挠头,咧嘴傻傻地笑笑,剑三少不禁对这位师兄生了好感,虽然愚直,心肠倒也不坏,只是不知道集市上那对父女怎么样了,为了找黄药仙走得匆忙。
  剑老看看剑三少,“老伙计,我这个徒弟根骨倒是不错,可惜没有名师指点,我除了叫他一点打铁的本事,别的什么也教不了。”黄药仙顿了顿,道:“你的徒弟还不跟我的一样,正好,在这里住一阵子,咱们好好聚聚,我也把我的医术都教了他,虽然别的不敢说行,当世医生胜过我这老东西的还真不多。”剑三少不由吐了吐舌头,剑老的铸剑术还没有学好呢,又要跟黄药仙雪医术,以后的日子有的受了。
  黄药仙看看剑三少,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你小子还怕苦啊,老夫这阵子想办法去,杭州城走一遭,老东西也跟徒弟一起去,让这小子瞧瞧热闹,我估计那个方子应该还在杭州城,凭你我旧日的一些关系弄到手,真的能把这脱胎换骨丹炼制出来,也算是咱们给这小子的一份运数,他以后能不能挑起一些担子,就看他的造化了。”
  剑老不禁感激地看了看自己这位生死之交,对于剑三少,他自己当做儿子看待了,没想打黄药仙也会想费尽心机地帮自己的徒弟,虽然这脱胎换骨丹能不能炼制成功还在未知,这份情着实让剑老感动不已。
  黄药仙一拍桌子,“好了,就这么定了,明天就去杭州城探个究竟,不过今天,老东西你得陪我一醉方休,好好叙叙这二十年你都做了些什么事啊。”
  剑老大笑,豪声道:“好,拿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