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来了,马路两旁树上的白色花瓣随风纷纷飘落,蓉姐忧伤地走着,就好像穿过一条在落着泪雨的街。她一向是坚强独立的女人,不论什么样的打击都无法击倒这个聪慧的女子,可是她却无法跳出这段感情的桎梏,她觉得生活对于她来讲就像失败的背摔游戏,当她无比信任地仰面朝下,却没有宽大的手掌牢牢托举。
她决心从爱情中跳出来,可是要找到爱情的替代物不容易,世界上没有比陷入爱河更奇妙、更令人心动的事情了。她是那么真心实意地爱着一个男人,她有信心给他一个温暖的家,给他幸福,可是这个男人居然就那么残忍地拒绝了她所有的热情,他宁可守着一段无望的感情,宁可苦着自己,也不要她想给他的家。
她认为这样的结局对于许天放和她来讲都不公平,本来她和许天放可以名正言顺地组织新的家庭,进行新的人生,可以光明正大地行走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可以得到所有亲人朋友的祝福,可如今,另外一个女人的出现,打破了所有这一切,最关键的是这个女人居然不能给许天放一个名副其实的家庭,她没有能力带给许天放幸福,这叫蓉姐心里很是阴郁,她觉得是这个女人打破了事物原有的平衡,她要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为了许天放,也为了她自己。
烦恼就像蛇纠缠在她的心底,郁闷像只小兽,不甘心关在心笼里。其实,好多事情总是这样的,你总得不到你渴望的公平,你努力了,可是并没有成功,因为掌握你成功的是别人,而不是你自己。
蓉姐每天还是有意无意的盯着许天放,自从上次他们谈完以后,就再也没有单独相处过,蓉姐不是那种歇斯底里的女人,她有的是智慧,她觉得鹿死谁手,没到最后的关头,还无法确定,她爱许天放,她要为自己的爱情做最后的一搏。她发现许天放每天中午都会和那个女人在快餐厅一起吃午饭,但是晚上下班后却各自回各自的家,这叫她的心里多少获得一些安慰,看来他们还没有缠mian到彼此分不开的地步,那么事情也许还会有转机。
这天下班,晨珂和以往一样从单位出来,准备做公交车回家,现在的她又找到了最初和许天放相识的那种感觉,只是平淡了许多,但她的心里是充实和满足的,她知道爱的滋味,有时是玫瑰的芬芳,有时是泪水的咸涩,有时是思念的酸楚,有时却只是白开水的味道---平淡又耐人寻味。但就像这白开水一样的爱情,其中包含的浓浓爱意,让多少花前月下的卿卿我我黯然失色。她轻盈地走着,那种幸福的感觉,就像是她嘴角的微笑,是她眼波的脉脉,像是她心底流过的潺潺的小溪。幸福,有时候是不需要语言的,更不需要张扬,她宁静得仿佛是飘过湖泊的云朵。
“对不起,这位小姐,我们可以谈谈吗?”晨珂被一位女人拦住了去路。晨珂停下脚步,疑惑的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只见她微笑着,尽管她的眼神一直是那么冰凉凉的,充满了忧伤。晨珂不禁问道:“我们认识吗?”
那个女人优雅地看着晨珂:“我们不认识,但是我们之间却存在着很微妙的关系,我们找地方坐坐,你看如何?”她的话勾起了晨珂强烈的好奇心,但她却说出了这样的话:“对不起,我对你的提议没有任何的兴趣,而且我们素未谋面,我想我没有和你谈谈的必要。”
其实晨珂已经认出了蓉姐,那日她看见许天放和一个女人走在了一起,即使看到的只是背影,她就确定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因为这个女人给人的感觉是那么与众不同,从骨子里透出一股高雅,这叫晨珂多少有些自行惭愧。
晨珂的话并没有叫这个女人退缩,她还是微笑着注视着眼前的晨珂:她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散淡气质,有点忧郁,又有点清新,就像是童话里的人物,她瞬间明白了许天放迷恋这个女人的原因了。于是她说道:“我们当然有谈的必要,因为我们身上有共同的东西,那就是我们都在爱着同一个男人,如果你真爱他,那么你会和我谈的,除非你根本就不爱他。”这个女人的话叫晨珂怔在那里足足有半分钟,她看着眼前的女人,她的眼里充满了自信,这神情叫晨珂有些恼怒,于是她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叫我们共同爱的男人做出选择吧,我们两个之间好像用不着谈什么,如果他选择你,那么我会离开,而且会恭喜你。”说完抬腿就要离去。
“请等一下!”
晨珂又停了下来:“请问你还有什么事情?”
那个女人走向前,用诚恳的语气问晨珂:“我只想问问你,你真的爱许天放吗?他离婚了,他需要一个家,你给得起他一个家吗?他需要一个女人对他的照顾和关心,他需要一个女人的陪伴,这些你都给的起吗?如果给不起,那你给他的爱又有什么价值?爱一个人,不是应该为他考虑吗?为了爱的人,我们为什么不能心平气和地好好谈谈呢?”
她的话在晨珂听来有些道理,于是晨珂和她来到附近那家咖啡厅,也就是蓉姐和许天放曾经来过的这家咖啡厅。
“在单位大家都叫我蓉姐,请问你怎么称呼?”蓉姐轻轻喝了一口咖啡,然后问道。
“你就叫我晨珂吧。”
蓉姐点点头:“你好,晨珂。”还是那么的优雅,接着她又说道:“我可不可以问问你,你爱天放什么呢?”
晨珂看了蓉姐一眼,然后缓缓地说道:“我爱他身上那种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辉,他的声音圆润而不逆耳,他有一种不需要对别人察言观色的从容,有一种终于停止向周围申诉求告的大气,一种不理会哄闹的微笑,一种洗刷了偏激的淡漠,一种无需声张的厚实,一种能够看得很远却又并不陡峭的高度。我更爱他那种对爱的无私,那不是每个人男人都可以做到的。我所爱上的天放,是能拨动我灵魂那根弦的人,这种感觉太奥妙了,很难去解释。”
晨珂的话叫蓉姐颇为震惊,她没想到晨珂居然会说出如此深刻的一番话来,她竟然是那么了解许天放,比自己了解的要深很多,看来自己还是有些低估了眼前的女人,也难怪许天放对她如此迷恋。
“晨珂,原来你那么了解天放,这一点我很意外,但是你既然那么了解他,那么爱他,那么你有没有想到你们之间的爱情公平吗?”
晨珂轻笑了一下,说道:“爱情没有什么公平与不公平,只要两个人感觉需要得到了彼此所需要的,那么就够了。”
“是吗?你感觉天放他得到了他所需要的了吗?”蓉姐问道。
晨珂没有回答,因为她知道许天放想要她给他一个家,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她需要的是一种超越现实的爱情,是那种一直令她向往的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
见晨珂无语,蓉姐接着说道:“其实,你心里明白你给不了天放所需要的,那么你就应该对他放手,这对于他才公平。”
“这是我和许天放的事情,他是一个成熟深刻的男人,怎么选择生活是他自己的权利,而不关我的事情。”晨珂毫不示弱地说道。
“是吗?如果天放选择背叛你,那你会怎么办?”蓉姐冷笑着问道。
“对于背叛感情的男人,我会叫他从我身边滚开。”晨珂自信地回答。
“是这样啊!那么我告诉你,前一段时间我和天放同居了,就在他现在的小家,那一段时间我们就像夫妻一样的生活着。我不知道,这对于你来讲是不是一种背叛呢?”
蓉姐的话叫晨珂大吃一惊:“什么?他不是那样的男人!”
蓉姐从包里拿出一串钥匙,放到桌上,指着其中的一把说道:“这把就是他家的房门钥匙,你要不要和我现在就去试试,看看我能不能把他家的房门打开?”
晨珂愣在那里,血液上涌,她知道蓉姐没有骗她,那天她也确实看到了许天放和蓉姐走在一起,原来他在玩弄着自己的感情。
“对不起,蓉姐,我先走了。”说完,晨珂逃也似地离开了咖啡厅。
看到晨珂如此难堪的离开,蓉姐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她相信,假以时日,许天放会回到自己的身边。
花灯初上的夜,温情脉脉,可在晨珂眼里,却是涂了颜色的虚假温情,她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恼,想起了蓉姐的话,自己好似真的成了一个大傻瓜。
第二天下午许天放再打来电话,晨珂没有接,她缩在自己的壳里,没有勇气正视现实。她只是怕,爱情又如昙花一现,怕伤痕累累的心,在也无法痊愈。而许天放那里,却一直莫名其妙的,他不知道一向温顺的晨珂为什么突然间不接自己的电话,想了许多,还是不得而知。最后他给她发了短信:你到底怎么了?给我一个理由。晨珂看着手机短信,怅然所失。她没料到爱的背面有那么多始料未及的荆棘,她心碎地败下阵来。
窗户开着,风轻轻扬起,窗外茂密的杨树,碧绿的叶子,像摊开了的乞爱掌心。她站在窗前,欣赏着秋风中飘零的落叶,看着它们悠悠地去寻找归宿,没有秋来凋零的哀愁与感伤,只有笑对春夏秋冬的从容与潇洒,还有回归的喜悦。如果说人生是秋天的一片落叶,那么,凄凉的应该是它那逝而不返的光阴。可是,那飘零的叶子,是迫于凛冽的劲风,还是心甘情愿地奔向大地,以维持万物兴替的自然法则?我们不得而知。就像许天放因何投入蓉姐的怀抱,晨珂也不得而知一样。
这样美丽的下午,把晨珂的一腔厌烦衬得更不协调了。可恨的还不只是那些事情的本身,更有被那些事扰乱得不再安宁的心。“不值得的。”她自言自语道,“为这些事失望真是太廉价了。”她决定从此以后不再涉及那些风花雪月,她不再相信自己的感觉,她不再相信人世间会有她所期待的那种超越现实的爱情,就叫一切都以沉默来结束吧,未来她要守着她的杨宇和琼琼,安静地度完自己的余生,现在她才明白,只有杨宇才是对她最好的男人,她相信不管到什么时候,他对她都会不离不弃。
晚上一下班,许天放就加速跑了出来,他要拦住晨珂去问个究竟,他预感到发生了什么,但是任凭他想破大脑,都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而他的身后,蓉姐也悄悄地跟了出来。
准时,晨珂走出了单位的小铁门,许天放迎了上去,轻轻地说道:“怎么不接我电话呢?”晨珂似乎什么也没听见,自顾自地往前走去。许天放快步走到她前面,用身体拦住她:“你说话啊!你一向是直爽的女人,怎么现在变得这样不爽快了呢?我们之间有什么问题,说出来才能解决啊!”晨珂站在那里,眼睛看着前方,还是默不作声,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是觉得在这场感情里,她扮演了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小丑,此刻不管说什么,对自己都是一个辛辣的讽刺,只有沉默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但是她不想再在嘈杂的大街上和他这样僵持着,于是她说道:“我今天有些累,改天再聊吧。”但是许天放的固执她是领教过的,果然他说道:“那么明天我还在这里等你下班,如果你明天还是累,我就一直等下去……”说完他闪开了道路,但是晨珂却无法再走,她不愿意与他毫无结果地纠缠下去,正所谓快刀斩乱麻,自己难堪也罢,小丑也好,就叫这一切都在今天结束吧!于是她对许天放说道:“好,我们今天把话说明白吧!因为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我们一起去吃饭。”许天放说道。
“我没胃口。”晨珂的口气冷冷的。
晨珂说话的语气叫许天放的心冰凉,他从没有见到过晨珂如此的冷漠,他浑身上下被一层冷气包围起来,九月的天气,他却感到丝丝的寒意袭来,他不禁问道:“你现在很厌倦我,为什么?昨天不是还很好吗?是什么叫你改变的?”
晨珂依旧是冷冷的口气:“是的,我对你厌倦了,因为我想不再沦为一个可耻男人的感情玩物,你既然有了一个可以给你家的女人,有了一个可以随时陪伴你的女人,而且你把自己大门的钥匙都给了人家,那么你就不应该在来伤害我,你这样的年纪也脚踏两条船,很好玩,是吗?”许天放的心头一阵吱吱嘎嘎,像齿轮锈死,旋转得十分吃力,只不做声。
不等许天放答话,晨珂便独自往车站的方向走去。
许天放当场愣在了那里,他终于明白了晨珂的冷漠。但是他只和蓉姐有过那一次一夜情,平时也没怎么接触,晨珂是怎么知道的呢?谁向她透露的?
“难道是蓉姐吗?她该不会是那种人吧!”许天放自言自语道。他的心一直往下沉,他知道晨珂这次是绝不会原谅自己的。是啊,哪个人可以原谅出轨的情人呢,爱的空间有时是那么的狭小,容不了任何不属于两个人的东西,他沮丧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站在隐蔽处之处的蓉姐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第二天一上班,许天放艰难地给晨珂发了一条短信:“在感情面前我出卖了自己,自己给自己的灵魂加烙了耻辱的印记,我没有理由去解释,但是请你原谅我,好吗?”晨珂看完,立刻删除了这条短信,这个人还有这段感情给自己带来那么多的困扰和痛苦,她现在宁愿忘记这个人忘记这一切,这世界上的人们遇到什么难事不都把它推给时间吗,时间最是无敌,爱恨情仇,前生后世,怎样的刻骨铭心在时间面前都只是回首时的清淡云烟。
等到晚上下班,许天放也没等到晨珂的只言片语,他觉得自己无脸再去见晨珂,自己做出如此不堪之事,还有什么理由去见她?
许天放再次陷入了感情危机。
中午吃工作餐的时候,蓉姐端着餐盘走到许天放所坐的餐桌面前:“你怎么总是垂着眼睛没精打采的?”许天放回答得风轻云淡:“我对这个世界没有兴趣,现在也没什么值得我去关心的,我只是为活着而活着了。除去工作,我什么乐趣都没了。”这席话着实叫蓉姐隐秘地难过了一会儿,可又无药自愈了,这段时日,对她真是稀里糊涂的日子,她喜欢许天放,没有道理,没有章法,也没有指望。她常常在镶了金边的淡淡黄昏,漫无目的散步在那条浓密的林荫路上,只是为了心中那份惆怅的爱恋。自从上次在咖啡厅许天放向她明确了他的态度后,这叫她没有在接近他的理由了,她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女人,虽然她已经成功地叫晨珂隐身而退,但是许天放爱的橄榄枝依旧没有伸向她,除去慢慢等待,她实在想不出别的可行办法。
“蓉姐,你找过晨珂?”许天放平静地问道。
他的问话叫蓉姐有些尴尬,她顿了一下说道:“是她和你说的吗?说我找过她?”
“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根本就不想再和我来往了,蓉姐,这下你一定很满意吧,看来以前我还真是不了解你呢。”许天放还是那种淡淡的口气。
他们沉默着,各自吃着各自的饭。
过了良久,蓉姐才说道:“没错,我是和她见过面,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我真的是为你们两个人好,尤其是为了你。我不能叫你陷入这场无望的感情里,这场感情对于你来说是一条不归路,我是你的朋友,不能无动于衷,即使你不爱我,我也会这么做,我感觉我责无旁贷,但愿我没有伤害到你。”
“谢谢你。”没有对她的责怪,许天放还是那种淡淡的口气,说完站起来端起空餐盘离开了餐桌。蓉姐望着他渐渐远去渐渐模糊的背影,心里留下的只是悲伤与叹息,仿佛他们真的不曾靠近过,不曾爱过。
蓉姐想起莎士比亚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没有比爱情的责罚更痛苦的事情。还想起泰戈尔的那句名言:相信爱情,即使它给你带来悲哀。所以她坚信自己只要诚心的去爱,只要心中有爱,那么她一定会争取到自己的幸福。没错,爱,是联结人与万物的神圣约定,没有它,为爱所驾驭的心灵就永远不会安宁,永远不会歇息。爱是灵魂间神秘的感应,它唤醒人们心中的精灵去跳一场酣畅淋漓的狂喜之舞,并使温柔的泪盈满我们的眼睛。即使它叫你痛苦甚至绝望,但是没有它你会觉得你的生活了无生趣。
不管你多大年纪,不管你经历了什么,只要你心里有爱,那么你就是温暖的。当爱情之箭悄悄射中你的心,你感觉到了玫瑰花蕾的清香醉人,可是爱情就像这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当你忍不住采撷的时候,它的刺可能会划破你的双手,血就像玫瑰血红的花瓣。疼痛叫人揪心,但不疼又怎知爱情的辛酸,不痛又怎知爱情也有苦味?如果一个女人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她的思想不会生动丰满,她的生活更不会多彩斑斓。当爱再次来临的时候,那就再深情热烈地爱一次吧,也许你会受伤,可如果你害怕受伤而放弃,你又这么知道这爱情是不是属于你的呢?
蓉姐知道许天放现在已经完全迷失了,他需要别人的点拨,自己是无能为力了,于是她想到了强子。她知道强子和许天放是多年的莫逆之交,他们几乎无话不谈,那么现在能够拯救他出苦海的只有强子了,为了自己和所爱的人,她决定放下她的骄傲。她走到强子的座位面前,轻轻地叫道:“强子,你出来,我和你说点事儿。”强子随她来到一层大厅,他们找到靠近角落的一组沙发,坐了下来。强子问道:“什么事儿啊,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蓉姐苦笑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是关于天放的事情,我拜托你帮帮我和他。”强子满是好奇的说:“我能帮你和他什么啊?”蓉姐有些难为情:“你劝劝天放吧,叫他放弃那个叫晨珂的女人,他们在一起根本就没有结果,也许到最后他们会两败俱伤,我不希望天放再受到伤害,他已经有了一次失败的婚姻了,他以后的生活应该走向正轨,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你劝劝他吧!”到最后蓉姐几乎变成了央求的口吻。强子轻叹道:“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劝过他?一开始他就深深地陷进去了,甚至到了不能自拔的地步,或者说那根本就不是一个中年人该有的痴迷,在别人看来那是幼稚可笑的,但是他就是那么执着地深陷其中,我想我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晨珂的?”“是天放和我说的,他说要用后半生去等她,他怎么会愚蠢到如此地步?”蓉姐有些忿忿地说道。
强子是理解蓉姐的,他也希望她和天放能有一个好的结局。可是许多事情并不能随人所愿,尤其是感情的事情。强子把他所知道的有关晨珂和许天放的事情全部告诉了蓉姐,当说到晨珂那一夜不停的呼唤时,强子明显地陷入了感动,甚至是一种憧憬与渴望,似乎还有丝丝的嫉妒,这样的神情叫蓉姐震惊,她终于明白,自己除去能给许天放一个家,原来在也不能给他别的了,晨珂在许天放的心里已经是根深蒂固了,她即使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无法动摇她在他心中的位置,就是晨珂真的撤出了这场爱情的战争,在自己的面前她最终还是一个胜利者。
“强子,他们两个有没有过那种关系?”蓉姐问道。
“呵呵,人家这么隐私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不过,我觉得这好像不是很重要吧,我记得卢梭说过:‘男人喜爱女人,并不是喜爱女人的性,而是喜欢生活在她们身边的一种情趣。’我不知道你听说过这句话没有,那次我和天放深聊了一次,他对晨珂的感情就是这样,说句实话,有时我真的羡慕天放,身边能有这样一位女子。”
强子的话叫蓉姐的心里酸酸的:“原本是叫你帮我劝天放的,现在却变成你帮天放说话,就算如你所言,这对于他来讲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强子点点头:“没错,找时间我在和他聊聊吧,不过,他那么固执,我看我未必能说服得了他。”
许天放真的陷入了万劫不复之中,现在他除去工作,对什么都很漠然,脸上的表情总是淡淡的,外人读不出他的喜怒哀乐,只有强子和蓉姐明白。但是强子还不知道他们三个之间发生的故事,他不明白许天放的郁闷来自何处,但是他知道绝对与晨珂有关系,因为除去晨珂,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叫自己的朋友如此苦恼的。
下班后,强子叫着刚要走的许天放:“等会,天放,一起走!”许天放停下来,强子说道:“聊聊吧,走,喝酒去!”男人聊天最好的场所似乎就是在酒桌上,边喝边聊,酒到浓处,心事也就自然而然地吐露出来了。
几碟小菜,一瓶白酒,每次他们两个都喝得不亦乐乎。岁月匆匆,悠然而逝,能得一知己,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如果说爱情是突然的,那么友情则是积累的,爱情往往发生在一瞬间,而友情必定要经得起时间的考验。他们之间的感情便是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彼此理解和信任,真心希望自己的朋友能够幸福快乐。
半杯酒下肚,强子转入了正题:“天放,你这几天看起来有些郁闷,又怎么了?”许天放则是苦笑着:“我和晨珂这次是真的完了。”强子不解地问道:“你们不是和好了吗?怎么又出现问题了?”许天放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我和蓉姐的事情叫她知道了,蓉姐和她见过面。”他的回答叫强子有些意外,看来女人为了爱情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他几乎不相信蓉姐会这么做,她一向自视清高,应该不屑这样的举动,原来天放在她的心里竟然有那么重要,想到下午蓉姐和自己的谈话,他更加理解了她的渴望与迫切,于是他说道:“天放,蓉姐对于你来说是不错的选择,你们现在都是独身,她又那么喜欢你,我看你们在一起真很合适,你和晨珂……”强子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摇摇头……
许天放喝了一口酒,然后说道:“即使有再好的选择,我也无法割舍,因为我不是在割舍别人,我是在割舍我自己,那些投入的真情,那些刻骨铭心的心动——这中间有多少的悲伤和快乐啊!
许天放喝多了,酒入愁肠,心里的纠结越来越浓重,直到彻底醉倒。眼泪不经意间悄悄地滚落下来,强子劝道:“别难过了,什么事情都顺其自然吧。”
许天放打了一个酒嗝,醉意迷离地说:“如果还能求得她的原谅,就算眼泪化成泛滥的雨,我也愿意困在其中,也愿意死在往事里。”强子没有回答他,只是举起酒杯,说喝。许天放有点生气,怨他不解风情,强子笑了,你有没有想过爱一个人不一定要有结果呢?不追求结果的爱就不会有尽头的一日。
许天放喃喃地说道:“我对晨珂的爱从来就没想要一个结果啊,我们只想单纯地去爱,我不想要她给我一个家,也不想要她刻刻陪在我身边,我只想带给她一份她所需要的爱情,我不怕苦着自己,我心甘情愿地苦着自己,因为我觉得值,我喜欢这样的苦,难道这也不行吗?我们碍着谁的事情了?”强子冷笑道:“你还好意思说碍着谁的事儿了,你既然那么单纯伟大,干嘛还和蓉姐搞在一起?你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该负责人吗?你的想法不能在成熟一些吗?那么飘渺的爱情怎么适合现代人?你不是十七八岁的年纪了,你现实一些吧!天放!”
许天放痛苦地摇着头:“我和晨珂的未来,尽管遥远,可是我还是要义无反顾地奔过去,就像夸父一样,朝着那个注定涂满如梵高画作般惨烈妖冶色泽的结果,步履蹒跚地走下去,不会回头。”说完,他叫道:“服务员,再来瓶酒!”
强子看着他,无奈地说道:“天放,你为什么总是不甘心地哭着去敲那扇厚重的门,却忘记那个开向清风明月的窗?”而窗外,月亮则像一柄钩子冷冷地勾住许天放的心,此刻的他有种被抽调骨髓的空洞和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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