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称陈寿党蜀《隋李德林传》:论《齐书》起元事,其中云:“汉献帝死,刘备自尊崇。陈寿蜀人,以魏为汉贼,宁肯蜀主未立,已云魏武受命乎?”
贼后逼主《后汉伏后纪》:自帝都许,宿卫兵侍莫非曹氏党姻。操入见,帝不任其愤,曰:“幸垂恩相舍“。操失色。后乃逼帝废后,以尚书令华歆勒兵入宫妆后。歆就牵后出。时帝在外殿,后被发跣行,泣过决曰:“不能复相活耶?”帝曰:“我亦不知命在何时。”
凿齿当桓执政《晋书习传》:是时桓温觊觎非望,凿齿在郡着《汉晋春秋》以裁之。于三国之时,以魏为篡逆。至文帝平蜀,乃为汉亡而晋兴。按:其详已见《论赞》篇。但此皆今《晋书》所有,今子玄以为是道鸾语。而《杂说》篇又有《新晋》不取曹、干、孙、檀之说,则亦非尽不用也。
瞻乌逐鹿《后汉郭泰传》:陈蕃、窦武为阉人害,泰哭于野曰:“人之云亡,邦国殄瘁。”“瞻乌爰止,不知于谁之屋“耳。《史记淮阴侯传》:蒯通曰:“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高材疾足者先得。”
豪士赋《晋书陆机传》:齐王同矜功自伐,受爵不让。陆机恶之,作《豪士赋》以刺焉。
女史箴见《载文》篇。
崔鸿十六家鸿字彦鸾,前见《表历》篇。又《魏书》本传云:孝昌初,给事黄门侍郎。弱冠便有着述之志,见刘、石等并因世故,跨僭一方,国收未有统一,乃撰为《十六国春秋》,勒成百卷。又详后《正史》篇。
崔氏祖宦按:《崔鸿传》首云:伯父光,名孝伯,字长仁,东清河人。祖旷,从慕容德南渡河,居青州之时水。慕容氏灭,仕刘义隆为乐陵太守。父灵延,刘骏龙骧将军、长广太守。观此,鸿之世仕江左,固有明文。而《史通》云:“委质慕容“,传无其语。意祖旷从渡时,名在仕籍,传或阙书何官也。崔氏清河世望,故在诸燕境中。子玄之言,必非无征。
摸拟第二十八
夫述者相效,自古而然。故列御寇之言理也,则凭李叟;扬子云之草《玄》也,全师孔公。符朗则比迹于庄周,范晔则参踪于贾谊。况史臣注记,其言浩博,若不范节前哲,何以贻厥后来?盖摸拟之体,厥途有二:一曰貌同而心异,二曰貌异而心同。
何以言之?盖古者列国命官,乡与大夫为别。必于国史所记,则乡亦呼为大夫,此《春秋》之例也。当秦有天下,地广殷、周,变诸侯为帝王,目宰辅为丞相。而谯周撰《古史考》,思欲摈抑马《记》,师仿孔《经》。其书李斯之弃市也,乃云“秦杀其大夫李斯“。夫以诸侯之大夫名天子之丞相,以此而拟《春秋》,所谓貌同而心异也。
当春秋之世,列国甚多,每书他邦,皆显其号,至于鲁国,直云我而已。如金行握纪,海内大同,君靡客主之殊,臣无彼此之异。而干宝撰《晋纪》,至天子之葬,必云“葬我某皇帝“。且无二君,何我之有?以此而拟《春秋》,又所谓貌同而心异也。
狄灭二国,君死城屠;齐桓行霸,兴亡继绝。《左传》云:“邢迁如归,卫国忘亡。”言上下安堵,不失旧物也。如孙皓暴虐,人不聊生,晋师是讨,后予相怨。而干宝《晋纪》云:“吴国既灭,江外忘亡。”岂江外安典午之善政,同归命之未灭乎?以此而拟《左氏》,又所谓貌同而心异也。
春秋诸国,皆用夏正。鲁以行天子礼乐,故独用周家正朔。至如书“元年春王正月“者,年则鲁君之年,月则周王之月。如曹、马受命,躬为帝王,非是以诸侯守藩,行天子班历。而孙盛《魏》、《晋》二《阳秋》,每书年首,必云“某年春帝正月“。夫年既编帝纪,而月又列帝名。以此而拟《春秋》,又所谓貌同而心异也。
五始所作,是曰《春秋》;《三传》并兴,各释经义。如“公羊传“屡云:“何以书?记某事也。”此则先引经语,而继以释辞,势使之然,非史体也。如吴均《齐春秋》,每书灾变,亦曰:“何以书?记异也。”夫事无他议,言从己出,辄自问而自答者,岂是叙事之理者邪?以此而拟《公羊》,又所谓貌同而心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