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不会感到吃惊,你母亲在你度过悲剧的时刻,非常激动,深受刺激。她因此得了神经性皮炎。她现在好点了。她总是警觉和勇敢的,不会被击垮。可是,她无限的母亲柔情,经过了一次强硬的考验。
阿尔弗雷德·儒勒离开中国的日子到来了,中国将经历更困苦的时日,而儒勒的目光从此转向了法国。他没有乘坐穿越西伯利亚的火车,而是乘坐了一艘海船。心情轻松,精神平静,他只是稍稍关注了一下他父亲年5月发给他电报中的消息:“你们听说那巨大的‘泰坦尼克’号沉没的可怕消息了吗?”
成熟岁月1913~1926
成熟岁月(1)“我又一次在中国了”儒勒·乐和甘1913年5月
1912年5月,儒勒结束了他在中国的三年“学徒”阶段,头一次回法国休假。成都的暴乱就好像一个结业考试。他勇敢镇静地过了关,也就可以毫无遗憾地回到家乡,见到他的通信对象:母亲玛利亚,好好修养。
受到天性中的激情和所获业绩的鼓励,儒勒在假期过后,就又踏上这已成为他第二故乡的中国。由于勇敢度过成都的暴乱,他得到大部分上级的赏识,从此成为年轻有为的人群中的一个,他的名字常常出现在亚洲部的文件上。
年5月的旅行,路线和方式与他四年前来中国的完全一样。他沿路停留拜访了一些朋友,也以不倦怠的儒勒式风格,一路记下了关于风景的感想。当他进入满洲里,这个前清朝的摇篮,已经在一年前成为共和国的一个北方省份时,他写道:“好了,又到中国了。”
北京的繁忙气氛很快就让他厌倦了,儒勒继续向南,沿着他第一次走过的水路,在汉口停下来。这里是他的新岗位。汉口在成都的下游,湖北省境内,位于儒勒曾经“战斗”过的四川的东部。
其实,在儒勒远离中国的一年内,共和国的春天燃烧着战火,国家处于最低迷的时期。溥仪离开了帝位,总统袁世凯掌握了国家大权,他惟一的心愿就是自己做皇帝。如果制度外表都是共和的,那么现实则和这种现代化相反。
意识到国家不能被引领到共和的道路上,孙中山的党派再次在长江中下游发动了革命,虽然很快遭到挫败,但是表明这个国家再次进入战乱时期。
在中国战争频发的时候,法国也正在进入“一战”的前夕。在这个中法两国都不平安的时段,却是儒勒人生发展最旺盛的阶段。在即将来临的十三年里,他不停地绷紧弓弦,直到1925年广州的大罢工,他的表现巩固了他作为出色外交家的名声。在个人生活中,他碰到了后来成为他的妻子和他孩子们母亲的麦尔塞黛。1913年6月7日,刚到汉口安扎下来的儒勒这样向他的母亲写道:“我今天开始正常运转了,以给你写信,让你安心为开始。如果有必要,一个词就够了,一切都向着‘美妙’的方向发展着”。
汉口,周日,1913年6月29日亲爱的妈妈:终于一个人了!终于安静了!好好舒口气!我的信周三才能发出。我们这些天一会儿碰到喜剧,一会儿碰到悲剧。我们保住了几个住在租界的密谋者的脑袋,他们却来回地给我们制造麻烦,并且在中国政要面前把使馆弄到最尴尬的地步。我的同事正在去上海的路上,他要到那里会见这些有趣的人。
我呢,我继续逮捕人,在住宅里,在大街和小巷里哎,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新职务呀!
欧洲人占据的汉口,包括五个租界:英国的,俄国的,法国的,德国的和日本的。公共的领域是外滩,一半河岸,一半公路,绕河好几公里。每个租界都分为两部分:一个正式租界,不经过允许,中国人不能居住,而且这种中国人的居住权总是可以被撤消的。另一个是“后租界”,完全是中国的,只是很清洁,没有不良气味。在我们的租界里,有六千多名外来居民,所有关于司法、治安的规定都对他们有效。你自己可以看到这是个有矛盾的情境:你能想象,三万巴黎人归属在法国政府的权威下,却由外国使馆来管理吗?如果这只是矛盾,并没什么关系,最糟糕的是,这是个艰难的结。谁会发明这样一种组合呢?在1860年可能还有理由。如今,我们希望能去除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