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佳宁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体贴、温柔,不会给太多的誓言和保证,而是默默的做到。他不太会浪漫,没有甜言蜜语,躺在身边却总是安定。
魏佳宁还是在H中任教,教师的工作比较繁忙,每次看他晚上回家以后还有备课改作业,校领导还经常有些临时任务,做教师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想来我跟朋友们也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还是心里过不去那到坎儿吧,米烁然应该在念大学,卢天一也应该毕业了吧,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咖啡店的工作不是很忙,经常会有悠闲的下午,来这间咖啡店的客人们总是安静,或是聊天或是看书,在繁忙的都市能够有这般闲暇也确实难得。
那天店里来了一个背着包蹦蹦跳跳的小女孩,脸上还是那样明媚的笑。
“米烁然。”
“晶晶,你想死我了。”招牌的拥抱很让人怀念。
我给了她一杯香草拿铁,记得她是喜欢香草的,另外多加了些奶和糖,她是不喜欢苦味的。
“晶晶做的咖啡可真好喝!”她从包里翻出来好一堆零食,我们一边吃一边聊。有客人来了我就去做咖啡,她就看着我做,时间没有改变米烁然,可真是太好了。
“晶晶上大学好没意思的,同学们都不跟我玩儿,卢天一那个混蛋现在每天都忙的要死,我们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见面了。”米烁然还是像以前一样抱怨不断。
“你现在在哪儿上学呀?”
“B大,怎么也要赖着卢天一啊!”
“那你…又是逃出来的啊。”我看看日期又不是寒暑假,也不是逢年过节,那肯定又是米烁然这位大小姐自作主张给自己放假咯。
“嘘…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我这是给自己一个喘息的机会。”
“恩,是哦,不好好上课,要是给卢天一知道了…”
“拜托!我又不怕他。”
“哦,我错了,要是给你爸知道了…”
“好吧,我错了,晶晶姐姐我陪你去买衣服呀?”
我们又像小时候一样吵吵闹闹,看见米烁然是快乐的,真好。
听米烁然说,卢天一在B大念的法律,才毕业就赢了好几场大案子,正是锋芒毕现的时候,现在有了一家自己的律师事务所,可谓事业是蒸蒸日上。卢天一为了照顾父亲还是选择回来发展,相比米烁然这次偷偷跑回来就是为了卢天一吧。
“晶晶,跟你说啊,卢天一可坏了,我给他电话都不接,短信也回的慢死了,打通了电话还说我吵,他要是接了我不就不打那么多电话了嘛!你说是不是!”米烁然的样子跟上学的时候没有差,还是喜欢背着双肩包,穿卫衣和运动鞋。
“那你就把他甩了,找个更好的。”我故意打趣到。
“我不是怕他没人要了嘛。”米烁然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到傍晚的时候,魏佳宁下班来接我,看见了米烁然还记得她。米烁然惊讶的看着我们俩,故意挑了挑眉。“你就这么从了?”在我耳边轻轻的说。
我和魏佳宁的事情没有告诉他们,一是一直都没有联系,二是我也是在不知道应该怎么样说,尤其是卢天一,吴远这么被我害死了,不知道卢天一现在会怎么想?
“不要告诉卢天一,拜托啦。”我小声的跟米烁然说。
米烁然意会,想必大家对当年的事情还是放不下吧。
“不要太在意过去,人还是要向前看的。”米烁然安慰我。
“你们俩再说什么小秘密呢?”魏佳宁一点儿也不忌讳,在外面也经常要搂着我。
“说你坏话呢!”我故意凶他。
“那我要听听看,你是怎么骂我的。”
米烁然向我挤了挤眼睛,示意自己先走了,看看时间,估摸着她要跟卢天一去过二人世界了。
魏佳宁对我们以前的事情不是很了解,我一直没有跟他说,他也不追问,总说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谁都有过去,珍惜现在才会有好的将来。
我们的生活就这么朴实又毫无波澜的展开,咖啡馆和家里,我的生活变得规律又悠闲。魏佳宁带我去见他的父母,他是家里的独自,爸爸妈妈都是很慈祥的老人。魏佳宁大概在家里父母面前没有少夸我,两位老人都对我非常好,丝毫没有电视剧里讲的媳妇儿和婆婆是死对头这样的局面。
公公还经常夸我做事情勤快,做饭也好吃,让婆婆好好学学。婆婆对公公骂了两句,看起来也总是甜蜜,真羡慕他们相亲相爱了一辈子。家里都是公公煮饭,婆婆就这么被宠爱着,可能魏建宁宠老婆的特性是遗传的。
我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魏佳宁的父母也当做是我自己的上人,悉心照顾着。魏佳宁觉得回家父母总是唠叨,不喜欢回去,我每个星期都拉着魏佳宁回家吃顿饭。魏佳宁开始抱怨说爸妈对我要比对他好了。
自然而然会谈到结婚的话题,魏佳宁觉得我还小可以再等一等,他的爸爸妈妈就觉得现在就结,怕是魏佳宁有天会负了我。魏佳宁生气父母每次都觉得他是花花公子,实在是冤枉的很,不过听着两位老人这么讲,心里会踏实的多。
内疚还是会在的,每当到了一些人的忌日,总免不了要去扫墓,照片上还是年轻的模样,自己却已经长大。还记得那个时候还矫情的说自己永远都不要长大的,记得以前他还一本正经的警告我里那个物理老师远一点儿,现在我和魏佳宁在一起,他应该要不高兴了吧。
每每不开心的时候,就会到墓地,他的墓前坐上一天,说说话或者发发呆,你们都走了,留下我。
大概是米烁然告诉卢天一我在这里打工的,那天下午,卢天一站在咖啡馆前,要了一杯香草拿铁。这些年,卢天一成熟了不少,穿着大衣在秋风中穿梭,已经很有成功人士的范儿了。我们寒暄了几句,还是说到了吴远。
卢天一告诉我,吴远走的时候手里还握着雏菊的干花,他把那枚干花放到我面前,那是我做的。回忆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泛滥上心头,还是妈妈去世的那年,回去的时候正是雏菊开的最好的季节。村里有一片雏菊的花地,几乎没有人知道,人们看到的只是一片荒地吧。那天我跑出去就是想看看花,吴远就这么找到我了,他告诉我他也是这个村子里的人,这片地方本是他和妈妈的家,现如今房子怕是早就推到了吧。
吴远的妈妈喜欢雏菊,在院子里种了不少,现在人已经不再了,植物却还保留了下来,再也没有人欣赏了。我随意摘了几朵放在手上把玩,吴远就跟我讲他以前的事情,讲他温柔善良的妈妈。说着说着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情至深,泪无痕,心底的苦楚不是那么容易诉说。我偷偷摘了几朵好看的花朵,做成了干花,用小袋子装起来,放进吴远的口袋。没想到吴远就这么一直戴在身上。
“别哭了,吴远不喜欢看到你哭。”卢天一安慰道,我早已经泣不成声了。
“都怪我不好。”
“吴远从来没有怪过你,他只是怪自己为什么不能好好保护你。”
“如果我当时陪着他…如果救护车再来的快一点儿…”
“事情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我们该放下了。”
米烁然背着小包进来了。“叫你买杯咖啡,怎么这么慢呀。”一进来就冲着卢天一嚷嚷。
就知道这是米烁然的主意。
“咖啡都冷了,我重新做一杯热的吧。”我借机跑看了,我干花放进了包里,放开过去,说的容易,那是我唯一一点儿值得记住的事情了。
婚礼定在半年以后,这次我第一时间告诉了米烁然和卢天一,希望他们一定要来参加。卢天一抱怨说,就怪我没事提什么结婚,现在米烁然一天三遍的催着要结婚。
“你们就结呗,还磨磨蹭蹭的。”
“听见啦,你个死卢天一,占着我不放,又不想跟我结婚,你就是个禽兽!”
我们三个现在经常视讯,卢天一和米烁然偶尔会住在一起,两个人吵架的时候,卢天一就找我帮忙,说是我在旁边看着,自己的人身安全会比较保障。
“这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哎,你倒是先大学毕业呀!”
“我不就还有一年嘛,你就是找借口是不是!”
“娶你是需要勇气的,同学,你这么凶,我娶了你不是要天天受折磨,再让我快活几天好不?”卢天一求饶。
“那你说几天,一个星期够不够!”
“米烁然小姐,您的爸爸刚才发短信来问你是不是在我这里。”
卢天一把手机递给米烁然,“哎,又得回去了。拜,晶晶,么么~~”
卢天一叹了一口气,总算是又躲过一劫了。我和魏佳宁就永远不会像他们这样,我们很少吵架,彼此相敬如宾到让我觉得很是生分。米烁然、卢天一,你们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