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玫?”施孝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孝武?”白玫怀疑自己的眼睛,“你怎么了?”白玫抚摸着施孝武的脸,“你和前天判若两人。”白玫直接发起进攻。
“我喝了一点酒,又抽了烟。”施孝武根本没有反抗的意识,而是接受了白玫廉价的关心。
“我感觉到了。”白玫来到被烟酒笼罩着的房间,房中的烟味酒气让白玫有些作呕:“为什么不开窗。”
一束光芒射进,从烟雾的缝隙中刺射着施孝武,射到了施孝武的伤疤和痛处。
“阳光太刺眼,所以我不开窗。”施孝武用手挡住了光线。
“把自己关在黑暗中是很可怕的。”白玫有过这种经历。
“你来有什么事?”施孝武还没有完全清醒:“我这里太乱了。”
“我今天来是……”白玫说,“是想对你说。”
白玫没有说话,施孝武揉着太阳穴。
房中的光线越来越强烈。
“说什么?”施孝武慢慢地抬起头望着白玫。
白玫没有说话。
好久,俩人都没有说话,四周静谧的可怕。
白玫启动樱唇,欲语却止。
“你到底有什么事?”施孝武又等了好久。但语气温柔,是秦丽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温柔。
施孝武把这种温柔给了白玫。
白玫走到他面前:“我爱你。”
简洁、迅速、没有犹豫不决。
施孝武没有反应,他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驱散了他身上的酒气,对突如袭来的这句话,施孝武感到自己掉进一个水流湍急的旋涡。
“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孝武?”
“我听到了。”施孝武多想对白玫说同样的三个字。可自己却抹不去心中的秦丽。
虽然,施孝武明明知道自己完全不爱秦丽,生活上也未必需要这样的妻子,但他无法让自己喜新厌旧,“听到你说什么。可是。”
“不用可是,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我今天来只想对你说一句话。”白玫蹲在施孝武的面前,抚摸着疲惫不堪、一脸不知所措的面孔:“我只想说一句。”
“白玫。”施孝武打断了白玫。
“你不要说,听我说。”白玫轻轻地用食指捂住施孝武的嘴唇。
“听你说,你想说什么?”施孝武一把握住白玫的双手。
“我想说的,原先在咖啡屋说过。不要和秦丽在一起。”
“开过头的玩笑并不可笑,尤其是你开的玩笑,太荒唐了。”施孝武松开双手。
“这不是荒唐的玩笑,而是我真实的心声。我从小就很软弱。记的有一次,我妈妈给我买了一个非常漂亮并且会说话的洋娃娃,我很高兴把洋娃娃带到了学校向同学炫耀。可惜,被班上调皮的同学抢走了,软弱的我没有反抗,也没有挣扎,眼睁睁地看着洋娃娃被人抢走。直到现在,我还是这样,所以我没有和秦丽争夺过你,我也希望忘记你,不打扰你。可当我听到你要和秦丽结婚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需要你。在咖啡屋和在我家中,难道你一点感觉也没有。”
“我不是没有感觉,只是不能有感觉。”
“为什么?你怕受到良心的遣责?”
“是的,我是怕。你我都活在现实中,不是在世外桃源,不可能像小说中的男女主人公一样,牧马渔歌,不理世事,随心所欲。那是不可能的。”
“可能与不可能都是自己创造的,你想第一次就选错?”
“我根本回不了头。”
“也许我今天根本不该来。”白玫走到门口,“今晚,汤文德约我在明星影院看电影,你告诉我,我该不该接纳他。”
“我没有资格给你建议。”施孝武低着头说。
施孝武没有目送白玫,门关上后,他才抬起了头。
那一扇门就像施孝武心中的碍障,无法逾越。
他想对白玫表明心意,但他怕,怕说出去的话再也收不回来。
施孝武的头又开始作痛,昨夜的一切重复着。矛盾、无奈、不安在他心中翻涌。
白玫的话让他幸福,也伤他的很重很重。
离夜晚还有一段距离,离开施孝武的白玫望着远处的夕阳。
夕阳把它最后的光芒洒向了人间,屋顶上,树梢上,行人的身上……它的光芒无处不在,给人们带来了安详和快乐。
它以红彤彤的笑脸向人们作辉煌的告别。
小草弯了弯腰,花儿点了点头,匆忙的行人也都禁不住向那美妙绝伦的夕阳看上一眼。对于夕阳自己来说,这就足够了,虽然短暂,但它已经给这个世界带来了美好,可以安心地走了。
它就像跳水运动员那样,以一个轻快敏捷、水波不惊的优美姿势入了水,最后一缕霞光也伴随着它离去……
车停在白玫面前,“上车吧,该谈一谈了。”
坐在后座的男子面无表情,语气生硬地,用命令式地口吻邀请白玫上车。
白玫想都没有想,直接上了车。像下属对上司那样必恭必敬。
这是一辆福克斯的自动档,美系车。虽然油耗太高,但安全性能好,看来真实地反映购车者的性格。
车内一尘不染,显然经常做车内美容。真皮座椅上的倪建宏穿着报喜鸟男装,普通的发型和普通的长相很难判断出他是成功人士。
男人四十一枝花,已过百半的倪建宏可以算上是花未放。
世人常说勤劳致富,而勤劳容易使人饱尽风霜。可倪建宏的脸上没有留下一丝风霜的痕迹,依然致富,看来致富并非勤劳一条大道。
“一切顺利吗?”倪建宏没有表情地望着白玫。
“正在进行中。”白玫也是冷冷的。
“你动作要快,有些事不能慢。”倪建宏抽了支雪茄。
“我知道,有些小问题,我很快就能解决了。”白玫捂着鼻子。
“那最好,别感情用事。你也没有这种机会了。”倪建宏眼露不屑。
“我会不会感情用事,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们之间的协议,不要违约就行了。”白玫用同样的眼神看着倪建宏。
“这点你放心,我是生意人,注重的是利益最大化。只要计划能够实施,你我之间一切照旧。”倪建宏笑了笑。
“我到了,停车。”白玫下了车,望着远离的那辆福克斯,如同望着远离的野狼,但又万般无奈地与狼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