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兔西沉,红日东升。在那红日东升的那一刻,大地在等待,等待着一声动员令。写下生活新的一页,辅展人生新的征途。空气,清凉里夹着芳香。草尖上珍珠似的露珠,欢乐得直翻跟头。薄雾盘在城市上空,氤氲包围城市四周。东方虽然还挂着启明星,但骄阳已跃出海面。骄阳跃出的同时,天空变成了浅蓝色,很浅很浅。
转眼,天边现出一道红霞,慢慢地扩大了范围,增加了亮光,也增加了秦丽喜悦的心情。
今天是个平凡的日子,同时也是不平凡的日子。秦丽知道平凡的是今天和往日一样,普普通通。不平凡的是今天家中早已门庭若市。
“孝武,你说文德能不能请到白玫?”秦丽正在准备着寿宴。
“大概会吧?”施孝武无精打采。
“你怎么搞的,说话一点热情也没有。”
“怎么没有热情。”施孝武声音有点大。
“有热情,你是没有看到自己的表情。‘大概会吧’好像是饿的昏头,困的晕头。”
“对了,你现在是说对了,说了真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以前说的都是错话,都是假话?”
“你不要那么敏感。我的意思是。”施孝武声音又小了。
“是什么?”
“我昨天为伯父的寿宴忙了一夜,不是我身体健壮,早说倒下了。现在还一直在接待客人,我哪有什么心情去谈论文德,哪有闲功夫考虑他。你不体谅我,还咄咄逼人,真是的。”
“不要讲了,把自己讲的那么可怜,想博取我的同情。”
“你还说这种话。”
“开玩笑吗,对不起。”秦丽笑着说。
“算了,算了。古代的女人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根扁担抱着走。而现代的男人却爱你跟你,疼你哄你,永远不回头。”
“你嘴上功夫越来越历害了,也越来越甜了,是不是文德教你的?”
“不是。”
“就是。”
“……”
“你们在吵什么,什么不是就是?”汤文德突然来了一句。
“文德,你从什么地方窜出来的?”施孝武说。
“什么叫窜出来,我又不是耗子。”汤文德回应到。
“怎么样了?白玫呢?”秦丽问道。
汤文德没有说话。
“到底怎么样了?”施孝武问道:“怎么了?”
汤文德还是没有说话。
“不要问了,孝武,伯父伯母来了。”
“这是我爸妈。”秦丽向汤文德的父母介绍到。
“不用介绍了。”汤文德母亲冯秀慧说:“我们是老朋友了。”
施孝武对着汤文德和秦丽说:“怎么你们父母认识,还老朋友了?怎么回事?”“上个月认识的。”汤文德父亲汤显康说。
“那叫什么老朋友。”秦丽有些狐疑。
“老年人都是这样的,热情过头。”汤显康说。
“这是我小妹廖慧兰。“汤文德说。
“你小妹?”施孝武目瞪口呆,好久:“我和你一直手足相待,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廖慧兰,慧心质兰。好名字。”秦丽说:“我们先进去吧。”
“喂,秦丽、文德。你到底怎么回事?一个是我的未婚妻,一个是我的好朋友。我未婚妻的父母认识好我朋友的父母,我不知道。我好朋友居然有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妹,我也不知道。”施孝武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不用大惊小怪。”秦丽说。
“就是,我有小妹,你也不必有这么大的反应。”汤文德说。
“我不是怪你怪他,我也不是你们口中的大惊小怪,歇斯底里。我只是生气,气你们骗我。”施孝武半开玩笑半生气地说。
“一件小事,你看你。”秦丽说。
“小事。”施孝武声音大了,情绪起伏的历害:“小事。”
“不要吵了,别忘了我,需要你们帮忙的人。”汤文德看着气氛有点不对,赶快打了圆场。
“帮忙?什么事?”秦丽和施孝武异口同声。汤文德说。
“喂,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都忘了?”
“对不起文德,我刚才被气晕了。”施孝武说。
秦丽说:“我也说声对不起文德,我被今天的喜气冲淡了记忆。”
“记忆还可以被冲淡。你的记忆是咖啡还浓茶。”汤文德笑道。
“别笑了,快点说,白玫肯不肯来?她对你的态度怎么样?你有没有对白玫暗示过?”施孝武显得有点着急。
“暗示?我早就明示了。可惜什么都没有。她没有说来,也没有说不来,没有明显的态度。真让人难易捉摸。”汤文德叹了口气。
“那肯定是你不太热情,不够诚意。”施孝武也叹了口气。
“我不热情,不诚意。”汤文德激动了。“我热情似火,诚意许多,可却融不化那座冰山,感动不了那颗昏睡的心。”
“那么你约她,她有什么反应?”秦丽问道。
“没有。”汤文德想了想。“真的没有,好像被麻醉过一样,我千咛万嘱,叫她一定要来。我特意告诉她,你们会等她,我更会等她,可是。”汤文德停止了言语。
施孝武、汤文德、秦丽三人同时尽在不言中,大家都在冥思苦想。好久,施孝武打破了沉静:“我们三个人站在大门口,一声不响的,演哑剧。噢,我明白了。此时无声胜有声。”
“不要开玩笑了,还是帮我想想办法吧。”汤文德哭笑不得。
“这可别求我,找秦丽。”施孝武说。
“不用说了,我既然答应过你,就竭尽全力,我去打个电话给白玫。”秦丽拿起了手机。
白玫待在家中,此时她闷得发慌,闷得几乎不能忍耐;空气似乎根本无法进入她的鼻腔;胸中仿佛灌满了铅的暖和的溶液,它从里面往外撑,把胸膛和肋骨撑得发涨;白玫觉得自己像吹涨的气球,被樊笼压得透不过气来。屋内很黑,没有光线,没有明亮。因为窗帘紧闭着,从这头拉到了那头,挡住了光线,连空气似乎也进不来。漆黑的屋中,白玫又像往常一样沉静深思。犹如想不完问题的孩童,又似解决不了事情的成人。
“我该去吗?秦丽的邀请难道我也要拒绝。虽然这是个机会,可还没有准备好,万一计划不周详怎么办。”白玫眼神亮了起来,休息一夜的大脑开始了工作,眼中了出现了秦丽的真诚,白玫的双腿站了起来,流动的血液成了她双腿前进的动力。
不,我不应该,也不可以去。虽然接近秦丽是精心安排的,但我和秦丽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走不到一起的,也说不到一起的,我如果在什么地方,就会伤害到别人,我不能破坏秦丽。毕竟秦丽不是目标,只是跳板,也不需要用这种方法。想到这里,白玫的血液凝固了。大脑虽然工作着,但却像流不出产品的流水线,空空荡荡。四周很黑,白玫坐着,坐在黑暗中,眼前突然亮了起来,一片片的玫瑰花从天而降,黑暗的屋子顿时花花绿绿。白的、黄的、红的,五颜六色的玫瑰花落在自己的面前,看着这些美丽,白玫的脸上露出一丝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