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你就会知道了。”那人轻轻的点了点支爱的鼻尖。
这人明摆着就是在逗她玩,他让她问,结果她问了,他却又不回答。
“Bored。”支爱低语一声,这只能说是她太傻太天真,他让她问,她还就真的傻呆呆的问。这般的没心眼,难怪会被人下药,也是活该。
陈然要是发现她突然不见了,会怎么办,会不会以为她是故意逃跑,然后不管海蒂,让其自生自灭。
“你在想什么。”男子突然开口说话,声音低沉沙哑。支爱偏过脸看他,“在想你是不是变态杀人狂,是不是我即将要被你大卸八块。”
男子听后笑了,很是阳光,那笑容就仿佛会把给人融化了一样的蛊惑人心。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陈然接到电话后,快速的扫视四周,果然没有看到支爱的身影,不得不心中佩服起程石恩的胆识,敢在他的眼皮底下把人带走。
他知道程石恩迟早会找上他,他不喜欢被动的等在原地没有主导权,所以才会带着支爱来到这个由楚翰颂发起的私人酒会,楚翰颂年过六旬,无妻无子,一个人深居简出,性格孤僻的让人难以琢磨,平时也看不到他对什么特别热衷,却唯独有个癖好,就是喜欢和相爱的年轻人在一起,所以他每年都会办一次酒会,要求到场嘉宾必须是成双成对的,以往陈然出席都是独自一人,老人家总是不满的对他唠叨,但还是会让他留下,没办法,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家伙,楚翰颂基本上就是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孙子一样的对待。
唯独这次不同,因为他知道程石恩回来了,所以支爱会被带走作为人质要挟他,他心里早已有数,又或者说这本就是在他的预想之中必然要发生的事情。
接到程石恩电话时,他并不觉得意外,反倒是有一种终于可以把心中的石头放下的释然。
他按照程石恩给的地址找了过去,那是程家的旧宅,已经多年没有人居住,所以看上去破败了许多,但往日的辉煌还是没有办法让人忘记的,毕竟程家曾是S市首富。
他把车停在路边,一步一步的向半山腰上的程家别墅走去,每走一步都是回忆,程思染那张天真无邪的笑脸一次又一次的浮现在他眼前,幻化成一个影子缠绕在他身边,如同以往的开心的叫着他“然哥哥”。
“然哥哥。”十五岁的程思然第一次红着脸叫他,他抬起头眼色温柔的望向她,她突然俯下身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然哥哥,我喜欢你。”
“然哥哥,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告诉我,我会改的,求求你不要离开我。”陈然看着跪在自己身下的程思然心里炸开的疼,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女孩,如同他的妹妹一样,如果可以,他愿意把这世上所有的美好送到她的面前。
可这些美好里绝不包括他的爱情,他很清楚自己不会爱她。
陈然停下来,闭上眼深深的吸气再重重的吐出,回忆总是残酷,可这样的残酷往往就是不可改写的现实。
那天夜里,十八岁的程思染像往常一样在画室画画,暗黑的底色上是她的自画像,脸上依旧是那副天真烂漫的笑容,只是眼神不再单纯无邪,画中的她双膝跪地,高高的举起双手,她的手中捧着一颗鲜艳跳动的心脏,她身穿白裙,左胸处有一个窟窿,正向外流着鲜血,染红大半衣裙。她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正跪拜着她所信奉的神一样,眼中充满着爱慕,却让人看着压抑绝望。
因为她盲目的错爱而不自知,固执的在这条错路上越走越远,最终走向毁灭。
或许她是嫌弃调出来的颜料色彩不够鲜活,她拿着陈然替她削过铅笔的小刀割开手腕,把那鲜活的色彩加到颜料里,直到调出她需要的颜色。
程石恩是第一个发现这个恐怖画面的人,他颤抖着身体跑到程思染身边去,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腕,她已经接近昏迷,却还痴痴的指着画,笑着对程石恩说:“很美,对不对,我要把它送给然哥哥,我是如此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