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大早起床,我翻出手机,先是给陆琪打了电话,说了说今天的行程,然后犹豫了一会,还是拨通了林樊的电话,想了好久我觉得还是应该给他们打一通电话,虽然说不混的出人头地没有心思和脸面回去见他们,但是还是会怕他们担心。
“喂,谁啊。”懒洋洋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边传了过来,这时候我一直压抑着的泪水终于没有控制的流了下来,一个多月压抑生活,让我的神经已经达到了一个极点,现在哭了出来,却怎么也也止不住了泪水。
“喂,是楠楠吗?”林樊又问,我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一味的哭,我实在想不出我该用什么程度歉意的话来表达我对他们这些一直担心我的人的歉意。
“楠楠,我们都很想你,叔叔阿姨找你都快找疯了,你快回来吧,或者你说个地址,我们过去找你啊……”最后说出来的话居然是颤抖着的,我从没有看见过林樊流泪,就算是当初骨折的时候也没有说过一句软话,现在居然也流泪了。
“我是,我是楠楠,小樊,对不起……”
“真的是你啊,想死我了都快,你说说一个多月了,你怎么就一个电话也不给我打呢,是不是把我忘了啊,我告诉你,我可都记着呢,当初我们俩……”话还没有说完她又哽咽了,我拿着电话不知道是该放下还是该怎么劝说她。只能是边流着泪边笑着把电话放在耳边,听着她在那边的一举一动。
很久,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我们挂断了电话。我把我现在的生活状况告诉了她,她说有时间会过来找我,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我猛地回头,发现陆琪坐在沙发上安静的看着书。
“你有病啊你,进来不会敲门吗!你以为这是你家啊!”我有些生气的对着他大声吼着。
“我希望我听见的一切都是你的玩笑话,因为我不想看见你这样的一个美女死在我的笔下。”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明是笑着,但是我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凉意。“还有就是我要澄清一下,是你自己没有锁门的习惯跟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我对他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我问他来这干什么,她在身上没摸索了很久掏出一个U盘,扔给我,告诉我说稿子都在这里面。我有些不相信的插在电脑上,打开它。结果发现,接下来几天要写的稿子全部都在。我看着他想问他是不是傻了,怎么知道交稿了呢。
“接下来几天的稿子我都写完了,我要你今天陪我出去,可以吗?”说完也不顾我答不答应,又说了句“我在上面等你。地下室太潮。”转身离开了我的小天地。他有把我自己扔在了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我不知道他是在怎么了,为什么要我今天陪她出去,而且今天的他就像是天边的流星,那么璀璨那么耀眼。而且又是那么珍贵。因为今天的他特别的好,没有像平时一样发脾气,没有像平时一样把我关在门外,也没有像平时一样把我自己一个人扔在马路边让我打车自己回家。
“你怎么了?今天。”我好奇地问。
“还没吃早饭吧,这附近有一家粥店,我带你去吃。”他避开我的问题,说着不找边际的话。
索性我不问了,他要是想说,不用我问他也会说的,
“今天是我的生日,谢谢你愿意陪我一起出来。二十一年了。”我正在感叹粥的美味。没想到他会突然地说这个。这让我有些不自然。我不知道我该怎么说才会让他感到我的从容。
“你一定想知道我过去对吧?”他咬着包子问着我,我点点头回应表示是的。然后他继续说道
“其实,我和你一样,都是从家里面逃出来的,不过我们的目的不一样,你是为了梦想,而我,是为了逃而逃。”他的这些话说完,说的我晕晕乎乎的,我有些诧异他的过去是怎样的。甚至开始对他的家庭感兴趣。
“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逼着我做这个做那个,我没有自由,那个时候我就在想着怎么逃出这里。怎么找到自己的归宿。后来我趁着家里面没有人自己偷偷的跑了出来,然后身上没有一分钱,几天之后,我躺在了角落里,准备迎接死亡。”
“你都这样子了,咋呢么还不回去,生命对你来说真的已经看淡了吗?”我插着嘴,但是在他的脸上看不到生气的样子。反而让我感觉到有一丝喜悦闪过。
“我不想回去,你不知道我跑出来有多困难,你不会了解的那个是我心里有多开心,就算是死了,我也会选择一种有骨气自由的死法,我宁愿流浪街头也不愿回到那个没有人情味的家。”
他越说越气愤,最后竟然一拳砸在了桌子上面。我知道我触动了她伤心的地方,赶紧跟他道歉,但是他说没关系,说出来感觉好多了。看来他和我一样,心里面的事情没有人倾诉。
“算了,今天是你的生日,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你说吧你想去哪,我带你去!”
“哈哈……”他第一次笑,或许从前也笑过,但我肯定他晓得没有这么开心过。就像是一个传说很多人都听说过,但是又有谁亲眼见到过呢。但是如果以后有谁在这样的问我,我会告诉他,我见过。
我们去了很多地方,都是他以前最喜欢去的地方。在我们吃晚饭的时候,林樊发来短信说“我已经跟叔叔阿姨说了你的事情了,他们说知道你喜欢怎样都好。”我很庆幸他们并没有像当初那样的阻拦者我,或许他们多一点点支持,我也不会走上一条没有退路的路。
接到短信后,我感觉到特别的轻松,从没有像这样的轻松过。而且我还特别欣慰,因为他们终于肯定我一直坚持的梦想了。我拿起电话拨通了家里面的电话。
滴…滴…滴…
“喂,你好。”听到妈妈稍带苍白无力地声音,我突然感到自己是那么的自私。为了自己的梦想,伤害了一家人的幸福。还断送了自己的前程。虽然我不知道我继续学习会是什么样子,但是一定要比我现在住在地下室好得多得多吧。
“妈妈,是我,对不起……”我实在想不到任何可以描述我现在的心情的词语。
“我一猜就是你,楠楠,什么时候回来看看吧,我们都很想你…你在外面过得怎么样……”
这就是父母吧,无论自己做了多大的错事,只要一句抱歉,他就会无条件的原谅你。一阵寒暄挂掉电话之后,一直忍着的泪水,还是掉了下来。
“喂喂喂,你怎么了,我一年才过一次生日,你哭什么啊,喂,别这样啊,我就是爱拖稿而已啊,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拖稿了好不好。”我瞪着眼睛看着他,不相信他这样的人还会说出哄人的话。
看着他手忙脚乱的从旁边拿来了纸巾,却不知道该怎么给我擦去脸上泪水的样子,我的心里一阵阵发紧,眼泪又一次滑了下来。
“我,我没事,只是想家了”我学着林樊的样子,倔强的别过了头,避开了他手上的纸巾,看着他呆呆的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故易压低了声音来掩饰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我不该破坏了你的心情”说完我端起了桌子上的矿泉水:“来,祝你生日快乐”
我也许没有林樊那样的坚强,但是我不希望在陆琪面前展现出自己的幸福,这样对于他来说未免有些残忍了。
“你没事了就好,谢谢你”陆琪看着恢复了平静地我,同样端起了眼前的矿泉水,他笑了,笑的真的很漂亮,此时此刻,他才真正的像一个21岁的大男孩,而不是一个在社会上有着众多粉丝的优秀作家。
“另外不要忘了你的承诺”我抽抽鼻子说着,一把拿过了纸巾
“我?我又承诺什么了?”他一脸无辜的说着,人畜无害的脸上透着一种让人想揍两下或者摸两下的冲动。
“你说过再也不拖稿的,这么快就忘了?你这记性是怎么成为作家的”
“这个我有说过吗?我怎么忘了”他一脸坏笑的看着我“哎呀,今天太阳不错啊”
“你!你明明是刚才在我哭的时候说的,说以后再也不拖稿了”我一着急站了起来,带的桌子上碗碟一阵声响
“哦,原来是你哭的时候我说的啊,那好啊,以后你再找我催稿时你都哭着去,我保证不拖稿”他也站了起来,英俊的脸慢慢凑了过来,嘴角也露出了一丝微笑,洁白的牙齿间发出了几个字;“你身上真的很香”
“你!你真是坏蛋”我刚刚平静一点的心又一次被激起了波澜,我恨自己,为什么当时自己那么不懂事,如果不是自己,现在我也应该在拿着录取通知书接受着大家的祝福,也或者学着林樊的方式放纵一回:和好友们醉倒在酒店的沙发上。而现在的我又在做什么?住在阴暗的地下室,每天费尽周折的去向这个混蛋催稿,我原以为等待我的是一个自由而且富有节奏的未来,可是现在是什么!泪水再一次的从眼眶中夺出,我看着他,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酸,我要走,我要离开这个男人,可我现在又能去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