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人?哪来的什么高人?”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沙哑的老者声音,此刻,若是田青在这里,听到之后必然会面色顷刻大变。
电话那头的老者,赫然竟正是贼道陆元青。不想竟是这林家儿媳陆倩容的亲二叔。
“林老头专程从马家找过来的,今晚刚到就在宅子里转悠了一圈,说得倒头头是道,前次我偷偷带你过来察看林宅时,二叔你所说的那盏水晶大灯和三层大房的事情,都被看了出来,林老头明天就准备动手改动了!”
面色阴冷,此刻的刘倩容缓缓道明情况,整个人的气质较之此前娴慧淑良的样子彻底大变,看起来简直完全就是两个人了。
“马家之人?难怪还有点道行!”电话中,陆元青的语气中隐隐透出一抹意外,不过显然仍未将此事放在心上,略一沉吟后才冷笑起来:“嘿嘿,不过即便如此那又如何?姓林的想再生子嗣,那是断无可能了,莫非,那马家的狗屁高人还能看出你的命格理数不成?嘿嘿,只要你在林家一天,这偌大的家财,日后必定只有他那痴傻的儿子才能继承,最终还不是要落到咱们爷俩手里?行了行了,最近我还有一些大事要办,有什么别的情况到时再说罢……”
“可是……”
陆倩容刚欲再言,电话那头却已直接挂断。
……
“砰砰砰!”
早上八点半,刘沫玉正在熬粥,客厅的大门突然传来敲门声,隐隐听起来似还有些焦燥的感觉。
脸上一怔,刘沫玉擦了擦手走向客厅,拉开门一看站在外面的来客,脸上的神色立刻便古怪了起来。
门外站着的居然是田青。
只不过此刻的田青状态显然不太正常,双眼深陷,面色隐隐发青,头发乱蓬蓬的如同鸟窝一般,整个人精神恍惚,眸光中却隐隐透出一抹子狠厉的幽芒。
“天啊!田青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不会是一晚没睡吧?”刘沫玉掩口惊呼,瞪大了美眸紧紧地盯着门外的田青,一夜之间,对方就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这种诡异的变化实在是让她难以相信。
“刘大哥在吗?我找他有事!”
嘴里生硬地回了一句,田青仿似对刘沫玉的惊愕视而未见,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抬步进了门,居然连鞋都没换,直接绕开傻愣在那里的刘沫玉,径直便向刘沫言的书房方向走了过去。
“哎哎,你你……你到底怎么了这是?”
猛地回过神来,此刻的刘沫玉哪还有心思纠结田青换不换鞋的问题,连房门都忘了顺手关上,转身便跟在后面追了过去。
“哈哈哈……田青老弟,这么早过来找我,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显然早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刘沫言拉开门从书房里走了出来,爽朗大笑中视线一扫田青,脸上立刻露出了惊容:“咦?这才一夜没见,田老弟你这是……出什么大事了?来来来,快坐下说。沫玉,赶紧泡杯浓茶给田老弟压压惊!”
说着,刘沫言已将田青向着客厅引去。
“芳姐她……昨晚上来找我了!”屁股刚挨到沙发沿子,目光有些呆滞的田青嘴里立刻冒出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语来。
“砰咚!”
饮水机旁刚拿起茶杯的刘沫玉闻言一惊,手里的杯子直接掉落,转身一脸骇然地望了过来。
芳姐找来了?我滴个娘喂,难怪变成这般模样,原来真是撞鬼了!
“嘎?”刘沫言显然也是一愣,七籽之局刚刚设下,虽然是以田青对于芳的情义之心为引,可怎么也不至于这么玄乎吧?竟把于芳的鬼魂都勾了过来?
一抹白毛汗立刻便从后背窜了出来,便是刘沫言,这会儿都有点被吓着了。
“芳姐给我托梦了,她死不瞑目!我……我一定要给她报仇,刘大哥,你一定要帮我!一定要帮我啊!”再次开口,田青呆滞的眸光中迸出一缕炽热,哦不,应该说是狂热。一种绝对可以偏执的狂热。
仿若对于此时此刻的他而言,除了给于芳报仇,其它的事情都再也无法勾起任何的兴趣。
“原来是托梦啊?吓死我了!”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刘沫言顿时放下心来,抬手一抹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眉头一皱便道:“老弟的意思这是……要找那陆贼道的晦气?”
“不错!刘大哥一定要帮我!”田青的眸中再次射出两道厉芒,面色都狰狞了一些,看得旁边正忙着泡茶的刘沫玉秀眉连皱,满脸浮起了狐疑。
“可是……”面露难色,刘沫言抬眼偷瞟了坐在对面的田青一眼,隐隐似有些期待地搓着手:“可是那贼道道行不浅,纵是你我联手,一般的术法想对付他,只怕……对了,田老弟手中的那本鬼谷遗卷可曾带在身上?或许……咱们应该也就只能从那里面找找,看看是否有什么威能强大的秘法可堪一用了!”
“这个好话,我随身带着,刘大哥赶紧找找!”一听这话,田青毫不犹豫地伸手入怀,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了一本薄薄的小册,赫然便正是那本羊皮古卷。
“这个……那好吧,为了报仇,刘某我就……”眼中精芒迸烁,刘沫言慌不迭地伸手接了过去,刚欲翻开,旁边实在看不下去的刘沫玉却陡然出声。
“大哥,这是人家师门传承的秘卷,你怎么可以随便翻阅嘛?赶紧还给田青。”说着,走近前来的刘沫玉放下手中的茶杯,伸手便向刘沫言掌心的羊皮古卷抓去。
“无妨无妨,刘大哥也不是外人,再说也是为了给芳姐报仇,没什么不能看的。”田青满脸焦燥,连连摆手。
“嘿嘿,丫头听见了没有?不是外人懂不?”咧嘴一笑,刘沫言起身便往书房走去:“行了,你们聊着吧,我得回书房好好研究研究!”
“你……你个呆子!”眼看着刘沫言的身形消失在书房门口,刘沫玉气得直跺脚,偷眼扫了沙发上的田青一眼,一想起刚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这句“不是外人”,顿时便感脸上攸尔一烫,没好气地瞪了一记,气得转身就走。
刚走到厨房门口,刘沫玉的脑中一道灵光攸尔划过,转身便再次望来,上上下下地将田青好一番打量,越看越觉不太对劲。
莫不是撞邪了吧?难道……昨晚上于姐真的来了?
“田青,走,陪我去城隍庙!”心下一横,刘沫玉走进客厅,将神色呆板的田青一拉,直接便出了门。
……
城隍庙,位于云城的老城区。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香火一直都很旺。
云城的老城区面积其实也不小,这些年虽然随着整个云城现代人大都市的脚步走得越来越快,越来越远。这片原本极为繁华的老城区眼下已经渐渐地成为了整个云城新城区的东郊,但这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古老的城隍大庙的香火。
事实上,由于整个云城甚至于周边地区,一直都盛传着城隍古庙里所供奉的城隍老爷灵验非常,这些年来,这里的香火甚至是越来越旺盛,不少外地过来的游客都慕名而来,隐隐间,规模不小,且建筑格局透着一股古老气息的城隍大庙,俨然已经成了一处类似风景名胜区的所在。
形象邋遢,状态稍显呆板的田青被刘沫玉拉着从出租车里下来的时候,正是早上十点多钟,整个城隍大庙人烟最盛的时候。
一辆黑色的“宾利”悄无声息地停靠在大庙庙门外广场的僻静一角,车门开启,一位衣着华贵的年轻太太从车里钻了出来,另一边的车门跳下来一位更加年轻的女子。赫然正是来自“玄门北马”的马真真。
“嗯?”随意一扭头,马真真的眸光扫向人来人往的城隍庙大门,眸光落在正被刘沫玉拉着往里进的田青背影上,她的秀眉一皱,立刻意外地轻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