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这人头顶盘旋着一缕淡淡的黑气,莫非……是被人下了什么降头不成?”
眸光迸烁,马真真望着已经步上台阶,很快消失在城隍庙大门处的田青背影,微微一皱眉头自言自语了起来。
身为马家后辈,马真真虽然还不至于修成那号称能窥尽天地,鬼神显形的“天眼通”奇术,但这种能看出阴寒幽冷之气的“肉胎法眼”之术,却是并非难事。
事实上,如若此术不成,根本就没资格代表玄门马家在外行走济世。
正因如此,马真真一眼便看出了田青头顶所盘旋的诡异阴气,正是七籽之局牵连在田青身上的气场兆显。
“马姑娘,怎么了?是遇到什么熟人了吗?”看到马真真面露异色地盯着城隍大庙的大门方向,刚从车里下来的林夫人关切地绕过车头走了过来。
便是随行而来,也是刚刚从前排副座上下车的陆倩容亦是面露古怪的神色,貌似关心地扭头看了过来。
“哦,没事,看到一个人有点像我的一个朋友,不过应该是认错了吧。林夫人,今天你可是来祈福求子的,别误了你的事情,我们走罢。”
马真真嫣然一笑,不动声色地和陆倩容对视一眼,伸手一挽林夫人的胳膊,径直便向城隍大庙内走去。
为知为何,自打下了车之后开始,陆倩容的心头隐隐便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好像似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一般,此刻看到马真真刚才的异状,这种不祥的感觉顿时便让她更加心里没底了。
莫非……这丫头真的看出了什么?今天故意设了局给我钻么?
心下暗自忖测着,陆倩容心里顿时越发地慌乱,眼见马真真挽着林夫人已经走向大庙大门去了,暗中一咬牙,赶紧便追了上去。
今日林夫人说要来祈福求子,为了盯紧马真真,她可是自告奋勇跟了过来的,眼下刚到了城隍大庙的门口,虽然总感觉庙里有什么不太好的东西让她心生忌惮,但人都已经到了这里,若是突然间不肯进去,只怕将更加惹人疑心呢。
大庙里车水马龙,上午正是香客最多的时候,而且今天正逢周末,一些平时没时间过来的香客们也都纷纷赶了过来,陆倩容手里提着香烛,跟在林夫人和马真真的身后,很快就来到了城隍大庙的主殿外。
城隍大殿前,一个比人还高的青铜香炉屹立在那里,早已被焚起的香烛烟火所包裹笼罩,距离这巨大的青铜香炉七八米之外的地方,就是一大殿的第一道门,进去三进,便是大殿正厅。
此刻,不少的香客都手持三根点燃的佛香,跪在大殿正厅里诚心地向着灵验的城隍老爷祈祷着。
正厅里城隍老爷的金身高达数丈,两侧还有一些其它的神灵佛位,皆都俯视着,让人一踏入正厅,立刻便有一种隐隐的威压凌身的错觉。
此刻的正厅里焚香祈愿的香客足的十几人,其中赫然便正有田青与刘沫玉二人。马真真紧挨着林夫人踏入正厅,视线很快便落在了他们二人的身上。
“来,田青,点三根佛香,为芳姐祈福,也为你自己求一个心安,这里的城隍老爷心慈多善,很灵验的。”
递过手中已经点燃的三根佛香,刘沫玉的脸上绽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轻轻地点了点头,引着田青上前两步,这里正好空着一个供香客们跪拜的蒲团小凳。
“好,为了芳姐,为了给芳姐报仇!”田青伸手接过佛香,面色一沉咬了咬牙,嘴里蹦出来的话语好险没让正自微笑的刘沫玉气得一头栽倒在地。
此刻的田青心神受到盅惑,早已彻底凌乱,那一抹发自内心的执拗绝对远远地超出了她的预料。
好在对于焚香祈愿这一点却还不排斥,刘沫玉气得鼻间冷哼了一声,打定主意一会儿祈完愿,一定要带他到庙祝大师那里去求见一下,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撞了邪。
田青双手持香,抬头向着高大的城隍宝像看了一眼,双膝一屈便欲跪拜下去。
“卡嚓!”
一声清脆的响声自身前下方传来,田青半屈的双膝立刻凝滞。
身前这上铺蒲团,仅只半尺高下的平板小凳,竟是不知为何,直接从中间断了开来。意外的状况和响声惊动了正厅内的香客们,一个个全都面带异色地扭头看了过来。
正帮着林夫人焚点佛香的马真真亦是一脸的错愕。虽然进了正厅之后,她便一直在密切地关注着田青与刘沫玉二人,却没料到居然会出现这种状况。
此前看得真切,那蒲凳根本没人触碰,田青屈下去的双膝根本还在半道上,怎么居然就断了?
四周的香客显然也有几人看到了事情发生的一幕,认为神异,不由窃窃私语了起来。
“没事没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刚才从这里站起身的那位香客大婶,好像……好像是个大胖子,一定是她先就压坏了,我我们换一个吧。”
刘沫玉额头的黑线冒出了一整排,嘴里语无论次地说着,一边已经伸手将田青拉到了旁边的一个蒲凳前。
田青一脸的惘然,看到刘沫玉肯定地点头,双膝再屈。
“卡嚓!”
又是一道轻微的脆声响起。整个大殿正厅里立刻惊呼一片。
这一次和前面可不同,由于有了前面的行例在那儿,正厅里左右四处的十几名香客们,几乎全都将视线落在了田青与刘沫玉二人的身上,此刻眼睁睁地看着他刚一屈膝,身前的蒲凳立刻就像前面那个一样,直接就断裂了。众人惊呼之中面色立刻就变了。
虽然未曾喧哗,但隐隐间却能听得出似有人在嘀咕着什么“不祥”之类的话语。
刘沫玉这回可不是额头冒黑线了,满脑门的冷汗直接刷刷就下来了。
拜佛祈个愿而已,城隍老爷今天这是怎么了?用得着这么配合么?
如此灵异的事情别说是亲眼看到了,刘沫玉过去简直听都没听说过,眼见着满大殿正厅里的香客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议论地已经越来越热闹了,心头全乱的她这会儿算是彻底没了祈愿的心思了,一拉田青便往正厅外走去。
看到田青二人已经先行离去,此前第二张小蒲凳碎裂之际便已被惊呆的马真真这才回过神来。转身和林夫人耳语了几句什么,匆匆地便也出了正厅跟了上去。
身为玄门北马的传人,马真真自然是看出了适才所发生的,那一连两次蒲凳碎裂的灵异之事所代表的背后含义。一时之间,对于田青的兴趣顿时便浓烈了起来。
连庙中城隍都不敢受其一拜,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个巨大的疑问突然间自马真真的脑海中浮起,瞬间便将她的好奇心勾了出来。
……
与此同时,刘沫玉家。房门紧闭的刘沫言书房内。
“不对呀,怎么没有字呢?这没道理啊!看材质,这羊皮明明的些年头了嘛……可为什么就是没有字呢?无字天书不成?这不科学啊……”
一脸茫然的刘沫言嘴里一边莫名其妙地嘀咕着,一边将不久前才刚从田青手中诓来的“惊世录”翻来覆去地摆弄察看着。
很显然,除了田青,这本书任何人都是看不出一个字迹来的。这一点,珍藏古卷多年的田青那位便宜师傅早已经验证过了,眼下的刘沫言虽然古卷到手,但最终却注定了竹蓝打水一场空,白费心机。
此刻之所以还在研究,只不过是心有不甘,满以为这本古卷暗藏着别的什么玄机,需要摸索才能看出字迹内容罢了。
只可惜,心头所知的任何法子都通通试过了一遍,时间更是过去了一两个小时,手中的羊皮古卷却仍然是了无字迹。根本看不出藏有任何秘密的样子。
刘沫言的耐心在一次次的试验中渐渐地消磨,最后终于心头恍悟,一把便将羊皮古卷扔到了书房的地板上。
“玛勒戈壁的,小王八蛋这是逗我玩儿呢?”怒吼一声,刘沫言整个人彻底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