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录音的内容大出田青与马真真二人的意料。那头的陆元青早在前次于芳那件事之时,便已经上过一次当了,这次显然有了教训,断断不会再轻易过来了。
“实在不行,我们只能试试拿陆倩容当人质,以作要挟了!”犹豫了一瞬,马真真面色一沉。
“这个么……也只能这么一试了。”田青无赖,这似乎是眼下唯一的办法了。
有陆倩容在手,倒是可以试一试和对方将话说开。
林氏夫妇很快便答应了这个计策,十分钟之后,几人在林家主栋大楼的一层大厅落座,刚被押往后院酒窖的陆倩容又被带了过来。
一听说田青的话语,她惨笑了一声,却是无语不断地摇首。
这一幕落入田青眼中,隐隐让他心头又是一沉。
果然,电话接通之后,陆元青一听田青的声音,立刻便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怎么?田小子,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么?你们不是打算将我引到那林家祖宅自投罗网么?哈哈哈……”
“看来,我们倒是真的小看你了,不过,阴谋不行还有阳谋,别忘了,你的侄还在我们手上!交出八宅破军的解救之法,我们放她回去!”田青阴沉着脸,在众人的注视下开门见山,直接提出了要求。
“那丫头早已是嫁入了林家之人,你们想留,那便留着就是了,至于这八宅破军的解救之法,嘿嘿,老夫只知设局,不知破解,信与不信,悉听尊便!”
“砰咚!”
话罢之后,那头的陆元青竟是干脆果断地直接将电话挂断,半句废话的兴趣都没有。
如此结果,顿时让田青等人面面相视,一时间全没了主意。
与此同时,云城郊外的公墓。后山区域。
“嗷咻!”
一道听似凶兽犯吼,又如厉鬼夜啸的凄厉嚎啸之声陡然响起,惊破了夜空,将整片后山林中所藏的飞鸟全都惊动,一个个扑腾着翅膀接连飞起。
“哼,你这畜生,害得老子好不狼狈,今日若不将你彻底收伏,我刘沫言便算白入玄门二十余载了。”
黑暗的夜色之中,刘沫言略显疲惫的声音隐隐带着抹疯狂的怒意。
三天之前,刘沫言手持血魂幡前来这片公墓之地收取阴魂壮大魂幡。不想却在这后山之处惊遇一头刚从地穴中跳出来的飞尸。
大战中刘沫言多次险些受伤,若非其手持的血魂幡早在此前便已经在公墓中吸纳了不少的阴灵鬼气,更有五方五鬼坐镇守护幡面,只怕当时就将喂了飞尸。
是夜,大战直至天色将明,飞尸因惧凌晨初升旭日的那一抹“初阳”之力,不得不返身遁回了阴穴之中。
刘沫言仓惶逃走之后,心神稍定,立刻便又觉得心有不甘。
这飞尸能与被他二次祭练过的血魂之幡斗成如此实力相当,无论从哪个方面考量,都足见其实力之彪悍了。
如此凶物,若是能收为己用,实在是无异于凭添一对臂膀。
如此这般一番思量之下,刚刚才被当夜的经历吓得有些惊魂未定的刘沫言立刻便又贪心大起。好生休息了一番之后,到了夜晚,立刻便持着血魂之幡来到了墓地之中。
是夜,自然又是一番大战,直至清晨之后,那飞尸又一次遁入了阴穴之中。
如此三番之后,到了今次,刘沫言与这飞尸已然是第四次交手。
有了前三次的大战,刘沫言对这飞尸早已没有了丝毫的畏怯之心,更是对它的弱点和强悍之处有了极深的了解。
今夜,他乃是早有准备而来,誓必要将此物降服。
眼下,厉吼一声之后,刘添言陡手一振,扬臂一展便将握于掌中的那面血魂之幡腾空扔了出去。
“呜呼!”
“咻咻!”
血色的幡面甫一腾空,立刻便无风自展,血色的帐面抖擞开,足有丈许方圆。
幡面腥红一片,隐隐更有一篷篷浓郁的血色雾气从中不断地弥散出来,顷刻之间便已将方圆十丈之内的空间全都染成一片血色。
帐面之上,东南西北中四角五方各有一个栲栳大小的狰狞鬼首位于其上,此刻幡面展开之后,这五只前几日由刘沫言在公墓前区收取的五方镇幡五鬼立刻齐声鬼啸,眨眼之前便各带一篷滔天的血气,陡然间自帐面内窜了出来,形成五方围剿之势,将那飞尸迅速地包围了起来。
这飞尸名为“尸魑”,与其伴生之鬼物,尚有一血色的巨大鬼首,天生魅惑之力超强,但凡生灵被其迷摄,立刻就将化为傀儡一般的存在,此物,名为“血魈”。
这几日,每逢刘沫言与这尸魑飞尸大战之时,这血魈一直都是隐于暗中,不断地施展魅惑的天赋术法,若非刘沫言头顶有那面血色的魂幡镇守,只怕早已被其乱了心神,沦为傀儡了。
而今日,当那血魂之幡中的镇幡五鬼蓦然窜出之后,不知为何,那一直隐于阴穴内的血魈竟是陡然便从中窜了出来,厉啸一声,立刻便悬于了尸魑飞尸的头顶上方,隔着十数米的距离,与头悬血魂之幡的刘沫言遥遥对峙了起来。
“好你个妖魅,逼了三日,今夜,终于肯现身了么?既然出来,今日,便是你等伏首之时了……”
看到飘浮于尸魑飞尸头顶的血魈终于出现,刘沫言不惊反喜,仰头大笑一声,陡然一掐指诀,心头默念一道咒语,合齿一咬舌尖,张口便仰头喷出了一道心头精血。
“噗!”
血箭喷洒在悬于其头顶的那面血魂之幡幡面上。
但见原本就血气朦胧的魂帐立刻气势陡涨,滔天的血雾如同被狂风吹起,一片片地自幡内弥散出来。原本仅只笼罩了十余丈方圆,而眼下,竟是瞬息之间便将百丈之地全都占据了。
“子时已到,正是作法之际,今日当真是天助我也!”
仰首一看天际,刘沫言立刻再次大笑起来。
大笑之中,他伸手入怀,取出了一打事先早已备好的符纸等物,五方五位各烧了一张符与寿金、五鬼钱等,信手便扔了出去。
此后,脚下五阴步一跨,指掐五阴指。左雷右掌包食、中指伸直,其他手指弯曲。双膝一动,立刻便即绕着被镇幡五鬼包围之中的那尸魑与血魈游走了起来。
其嘴里,更是念念有词。
天苍苍,地皇皇,拜请五鬼阴兵到前坛,脚踏飞龙在云天,铁链铁锁随吾身,**童子摄魄童郎,阴兵阴将随吾旨令,擒魂捉魄不得长生,拜请东方五鬼到,南方五鬼到,北方五鬼到,西方五鬼到,本境五鬼一齐来,拜请五鬼阴兵听吾号令,急急出门,天无生地元主,收斩某某三魂七魄为主,魂飞魄花散,四四散散,一起斩死不留情,是吾兵听吾令,是吾将听吾断!
众鬼齐现身!
急急如律令!
最后一声咒法收官秘言吼出,刘沫言此前微眯的双眼陡然一睁,合齿再次一咬舌尖,第二道血箭仰头喷出。
此前,他陡手抛出去的那些燃烧符纸寿金,五鬼钱等分洒五个方位,原本就一直诡异地在其法力支撑之下并未随风散去。而是悄然地悬浮于五方,离地一尺之高,带着一抹阴森森的气息,悄然地缓慢焚烧着。
而此刻,随着刘沫言嘴里的第二道心头精血喷出,这些五方五位的符纸寿金竟是齐齐火势一涨,尚未焚化的部分立刻便一齐燃尽了。
符纸与寿金焚燃之后所留的劫灰被血幡内所弥散出来的滔天血气一浸蚀,立刻便染上了一层妖异的森森血芒,一股无形的阴风骤然自血魂幡下吹起,卷着这五篷劫灰,瞬间向着五方远处播散而去。
“吼呜!”
“戾咻!”
随着那五篷染着血色的劫灰被无形的阴风吹得渐渐远去,正自被那镇幡五鬼包围之中的尸魑与血魈似乎感觉到了某种危险,立刻仰头各自一声厉啸嘶吼,显得极其不安起来。
“哼哼,到了此刻才知道不安,迟了!刘某为了今夜,可是足足准备了两日,这两日之中,每当尔等藏于那阴穴之中躲避白昼日阳之气时,莫非还真当老子和你们一样,窝在屋子里睡大觉么?”
“这方圆十里之内,但凡阴气浓重之地,早已被我施法设为阵眼,眼下五鬼召魂令一出,十里之内的所有厉鬼阴魂齐齐而至,鬼魂之幡威力大增,若是还不能将尔降伏,老子的名号今天便倒过来写又如何?哈哈哈……”
话罢之后,想是认定了今夜这尸魑和血魈必将被自己所降伏,刘沫言心下得意,立刻便仰头大笑了起来。
笑声未绝,大战之地的四面五方,竟是立刻便传来了一道道凄厉的鬼啸鬼哭之声,隐隐似乎正自向着这边汇聚而来一般。
随着一道道瞬间近百的鬼啸接连响起,一股无形的压力汇聚而来,处于包围圈正中的尸魑和血魈越发地不安起来,而刘沫言,却笑得益显张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