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太尉曹嵩、议郎曹操心怀不敬,臣请治两人之罪!”张让扯着那尖利的鸭公嗓高声道。
本想退朝的刘宏和满朝文武听到张让突然针对曹嵩发难,有些惊讶。
这曹嵩乃桓帝时期大宦官曹腾养子,历来属宦官一系,和十常侍同气连枝,为何今日张让要发难于他?原因就在曹嵩父子千不该万不该在张让给刘宏递地龙珠时突然出声阻止。张让心想你曹家父子这不是针对我吗?不过这事还未有结果,所以张让隐忍不发。待到刘宏吃下地龙珠精神大好龙颜大悦后,张让这才将一团怒气对着曹嵩父子发了出来。
太傅袁隗见政敌曹嵩今日突然被张让发难,心头暗喜机会来了。他正色道:“皇上,臣有一事相奏!”
刘宏遂又坐直身子,笑道:“太傅请说!”
袁隗高声道:“皇上,张中常侍所言极是!今年正月初一,汝南月旦评主持许邵在聚英楼举办月旦评之际,曹操暗持利刃,又用事先写好的纸条亮与许邵。纸条上威胁说要许邵按他纸上所写的说,不然太尉曹嵩就要灭他汝南许氏全族。许邵在曹操的威胁下,迫不得已说出“治世能臣,乱世奸雄”八字,曹操遂哈哈大笑离开。”袁隗声音加大几分:“皇上,曹操威胁当世名士为其做品评,本就知法犯法。这事可大可小,暂且旁议。但,曹操狼子野心,心怀不轨,意图乱世,这可就是谋朝篡位之大罪了!”说完,袁隗看着曹嵩两父子笑道。
曹操有些心虚和疑惑的一句:“我没有啊!”就被父亲的话打断。“袁隗,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如此害我?”曹嵩涨红着脸,指着袁隗怒道:“说我儿威胁许邵品评,可有证据?”曹嵩继续道:“说我儿心怀不轨,意图乱世,更是无稽之谈!”曹嵩转向刘宏,又看了看一脸得意洋洋的张让,面露悲色。
“皇上,这是原太尉乔玄派人从九原送来的亲笔信。信上说那日被曹操求着同去聚英楼,本想让许邵为曹操作品评,为其扬名。不想看见曹操威胁许邵一幕,自己悲愤交加深觉有眼无珠看错了人,所以一病不起。”袁隗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交给前来取信的赵忠。
刘宏看过信后,不由的大怒,重重拍了下龙椅前方的桌案:“曹操,你干的好事!”随即看向众位大臣道:“你们中应该有不少人认识乔太尉的字吧?阿父,将这信拿给众位大臣一观!”
张让笑着将书信交给司徒陈耽,陈耽看罢叹息几声,又传与司空杨赐,杨赐又传与九卿和众大臣。一时间朝堂上皆是惊呼叹息之声。
袁隗见目的达到,继续正色道:“皇上,这曹操本就犯下大罪。但还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要那许邵说出‘乱世奸雄’四字,这可就是犯了灭九族的大罪了。”袁隗装作悲愤的说道:“皇上,曹操让许邵说出‘乱世奸雄’四个字时,不但不悲,反而哈哈大笑,好像自己就是那乱世的奸雄一般。想我大汉在皇上的治理下蒸蒸日上,哪里来的乱世?曹操如此期盼乱世,岂非有谋逆之心?而且,今日洪刺史为皇上送上仙人之灵药时,满朝大臣皆深信洪刺史忠诚之心,也对仙人之神物信服有加。唯有曹嵩、曹操两父子百般阻挠,其意何为?”袁隗顿了顿看了看满朝静听的大臣和高堂上坐的刘宏和在其左右聚精会神听他说的张让赵忠,高声道:“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曹家不想皇上长寿大汉长兴,而是想要搞乱大汉以图篡位谋反!”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曹嵩听完此语,本就气得由红转白的脸顿时发青,口中发出一声:“冤枉啊,皇上,我曹家冤枉啊!”随即看向张让赵忠道:“两位中常侍大人,您们深知我根底,可要帮我作证啊!”
本来张让起初只是想提一提曹操两父子阻止皇帝刘宏吃仙药的事,好顺带敲打敲打,要些好处。但是没想到袁隗抓住机会,今日眼看就要将曹嵩父子扳倒,甚至打入地府永不翻身。张让想到曹嵩一直以来对他们十常侍孝敬有加,又是宦官一系,有些不忍。张让想了想,笑道:“皇上,这事只怪那曹操年少不懂事,为了出名,想做大官,所以做出了那等蠢事。他们曹家乃前汉丞相曹参之后,应该不会做出犯上谋逆之罪。所以,还请皇上饶了他们的这次小小的无心之失!”
“呵呵,若这是无心之失,那我大汉江山岂不要被这奸雄所乱?”一向只做好好先生但在朝野威望极高六十多岁的司空杨赐突然发话,一语点中要害。
“是啊,巍巍大汉,三百余年,岂容那弄虚作假、威严恐吓之人乱我朝堂!皇上,老臣陈耽请求皇上将这曹家两父子逐出朝堂,永不叙用!”年届七旬同样德高望重的司徒陈耽怒声道。
“嗯,杨公、陈公所言甚是。但是也不能就因为曹操的一些不算大罪的事,就要灭其九族。不如,不如”刘宏毕竟很久不理朝政,不知该如何处置这有些麻烦的事。他看向堂下众大臣,最后落到我的身上。
刘宏看着我笑道:“洪天啊,这事说来还是因你而起。不如就由你来定夺吧!”
我看了看面无血色的曹家两父子,又看了看得意洋洋的袁隗,再看了看兔死狐悲的张让、赵忠,最后又看了看面露希翼之色的曹操。“皇上,其实,这事并非因我而起。不过,皇上既然要我定夺,我就斗胆一回。皇上,不如就将曹氏一族”我顿了顿,又看了看已经吓瘫软在地的曹嵩和一言不发黑青着脸的曹操,继续道:“流放迁徙朔州,永不入洛阳为官如何?”
“嗯,如此甚好!”刘宏笑道,看向众位大臣:“各位臣工,你们看这样如何?”
马日磾出列道:“曹操道德败坏,曹嵩因权导利,皆不如其祖、父曹腾清明有为。不过念在其先祖曹参和祖、父曹腾对我大汉有功,也不能就一杀了事。我看洪刺史说的这个流放迁徙朔州之法还算不错。”他随后转向曹操语重心长的说道:“孟德,往日我们都很看好你,把你当做我大汉的后起之秀来培养。不想,你竟然做出如此蠢事。你到了朔州一定要痛改前非,好好做人。”马日磾又看向曹嵩道:“巨高好自为之,去了朔州,莫要在做那天怒人怨之事。”
随后,陈耽、杨赐、黄婉、伏完、韩说、王烈等众大臣也说着和马日磾差不多意思的话语对曹嵩父子教诲不倦。曹嵩、曹操痛哭流涕,向堂上众人一一拜谢。
袁隗见没有将曹家父子置之死地,本想假意对曹操说几句语重心长关切的话,曹操转过背却是不再理他。而曹嵩则是看着袁隗和他旁边的哥哥太常袁逢愤恨的说了一句:“两位袁老弟,你们在洛阳好好干。我在朔州等着你们。哈哈哈哈”语气甚是凄凉。
“呵呵,一定一定!曹兄在朔州也好好干,莫要在朔州卖官了!哈哈哈哈”袁逢听了这话,撕下了面上的伪装。
袁隗随即阴测测的说道:“曹兄此去朔州,怕是永无再回中原之日。若是在那朔州苦寒之地受不了风寒的话,我一定在洛阳为你烧几件衣服过去!哈哈哈哈”
“你!”曹操见父亲受辱,愤而举起了拳头。
我笑了笑,对曹操传音入密道:“孟德兄,莫要生气。若是今日你生气了,必会祸害你曹氏一家。你去了朔州,我必重用于你,只要你愿意。我不会在乎你以往做出的那些事的。”
曹操听得仔细,慢慢放下拳头。我继续传音入密道:“朔州百废待兴,乃上天赐予我大汉的一块宝地。你我共同努力,三年内,朔州将会是大汉人人向往的第一大州。你若是愿意进我朔州刺史府做官,就点点头。我也不愿强人所难,若是不愿,那就算了!”
曹操听得,微微一想,郑重的点了点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曹嵩、曹操父子公忠体国,愿为我大汉扩土守边,愿率自家曹氏族人迁移朔州安居。今免去曹嵩太尉一职,由太傅袁隗继任。空出太傅之职由司太常袁逢继任。免去曹操议郎之职,由司隶校尉袁绍担任,空出司隶校尉由孝廉袁术担任”张让及其不悦的宣诏后,大汉朝廷内袁氏一族势力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
高峰过后,是低谷,还是另一个更高的高峰,或者是万丈深渊,没到那一步,谁又能说得准?
由于我的出现和有意为之,洛阳朝廷如今已经形成明显四派:以袁氏家族门生故吏为首暂时领先的袁派;以十常侍、何苗和其党羽为首受到极大削弱的宦官派;以陈耽、杨赐两位三朝老臣为首的老成持重不偏不倚派;以何进为首,马日磾、伏完、黄婉、韩说、王烈等为代表,明为外戚实为朔州还很弱小的新派。
今日以后,新派将在我的大力支持下迅速发展,在大汉发出难以比拟的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