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着陆之后,齐少华心里有说不出的失望:奶奶!别说坠毁在印度洋里,连劫机的破事儿都没运气遇上……
这是花国直通非洲马国的一架波音飞机,刚刚降落在这个濒临印度洋滨海城市机场。
找到自己的行李之后,齐少华东张西望地在人群里寻找着表嫂。尽管没见过面,但他能想象出表哥花了六个货柜的代价“娶”到的这位表嫂该是个什么德行。照理说,身价六个货柜的女人纵非佳人、也绝不会是丑八怪,除非这位荒唐透顶的表哥脑袋里又进了点水……
但是,拥挤在出口等人的众人里面没有找到符合他心目中标准的那么一个女人,也没有看见有人举着写着自己名字的纸牌,当他从出口走过来的时候,更没人主动招呼他,莫非……
表哥托故不来接他,已是让他心中不悦;难道连定好的由表嫂来接她一趟的人情都懒得做了吗?他们可是姑表兄弟啊……
齐少华走到出口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抽烟,决定再等一等看看。说不定城里堵车,晚来一会呢。
前来机场接客的人们都已经走了个七七八八,齐少华仍然没有看见自己想象中的表嫂,心里不耐烦起来。这一趟非洲之行本来心里就别扭重重,这一下更是心底里直冒凉气。他嘴里喃喃自语着站起身来,再一次向周围环顾。
一个身高马大的黑人,在出口处转来转去,东张西望,显然是在等人,这时径直冲着他走了过来,笑容可掬地冲着他问道:
“七烧花——匿是七烧花?”
徐少华呆了一呆,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忙不迭地冲他点头,却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他听表哥电话里说,马国的通用语言是马国本国语言和法语;自己虽然是英语四级的水平,却对法语一窍不通。只好试探着用英语问他是谁?是来接他的吗?
马国人伸手去提他的行李,一边用蹩脚的花国话向他说:
“你要的认,在拿歌汽车里灯匿……”一边伸手向停在前面不远的一辆乳白色越野汽车指着。齐少华连猜带想,算是弄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就不和他多说,让他提着自己的行李走在前面,自己跟了过去。
这是一辆超豪华丰田吉普,一身精工考究的乳白烤漆映日生辉,闪闪夺目。车内司机座旁边的客座被向后放倒,一个衣着新潮、长发过肩、浑身珠光宝气的青年女子正躺在车座上呼呼大睡,一双白嫩光洁的玉足高高跳起,搁在前面驾驶盘上面。齐少华不问而知,这位妖艳而放诞的女子,应该就是自己的表嫂。
马国男人走到车头前面,轻轻敲了敲挡风玻璃,又提起行李转到车后,打开后门安置行李。
车中的女子醒了过来,没有立即睁开眼睛,而是双手捧脸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露出猩红檀口中的两排碎玉般的牙齿,双手从脸上移开的同时,忽然睁眼看到了站在车头前面观察自己的齐少华,似是微微一愣,迅即打开车门跨出一条腿来,含笑向齐少华问道:
“你是……少华表弟吗?”
齐少华顿觉眼前一亮,觉得眼前的女子艳气逼人,是那种无论在什么场合、都能够显得出她鹤立鸡群的出类拔萃、毫不羞涩的夺人眼目的美艳。
齐少华禁不住心里转念道:怪不得精灵古怪的表哥遇到了命中克星——原来是这么一位绝色尤物……
当下不敢多看,只是微笑着冲她点点头,问道:“你就是表嫂了?”
女子一哈腰从车里钻了出来,上前和齐少华握手,嘴里一连声的道歉:
“哎呀表弟,真是对不起,我来得太早,等你等得太久,睡着了……你表哥不在,前天去了港口提货……我一宿没睡,陪一个马国部长打了一个通宵的牌……真是不好意思……表弟不生我的气吗?”说着话一边伸出自己一只纤纤玉手,将齐少华手里的小旅行包抢了过去,拉开车后门放到座上,自己先坐了上去。
齐少华顺手将车门为她关上,正准备坐到驾驶座旁边,却听见表嫂那亲切悦耳的声音又在招呼自己:
“过来少华,别坐在那儿——黑人身上都有一股难闻的气味,你受不了呢。”
齐少华不便拂她好意,顺从地坐到她身边。觉得车内异香馥郁,不知是车里的香味瓶里散发出来的,还是表嫂身上的香气。
“你表哥下午就会回来,中午我出来之前给她打过电话,事情已经办完了。刚才又打过去,没有信号,可能已经在路上了——马国到处是山,路上收不到信号呢……他说会急着赶回来的,晚上给你接风呢。”表嫂语调温柔,口气绵软,至亲之情溢于言表,让齐少华倍感温暖。旅途中积压在心里的厚重阴翳,已在渐渐消释。尽管他对这位艳气逼人的表嫂仍难消除陌生之感,但她明媚灿烂的笑容,的确让人如沐春风。
从机场到表哥家里,少说还有几十公里的路程。马国司机不紧不慢地驾驶着吉普,像是有意让齐少华浏览沿途风光。
车窗里吹进暖暖的熏风,表嫂那散发着浓浓香气的长发随风飘逸,不断地拂在齐少华的脸上,尽管表嫂时不时地用手拢一下自己的秀发,但那一头青丝却不服她的管束,骄傲而任性地恣意缭乱,频频撩拨着齐少华的脸。
汽车已经临近他们的目的城市,表嫂衣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来了,这家伙……”表嫂一脸喜意,急忙掏出手机:
“喂,大伟,到哪儿了?……什么?……真的假的?……哼,亏你说得出口……我不管,你自己和少华说吧……”
表嫂脸上的表情随着通话的继续,急速阴沉了下来。齐少华刚刚听出通话的内容和自己有关,表嫂就把她小巧的手机递给了自己,解释一句:“是他——你的好表哥。”
齐少华强笑了一下,接过手机。
手机里传来的果然是表哥李大伟那刷锅底一般的公鸭嗓:
“老弟……真是对不起了,我他妈有点事,今天赶不回去了,对不起了,本来晚上说好给你接风……也没去机场接你……别生气啊,咱们弟兄们,今后长着哩……跟你表嫂晚上去‘名流’,我马上给他老板打电话,他那里是海鲜馆,你这旱鸭子从小也没吃过几回海鲜,去名流吧,吃点好的……给你表嫂说,别怕花钱……你这家伙跟我客气个屁……让她带你玩玩,见识一下马国风情……嘿嘿,会让你大开眼界呢……哎哎,把电话给丽娜……”
齐少华听完了表哥李大伟的啰嗦,把手机还给了表嫂。心里苦笑一声:“这家伙……啥事都没个准……”
“喂……是我,……用得着你啰嗦……行了吧你,当心那小妖精,别吸干了你那虾公壳!”
表嫂接过电话没说两句,就把电话挂断了。瞥了一眼齐少华,说出一句:
“看这人办事!嗳……”
齐少华无言以对,不知是该自己来安慰她,还是该由她来安慰自己。
闷闷不乐中,表哥的家到了。
这是这座滨海城市边沿的一栋两层西式别墅,被一个不大的院子四周圈起,院门是两扇铁皮大门,表哥的汽车便是由这道铁门出入。车库就在一楼,门口正冲着院门。院子里除了一段砖铺的车行道之外,满园里都栽满奇花异草。
表嫂把齐少华领到二楼的客房,让他洗洗澡先休息一下,说晚上来叫他一起出去吃饭。齐少华客气的推辞了一下,也就点头答应了表嫂。表嫂微微一笑,征求他的意见说:“六点出去,好吗?”见齐少华点头答应,又是嘴角一挑,做出一个迷人的微笑,转身走了出去。
表嫂出去不久,家里的保姆——一个十五六岁的黑脸马国少女,便歪歪晃晃地将他的行李送了过来。
齐少华看看表,正是下午四点,便在二楼的卫生间里洗了一下淋浴。连续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一路上未曾合眼,这时也觉得犯困,上chuang不久,便沉沉睡去。等到被小保姆怯怯的声音叫醒,见外面天色已晚。看看墙上的石英挂钟,正好指到六点。
表嫂显然经过精心的打扮:一件浅黄色低开口超短裙显出她的细腰丰臀;开口大胆的紧身上衣勾勒出她上身优美的线条;一条精致的白金项链略显过长,吊挂着的鸡心蓝宝石链坠垂至乳沟略上一点,两座肉峰便是从此处隐隐隆起,然后陡然挺拔、耸立于那一片雪白光滑的酥胸之上;微微上翘的唇角,显出她笑口常开的优越生活感觉;温柔清澈的大眼睛,顾盼出风情翘楚的无穷意致。饶是齐少华有着一位大学校花的未婚妻,在这位年纪与自己相仿的绝色佳丽面前,怕是也会相形见绌。
齐少华想到这里,忽然觉得心头一阵轻松,心里那种沉重的失落感刹那间荡然无存,他从心里感到一种由衷的欣慰:终于有人把那该死的淫妇比下去了,而且这人,还是与自己有着如此亲近关系的女人……
这种感觉突然让齐少华精神振作了许多。俨然自己在无助之下、行将大败亏输之际,忽然发现了救危脱困的生力军。
有了这样的感觉,表嫂突然在齐少华眼里亲近了许多。心里没来由地涌上一暖意,让他倍感温馨。
他觉得任何客气话都会让表嫂觉得多余,因而也就懒得开口,只是把在她脸上注视了太久的眼光强行移开。他觉得自己一时忘情,肯定让表嫂不好意思,认为自己对她不够尊重呢。
难为情的感觉还没有过去,就见表嫂主动上前一步,挽起他的右臂,说声“走吧”,又伸手给他整理了一下发型,扬起头来打量他一下,笑吟吟地说:
“帅呆了少华!早就听你表哥说起过他有一个美男子表弟,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我太高兴了少华!跟你一块出门,占你不少便宜呢……你不高兴吗少华?不是嫌表嫂太丑、给你丢人显眼吧……”
表嫂身上的香气让齐少华心神荡漾,她那对明亮大胆的眼睛又在自己脸上不肯移开,加上如此直言不讳地夸奖自己,让齐少华大觉难为情起来,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应对,又羞又窘之下,禁不住面红过耳。
表嫂一双秋水明眸早已看出他的不好意思,自己无声地抿嘴一笑。临近车门,放开他胳膊的同时,伸出自己一根纤纤玉指,在他红潮初褪的脸上轻轻一划,笑话他一句:
“小样!跟表嫂还这么害羞?比大姑娘都爱脸红,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