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慧儿刚刚跨出门去，表嫂就冲着她的背影来了句：“坐在这儿像个人儿似地……少华没有被这小狐狸精迷住吧？”
齐少华虽是做贼心虚，却还是煮熟的鸭子——嘴硬。自己辩解说：
“哪能呢，初次见面，怎么会……”
寡言少语的王月新这时嘻嘻一笑，插上一句：“初次见面没事的话，就要小心第二次呢……可别跟她扯——黑人都能叫她上chuang呢……也不怕艾滋病。”
表嫂接过话去，眼角斜斜地瞄着齐少华，用那种冷嘲热讽的口气道：
“啥人啥活法，她自己熬不住呢——黑人叫不叫的，还不是自己要上？黑人身上就没有她睡觉都忘不了的东西？她自己……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该咋用就咋用呢，横竖也不那么容易用坏，给谁用还不是用……”说着自己忍俊不禁，“噗嗤”一声先笑了出来。王月新也跟着捂住嘴笑；继而两人对视一下，都忍不住放声大笑，只笑得前仰后合、上气不接下气。
齐少华被她俩笑得心虚起来，疑心被她俩看出了什么猫腻，有些局促不安。正想说点什么掩盖一下自己的尴尬，却被表嫂在他的肩头上面重重地擂了一拳，笑话他道：
“我们娘们儿都没什么不好意思，你总是这么羞羞答答，如果那小狐狸精进来咬你一口，你这小薄脸皮儿还不得着起火来……”说罢又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捏了一下，仍自大笑不止。
齐少华总算是放下了一腔心事，但一想到刚才自己和刘慧儿口舌相交、肢体缠mian的旖ni光景，犹自不能忘情；而此时听任别人肆意作践那曾令自己心醉的姑娘，心中又不自在起来，自己气鼓鼓的想：表嫂也太过于刻薄人了……仅仅是表嫂也倒罢了，有关你王月新姊妹的什么事？成心欺负人罢了……想到王月新初见自己之下，便不阴不阳地讥讽自己“聪明外露”，这句话对自己有着极大的伤害……
齐少华决定要对王月新反唇相讥，即便惹得表嫂不高兴，也顾不得了。不如此，就对不住刚刚和自己春风一度的姑娘。
然而就在此时，忽听包厢外面传来一片嘈杂之声，夹杂着女人的尖呼痛号，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
齐少华忍不住走出包厢来看，王月新和表嫂也跟了出来。
正是一只舞曲奏完的间歇时间，舞池里的人纷纷回到倚墙而设的座位上。就在舞池的一角，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光头男人撕扯着一个姑娘的头发向外面拉扯，姑娘用手推着他的胸膛，抵死往后挣扎。那姑娘头上的一条独辫已经被扯散，披头散发，身上穿着的一件浅黄色运动上装也被扯坏了拉锁，随着衣袂开合，看得见姑娘酥胸半裸、一副深绿色胸罩已经错位，暴露出姑娘一只高鼓的嫩乳，那是齐少华刚刚用手揉弄过的一只。而这姑娘，恰恰就是从包厢里出去不久的刘慧儿。
“这是怎么了？”表嫂和王月新互相问了一句，一起快步走了过去。
刘慧儿被撕扯的地方，离包厢这边不过十几米远。从舞池里刚下来的人纷纷站立起来观望，等表嫂她们走了过来，看热闹的人也围拢过来。
齐少华就跟在表嫂身后。亲眼见到刚刚离开自己怀抱的刘慧儿遭此ling辱，无论如何是不能不出头的了。正想挤上前去援手，却听见刘慧儿急切的喊叫：
“丽娜姐……丽娜姐……”她已经看见徐丽娜就站到了她的旁边。
“怎么回事慧儿？你先把人放开。”徐丽娜向着撕扯着刘慧儿头发的光头发喊。
光头男人抬头向徐丽娜打量一眼，依然用双手揪住刘慧儿的头发，将她压得直不起腰，气喘咻咻地对徐丽娜说：
“怎么回事？就被窝里那点儿事儿！让我放开？不管你的事儿，趁早走开。放跑了她，我上谁去？老子白养肥了这头母驴，让谁骑去？”
“这个也正点，要愿意换换也行，黄哥正好换换口味……”
一个贼头鼠眼的瘦小青年在旁边起哄，显然是那光头的一伙。他并不认识徐丽娜，乜斜起两只鼠眼冲着徐丽娜使劲地眨着，肆意调戏。
齐少华刚向前动弹了一下，就被表嫂一只手死死挡住。听见表嫂不动声色地向那光头继续劝道：
“这位大哥，都在国外混，谁都不容易；别这么下手不留情，你先放开她，她也跑不了，否则你向我要人……”
光头又打量徐丽娜一眼，慢慢地放开了手，却向徐丽娜问道：“你是她什么人？要管这闲事？”
刘慧儿脱身出来，一步跨了过来，紧紧抱住徐丽娜一条胳膊，却用两只含泪的眼睛死死盯着齐少华，分明是在向他求救。
齐少华本想出头，却让表嫂死死挡住，心里本来就窝囊；又见刘慧儿头发散乱，脸色煞白，像受惊的小鹿惶惶无主，心里更加愧疚。眼光不由得凌厉起来，一瞬不瞬地盯住前面的光头男人，随时准备向他出手。
围观的近百十人纷纷指责、议论，舞厅里一片嘈杂。
“大伙儿都听我说说这事儿……”光头男人像是摄于众人的指责，环顾一下四周，准备给大家一个解释。却不料那个贼眉鼠眼的瘦猴儿一步跨了出来，扬手向场中一轮，居然向众人破口大骂：
“谁他妈活得不耐烦了？谁要淌浑水有胆站出来！是他妈吃饱了撑的，还是有俩钱儿烧得？谁欠她的逼钱谁就来试试……”
瘦猴的一通吆喝果然把舞厅里噪杂的指责声压抑了下去。偌大一个舞厅里的上百号男男女女一起噤声，沸沸扬扬变成了窃窃私语。
“走吧黄哥，跟他们闲扯那么多干屁……”
瘦猴向着光头建议了这么一句，不等光头表态，便径自过来拉扯刘慧儿。
徐丽娜即已出头，就绝不肯糊里糊涂罢手，这是她的个性。
当下她把刘慧儿往身后一扯，向瘦猴儿瞪起眼睛喝道：
“你这人怎么这么蛮横？为什么不当着大家把话说清楚？”
瘦猴儿一把捞了个空，反向徐丽娜瞪起一对鼠眼，回骂她道：
“在家熬不住了是不？要出来卖骚？你抢这么个不带把儿的回去有个d用？拿笤帚疙瘩沾凉水啊……”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点教养？满嘴喷粪……”
王月华不知从哪儿转出来，一手指着瘦猴大骂，手腕上还吊着那只精致的绣花小钱包，滴溜溜的乱转。
“咳咳，又来了个憋不住的，嗨——往这看，哥哥我可是真家伙呢……”
瘦猴儿挺起肚子，大庭广众之下，用手拍着自己的下身，向王月华大加戏弄。
只听“啪啪”两声脆响，仗酒耍性的王月华毫不迟疑地伸手，在瘦猴儿脸上左右开弓赏了两记耳光，随即“哧溜”一下，钻到徐丽娜身后，探出头来看瘦猴儿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