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华回到宾馆急于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痛痛快快地冲个热水澡。她对徐丽娜说:
“蹲了一夜的班房,裤裆里都是晦气;不好好冲一冲,以后准得艾滋病。”等说完了这话,心里却又后悔得不行——原来她注意到了齐少华一脸不悦的神情,便替他想了一通他对自己的话的感受,一双眼睛便在他脸上观察个没完。后来,趁徐丽娜离开他一眨眼的功夫里,她迅即俯到齐少华耳朵边上做了一通解释:
“你可别多想,姐姐可不是在损你——知道吗?姐姐在马国四年了,就让你一个可以不戴安全套……”
齐少华只有说“谢谢”,来领她这份盛情。
徐丽娜坚持要带齐少华去商场买衣服,说身上的这一身沾染了班房晦气,一定要换掉。齐少华建议等王月华冲完了澡一起去,徐丽娜却说:“你不怕被她烦死?她要去商场,要么转个没完,要么进去看一眼就走,啥事儿也得让她搅了……”便执意不带她一起去,拉上齐少华就走。
嫌带着司机碍事,两人一路打的,先后转了三家商场。徐丽娜到底是漂亮女人,也就特别有眼力。给齐少华挑的一套银灰色西服确能纠正他略显忧郁的气质,让本来就英俊潇洒的齐少华更显得儒雅而脱俗、极其引人注目。末了,又给他挑选了一个新款手机,打的回去的时候,嘱咐他千万不要关机,万一她给他打不通电话的话,说不定真的就会急死。齐少华储存了她的号码,要求她不要在夜里打电话给自己,他是担心会让精明过人的肖老黑听出点儿什么蹊跷。徐丽娜不能同意,声明自己会睡不着觉,无论如何也要少打两次。最后达成协议:半夜之前一次,十二点左右再一次。为此,齐少华必须答应她一个条件——一路亲她到酒店门口。齐少华正从心里觉得愧对表嫂,又不担心被熟人看了去,便抱住她一路亲吻,直让前面开车的马国的哥两眼不离后视镜地偷看了一路,几次都差点出了车祸。
一直到忍不住的时候,齐少华才终向表嫂问起她昨夜里的去向。徐丽娜被他问得满心欢喜,脸上掩饰不住露出灿烂的笑容,却又紧抿着小嘴硬不解释。齐少华看她的神情,便明白了她绝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并且,她十分高兴他对她的这种在意,才流露出这满脸掩饰不住的幸福。
徐丽娜找了种种借口磨蹭了整整一天,赖在宾馆里不走,王月华等得不耐烦起来,埋怨了一通他们不带她逛街,便叫了徐丽娜的汽车带她去了一趟商场。看到齐少华买的衣服,她觉得自己也有必要买一套来除除晦气。半下午后回来,手里提着两条颜色鲜艳的领带,说是给帅哥的礼物。
趁着她不在的时候,徐丽娜又忍不住拉着齐少华和她做了一回。但做到一半的时候,她却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并死死抱着齐少华不让他动,也不让他离开,抱着他一个劲地揉弄着他的头发,而自己又哭得像个任性的小女孩。
齐少华因为昨夜里和王月华春风数度,本来就心怀鬼胎,见她哭得这么不明不白,便在心里打鼓,唯恐她看出了他和王月华之间的什么名堂。想问又不敢问,只好装糊涂,追问她是不是昨天夜里受了什么人的欺负。
这一问倒使得徐丽娜破涕为笑,一双带泪的眼睛迅速而胆怯的打量他一下,让齐少华从中看出了几分狡黠。
只见她定定的出了一回神,没头没脑的说了句:“我现在可是上不来也下不去,说不定真是在干一件傻事儿呢,不过,我也打算认了。要真是命里注定的话,我就毁在你手里吧……你一上午不愿意理我,到底是为什么?他们跟你说了我些什么?你一定要告诉我……”
徐丽娜时哭时笑,这时居然在他怀里撒起娇来。齐少华心里想道:“难怪肖老黑说她是花国人公认的傻B,是有些让人无从琢磨……”嘴里却应付她说:
“你是指谁呢?是说肖老黑说你什么坏话?他怎么会跟我说这些呢?”
徐丽娜在他额头上戳一指头,笑骂他道:“你就把我当傻B吧——肖老黑一个大老爷们,那会搬弄这些娘娘们们的烂事儿?我是问你的‘西施姐姐’呢,泡在一起整一夜,她可是闲得无聊,还不缠着你说点儿什么?没跟你说我跟那个部长上chuang呢?”
齐少华不敢和她深入探讨有关自己昨夜和王月华相处的话题,唯恐不慎露出马脚,便堵她一句道:“你自己做贼心虚呢,王月华啥也没跟我说……”
徐丽娜便撒起泼来,逼着齐少华找出能够还她清白的方法。正在撒娇撒痴,便听见了王月华回来的脚步声。当下忙不迭地整理衣裤,装得没人事儿一般。齐少华揶揄她一句:“看得出,老手了!”惹得她大发雌威,在他肩头上狠狠咬了一口。
跟她纠缠了半天,齐少华心情开朗起来。他完全看得出:这个女人差不多已经对自己着了疯魔,心里根本不可能容纳得了另外的男人——无论是花国男人还是其他国家的黑人白人;对自己和王月华的一夜荒唐,反而后悔得不行。早知是这样的情况,兴许就不会让差不多已是半老徐娘的王月华乘虚而入,和她做出对不起表嫂的傻事;万一她今后没完没了的跟自己纠缠起来,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呢?
这时再拿着两个女人对比起来,王月华则不及表嫂的脚后跟呢。
再看一眼她刚送给自己的两条花花绿绿的领带,心里不自在起来。
齐少华明白表嫂在这里磨叽一整天,找理由赖着不走,不外乎是为了跟自己多呆一会,看得出她甚至后悔没答应肖老黑去一起赴宴。直到天色将黑,估计肖老黑也快结束一天的工作了,这才恋恋不舍的走了。临出门,再三嘱咐齐少华明天不要出去,她让司机明天一早来接他回去。逼得齐少华再三答应,才结了帐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