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是表嫂亲手做的,齐少华不得不勉强吃了一点。
表嫂对他的照应可谓是殷勤备至、礼数周全,以至于让齐少华觉得,昨夜里那位和自己软语温存、心曲款同的表嫂,在白天俨然换了一个人。
一整天里无所事事,齐少华真后悔自己拒绝了表嫂、没有跟着她出去看她上班。直等到将近傍晚的时候,表嫂才派她的司机来接齐少华,说是昨天跟王月华姐妹已经定好的,今晚上要去她们家吃饭。
表嫂早已经等在那里。王月华姊妹一起上阵,在自家的厨房里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不知表嫂是有意还是无意,当见到齐少华时不时陷入沉默,便自作主张给刘慧儿打了个电话,请她也过来一起吃晚饭。
因为是在自己的家里,王月华姊妹对刘慧儿的到来也表现出了应有的热情。
既然刘慧儿到场,饭间的话题自然离不开昨天晚上的事情。
一通七嘴八舌之后,表嫂问起了正题:
“慧儿还向我们保密吗?”
刘慧儿依然是那样口气绵绵:
“还有什么可以保密的,花国人圈里都知道了……”
只见她低垂着头,眼里泛着泪光,羞羞怯怯地看一眼齐少华,突然将头一扬,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一句:
“他毁了我,毁了我一生!到现在他还不放过我……我要杀了他!”
在座的无不吃惊。齐少华不住地看着表嫂,希望她帮着说明一下。但表嫂显然不愿意接茬。
“丽娜姐……我真的再不想这么活下去了……那两个老畜生,让我也和他们一样当畜生……我早就豁出来了,大不了同归于尽!”刘慧儿眼里射出一种奇异的光辉,和她柔柔弱弱的外表极不相称。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下去,并且低下了头。
“我也不要脸了,反正没人把我当人看,我就是个婊-子,跟黑人都上chuang的婊-子……知道吗丽娜姐——事情不像他两口子说我的哪样——我偷了他家多少多少钱,是他两口子要和我一起上chuang。那个老妖精一折腾我就是大半宿,一直到把我弄得半死不活,天不亮又让我起来干这干那,动不动让我跪在厕所门口,老畜生还让我喝他的尿……那一天老畜生大白天里把我拉到阳台上,把我扒光了……他吃了药,往死里干,老妖婆拿着相机拍照,我不让她拍,她晚上往我……往我那里面塞了仙人棒……我不想活了丽娜姐……我告诉了老畜生,老畜生当时打了她,可晚上又和她一起玩我,老妖婆让我舔她……我咬了她……”刘慧儿渐至泣不成声。
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你就跑出来了?是为这个吗?”表嫂依然矜持而冷静。
刘慧儿抹着眼泪点了点头。
“你咋不找人收拾那一家畜生啊!?”王月华终于忍不住了。
“我去告警察了,可是随后那两个老畜生反告了我,说我偷了钱。警察局关了我三天,还给我过电了。见我实在是拿不出钱来,就把我放了。三个警察还把我晚上带去舞厅的包间里,轮流搞了……一分钱也没给。我从上个月觉得恶心呕吐,自己怕怀了孕……我不告了,再告就连命都搭进去了,我不能就这么被他们窝囊死,我自己想办法……其实想开了也就好了,有什么呢?不就一条贱命吗!这一辈子投错了胎,下一辈子再来吧……”
刘慧儿一张神情凄楚的小脸上,充满了坚毅而凶狠的表情。
“来,这位大哥哥,慧儿谢谢你昨天夜里救我,真的谢谢你这么好心,我都哭了……可是,我根本不值得你救……本来我还想勾引你,跟你要钱的……我真不是人……慧儿下一辈子……也忘不了大哥哥……你要是不嫌我脏,就让我敬你这杯酒吧……”刘慧儿端起桌上一杯啤酒,突然双膝跪倒在齐少华面前。
那一刻,齐少华只觉得热血上涌,头皮如炸。
表嫂的一只脚,却在桌下悄悄地踢了踢他。
他满心想问个明白,却见在座的各位女士纷纷噤声不言,又是牵涉到男女间许多尴尬的事情,表嫂若执意不说,自己问也白问。
王月新是唯一一个对刘慧儿的哭诉无动于衷的人。等刘慧儿收住啼哭,便及时的转移了话题。一双眼睛在眼镜后面闪烁着问齐少华道:
“少华在国内见过赌场吗?”
齐少华使劲摇摇头。
“去赌场吧,让少华也开开眼界……我要找人帮着换点外汇……”王月新跟徐丽娜建议。
表嫂笑吟吟地问他说:“少华怕不怕表嫂把你带坏了呢?”
王月华急切地打断她的话,嘴里“切”的一声,向齐少华正色言道:
“出来混的爷们就得五毒俱全,赌场妓院都得能玩得转才行,有什么好怕的?嘻嘻,看你表嫂疼你都是怎么个疼法,把你当宠物了……嘻嘻,你还真是没出道儿呢?别说连和娘们上chuang都不会吧?跟着姐姐准没错……”
“月华!”
王月新厉声喝住了姐姐,嗔怪地瞪他一眼道:
“看你都胡言乱语些什么?让徐丽娜都生你的气……”
表嫂偷偷在桌子底下捏捏齐少华的大腿,含笑瞥他一眼,却对着王月新姐妹说道:
“她愿意说就让她说,怕有她说不出来的时候呢。不过她说的也是,我正愁表弟没见过世面呢,大姐要有心调教他,我还巴不得呢……少华以后,就请大姐多指点吧……”一边又用手捏一捏他的大腿。
齐少华心想:表嫂在晚上,总是和白天不一样呢。
但他自问,却还是比较喜欢晚上的表嫂。
***
塔奇市有两家华侨经营的赌场,都是通宵营业,每天下午直至翌日清晨。徐丽娜等人选择了一家离家近些的,就在白天上班不远的地方,一个市中心人工湖旁边。
徐丽娜的司机把齐少华送到王家姊妹的住处后,便被她打发回家睡觉了,说他昨夜也睡得太晚,今天不用他等着了。王家姊妹没有汽车,他们这时候去赌场便只有打的。但此时已是夜里十点以后,路上跑着做生意的的士已经很少,等了十几分钟只来了一辆。他们一行五人,刘慧儿只是无处可以消遣,跟着玩去的。
王月新不由分说先抢着上了车,坐在司机旁边。这一来还剩下四个人要挤在窄小低矮的后座。王月华埋怨妹妹自私,说道:
“该让帅哥坐到前面的,他那么大……”
王月新却回头反驳姐姐:
“你懂什么……他坐在这儿,这么威武,让司机害怕。罗嗦什么你们,快上来。”
徐丽娜悄悄地笑着说了王月华一句:
“你好像很在意他的大小呢……”
王月华捶他一拳,打开后门爬了上去。
塔奇市里的的士,多是法国早年淘汰下来的汽车,体积小得可怜。马国贪图便宜,进口了这种汽车,也算作是马国“国情”。四个人挤在里面,兼之齐少华又人高马大,其紧张可想而知。齐少华就坐在王月华和表嫂的中间,只好向表嫂这边侧身;刘慧儿靠着一边车门,几乎是弯腰站着。
一路慢慢驶来,表嫂的丰胸在齐少华怀里几乎蹭出火来;那手也没地方放,只好就放在了齐少华的两腿之间。所幸的是那手还算老实,没有进一步干出让表弟情不能禁的事情来。
倒是萍水相逢的王月华,却趁机来侦察一下如表嫂所说的问题;不巧的是,她和表嫂的一只手偏偏触到了一起。同性相斥之下,两只同样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便倏然分开,然后对视一眼,彼此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