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公鸡的重伤,当然能让不少蠢蠢欲动的牛鬼蛇神看到希望。江家与苏家之间的斗争,本应出现顺理成章的一边倒的趋势。然而却终于因为苏家那位保镖掀起的血腥报复,局面迅速转入僵持之中。这样的局面,虽然让那群无孔不入的牛人们有些蛋疼与按耐不住,但终究还是相信,SH最大两家势力的斗争,绝对不会落下个雷声大雨点小的尴尬结局。
于是这一群狗犊子也只能继续等下去,等待着这中间出现转折。这就如同赌桌上买马一般,下对了注皆大欢喜,买错了便血本无归不得好死。
这段时间最为辛苦的,便是陈满秋了,这位人尽皆知的苏家忠臣,整天周旋于铁公鸡留下的各个场子中,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苏家产业下的正常次序。
铁公鸡的重伤自然给苏家的产业带来不小的影响,人心的浮动成为最大的灾难,不过还好局面并没有到达不可控制的地步,陈满秋凭借他在苏家多年树立起来的威望,倒也做得略微有些起色。
铁公鸡在出事当天晚上,便被送到了SH市第一人民医院,带着氧气罩输着血进行紧急抢救,在第三天上午终于勉强地保住一命。
这两天,苏江月拒绝了请专职护士的要求,寸步不离地守候在病床前,小心翼翼地照料着。精神的高度集中加上疲惫,使这位昔日风姿卓绝的大小姐,足足瘦了一圈,整个人看上去异常憔悴。
据说这期间铁公鸡曾经醒过来一次,醒来只问了苏江月两句话,第一句便是“你没事吧?”
苏江月摇了摇头,眼泪嗖嗖地掉。于是铁公鸡便露出一个放心的微笑,接着再问了一个问题,“柳龙涛还在SH?”
苏江月刚点了点头,便看见这个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老头子,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却终于因为笑得太过嚣张,而牵动了伤口,被痛得再次晕死过去,于是氧气罩重新被戴上,输血管也重新扎上。
柳龙涛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终于在第四天来医院看望铁公鸡了。氧气罩虽然被拔了下去,但是输血管还依然坚挺。失血过多元气大伤的铁公鸡需要这个来辅助身体的回复。
病房无疑是整个医院最好的病房,别致的装修搞得跟度假村似地。苏江月满脸止不住的疲惫,就坐在病床边直直地望着父亲那苍白的脸,突然的打击和劳累让她神情呆滞。
就连柳龙涛进来,也浑然没有发现。
“大小姐!”柳龙涛走到苏江月身后,依然是那副淡泊的表情,轻声喊道。
苏江月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这位狼心狗肺的家伙,却终于还是点头说了声谢谢,经过这一次重大变故,这位从小万千宠爱的大小姐,终于懂事了不少。
无论她之前如何鄙夷蔑视这个缩头缩脑的男人,这几天,他总算还是为苏家做了不少事情,至少留了下来。
“情况怎么样?”柳龙涛问。
“医生说已经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不过伤势过重,可能得在医院调养两个月,才能完全康复!”苏江月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地说道。
“你先出去一下!”柳龙涛看了一眼依然沉睡的铁公鸡,突然说道。
“让他好好休息……”苏江月有些诧异,轻声说道,虽然对于这位保镖语气的生硬有些不适应,却依然转身走了出去,轻声将病房的门带上,生怕吵醒了铁公鸡。
病房里就剩下两个人,柳龙涛淡淡地笑了笑,拉过一张椅子在他对面坐下,二郎腿一翘,点上一根烟,很是舒坦地抽了一口,这才慢吞吞地说道,“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心里特舒坦,奸计得逞后的痛快?”
铁公鸡依然在熟睡,呼吸均匀。
“我倒是挺佩服你,挨了这么多刀,居然死不了!”柳龙涛继续说道,仿佛在自言自语,“看来祸害遗千年这句话,真***正确!”
铁公鸡依然熟睡,呼吸不均匀!
“陈满秋不愧是你的走狗,挨刀工夫也丝毫不差!肠子都差点被掏出来,居然还跟没事人一样!”柳龙涛突然从怀里慢条斯理地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来,一根手指在刀锋上小心翼翼地摩挲着,“所以我倒是很好奇,你们俩挨刀子的潜力到底有多大!”
铁公鸡眼皮跳了跳。
“刀绝对是个好东西!”柳龙涛长长地叹了口气,手上的匕首突然一转,快如闪电地向铁公鸡脖子插了下去,却刚好贴过他的皮肤,径直插在枕头上。
铁公鸡一个激灵,身体瞬间向后缩去,终于睁开了眼睛。虽然明知道这个男人不会伤他一根毫毛,可还是被匕首带来的寒气吓了满头大汗。
知道装睡是装不下去了,只得尴尬地笑了笑,“嘿嘿……”
表情与柳龙涛的经典猥琐如出一辙,看来人的习惯都是会传染的。
“哟?怎么不睡了?继续啊……”柳龙涛收起匕首,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看得铁公鸡满脸不自在,脸上表情就如同偷看隔壁张寡妇洗澡被抓住了一般。
“我今天来,不是无聊到来看看你死没死的,是来找你算账的!”柳龙涛将烟头掐掉,轻声说道,“你死不死,与我没多大关系!”
“这个……你不用讲得那么直白吧!”铁公鸡很憋屈地说,脸上却笑得很猖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无论付出的代价多大,这位站在杀手界巅峰的男人总算是留在了苏家。
就这一点,别说是要在医院躺三个月,就算是躺上三年他也觉得划算。
“说吧!你明明已经看出来,他们这一次行动的重点,已经从大小姐那转移到你身上,你为什么还是让我全力保护大小姐?”柳龙涛没多少心情,看这个威震SH滩的枭雄在他这个一文不名的保镖面前,如同一个混混般耍无赖。
“这个,我真没看出来!”铁公鸡赶紧摇头,眼神闪烁,“我哪知道他们这一次真正要对付的,不只是江月,更重要的是要我的命,要整个苏家!”
接着,还满脸愤怒地长叹一口气,“他们的野心,未免也太大了!”
“忽悠,接着忽悠!”柳龙涛直接朝他竖了竖中指,随即一只手又向怀里摸去,又有掏匕首的迹象,“其实我这个人很直接,让人说真话一般都只用一个手段,那就是或多或少地放点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