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中天疲惫至极,加上酒劲的烈性,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冗长的没有尽头的春梦。触手可及一具柔软香酥的身体,那具身体颤抖着在他的宽厚的大掌下一路燃烧,仿佛有一丝的抗拒,小手软软的推了他几下,有似乎在强忍着渴望,她的呼吸急促,曼妙的曲线在温暖的灯光下起伏,他喉咙滚动,全身不可抑制的躁动起来。
他用手描摹着女人精致的五官,长眉如画,双眸似水,鼻翼挺翘,樱唇饱满的嘟着,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气息,他覆上唇辗转着,噬咬着,犹如暴走在夏日的酷暑下忽而遇到了一股潺潺的清泉。这份甘甜,甜如蜜,甜入心,让他的每一个毛孔都顿觉舒爽。手掌下的滑腻更是让他忍不住探取更多,他撕下她的衣服,游走在凝脂雪肤。
柔若无骨的娇躯在他的身下颤抖着,呼出的热气均匀的喷洒在郑中天的耳垂,发出细微的声音,犹如一只发嗲的小猫将四肢攀爬在他宽厚的身躯,蓄势待发的郑中天挣脱衣服的束缚疯狂的索取者,两具躯体瞬间纠缠在一起,上一刻漫步在美妙的天堂,下一刻吞噬着地狱的痛苦,这种美妙与痛苦的反差如罂粟对他形成致命的诱惑。
窗外下起了雨,这个季节的雨总是下的很大,倾盆大雨如水柱从天而降,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棂上,丝丝凉意透过微微打开的窗缝侵入,但是这凉意却无法浇灭郑中天此时的炙热。
这具娇躯带给他似曾相识的陌生感,他本来就不是个刻意禁欲的人,像他这种身份的有钱人又怎么不会有几个固定的伴侣。仿佛在外面养着情人已经成为圈中公认的秘密,更是他们身份的象征。他也有两个伴侣,只是他的伴侣从来就不是贵族名媛,他觉得那些女人往往过于贪婪,你给了她一点甜头,她们往往想要的更多。最重要的是招惹上这种人,他往往难以脱身。相比之下他更喜欢身份普通的女人,既没有利益冲突,又可以轻快的脱身。他是一个商人,总是喜欢计较利益。
他的情人一个是当红女星秦逸可,清纯可爱,乖巧懂事。秦逸可刚刚出道的时候不过是一个青涩的小角色,她像其他北漂的女孩一样,带着自己炙热的明星梦,一腔热血孤身一人来到京城,但是到达这个眼花缭乱而鱼龙混珠的城市才发现,单单有一腔热血和清丽的容颜是不够的,即使表现再努力,演技再纯熟也换不来导演的倾慕。那些被导演捧起的主角不是有强硬的后台,就是有着无所无惧的献身精神。秦逸可本身是对这些事情抗拒的,但是在演艺圈摸爬滚打了几年,接到的不过是跑龙套的角色,她动心了,在豪华派对上结识了郑中天。他给她想要的身份地位和角色,让她游走在上层社会,在演艺圈发红发紫。她给他她的清纯和热情,抚慰他这颗孤独的心。
另一个便是长赢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董事长方赢赢,她一直被媒体当做大学生自主创业的楷模,但是业内人都知道,真实情况是这个一穷二白的女大学生凭着自己妖娆的外形和火辣的身材榜上了郑氏富商,如果不是郑中天一掷千金,然后源源不断的将市场动向透漏给她,她又怎么会稳赚呢?每次两个人在一起,方赢赢总是将自己的火辣和热情悉数传输给他。但是究竟秦逸可和方赢赢在这场阴谋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他就不得而知了,一切要等到他堂堂正正的杀回去才会水落石出。忠诚于他的人,他绝对不会亏待,但是背叛他的人,他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如果说秦逸可是一个青涩的散发着青春芬芳的小苹果,那么方赢赢则是甜到腻死的哈密瓜。而身下这个女子既有爽口的青涩又有妖娆的妩媚,另外还有一丝他从未体会到的愉悦,他一向是一个有度的人,但是此刻他却如常胜将军,挥刀斩剑,铁马纵横,在自己的世界里恣意的放纵。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进攻了几次,他只听到身下女人嘤嘤的哭泣,可是瞬间这哭泣被窗外的雨声所淹没。
雨一直下着,时缓时急,一会如断线的珠子滴滴答答的落在玉盘,一会如擂鼓阵阵声声入耳。女人海藻般的发丝铺满了床,她瞪着双眼无力的看着房顶上的水晶吊灯,泪水干涸在眼角。
昨天是她二十岁的生日,父亲答应为她举办一个盛大的生日派对,所以从早上起床睁开眼的那一刻她便开始忙碌,派对订在郊区的山岚别墅举行,那是她最喜欢的别墅,这里是欧洲风格的花园洋房,花圃里的花儿品种繁多,无论是生机勃勃的春季还是繁花似锦的夏季,或者萧瑟冷清的秋季,甚至万物枯荣的冬季,这里总是有缤纷的花儿绽放。
她决定将餐桌摆在花圃里,闻着花儿的芬芳,然后享受着美食,听着朋友的祝福,那该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情。
精致的小甜点陆续的摆在桌上,父亲订制的千层大蛋糕也被厨师小心翼翼的搬了进来,一切仿佛准备就绪,就等着亲朋的到来。
此时电话响起,闺蜜冯彩依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芊芊,我的车坏在路上了,你过来接我吧。”
冯彩依身边想着杂乱的音乐,还有男人的嬉笑声,她想冯彩依一定又去了酒吧。
“彩依,你怎么一大早就在酒吧?这样对身体不好,况且你若是喝多了,可怎么再喝我的生日美酒,我可是特意为你准备了法国庄园的红酒。”
自从冯彩依失恋后,她总是不分昼夜的在酒吧厮混,对于她这个闺蜜,聂芊芊总是很无奈。
“放心吧,我酒量大着呢,你要是再不来接我,我可真的喝多了,到时候大闹你的生日宴会。”
“好好好,我马上过去。”
当聂芊芊来到小城故事时,只见冯彩依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来,芊芊,喝一杯,我先祝你生日快乐。”冯彩依将一杯蓝色妖姬推到聂芊芊的面前。
“彩依,还是先去我的别墅吧。”
“聂芊芊,你们都瞧不起我,瞧不起我这暴发户之女的小市民身份,就连陆然都说我全身上下散发着臭钱味,可是你们知道吗?如果我不是大把的掏出钱来付账,刷卡给她们买礼物,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和你们所谓的上流社会混在一起?我就是个只会花钱的傻瓜!”
“彩依,你喝多了,我从来就没有这样想过,陆然只是希望你好好的生活,不要在放纵自己。”
陆然是冯彩依的大学男友,只是两人毕业后便劳燕分飞。
“你知道他为什么跟我在一起吗?是因为你,他喜欢的人是你,只不过被你拒绝了,才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我的身边。我以为只要我真心的付出就可以得到他的心,可是我真的错了。你知道他为什么跟我分手吗?也是因为你,他说我是你的好友,他不想伤害我,不想看到你为我心痛。”
“彩依,我从来就不知道……”
“你当然不需要知道,因为你是聂家千金,高高在上的公主,又怎么会在意这些呢?陆然对你来说只不过是个小角色,但是对我而言,他是我的全部,我的世界。”
冯彩依哭了,她已经分不清酒杯里是泪水多还是酒水多,她擦了擦眼泪,拿起高脚酒杯。
“芊芊,我明天就要出国了,为我的过去干一杯,更为这远去的世界干一杯。”
聂芊芊知道如果她不喝这杯酒,冯彩依还会继续纠缠下去的。
聂芊芊仰头将这杯酒喝下,总觉得这杯酒味道怪怪的,凉凉的酒水下肚,顿时如火烧般的难受,她感觉自己的胃里有一团火,然后这团火瞬间蔓延到全身,她整个人简直就要燃烧。
冯彩依贴着她的耳边细如蚊声,却声声敲碎了她的心。
“这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好好的享受吧,其实我一直恨你,如果不是你,陆然一定会选择我,我就是要陆然看看,他眼中高贵的公主是怎样的不爱惜自己。你说明天的江城的头条会是什么?富家千金放浪形骸,还是张家浜的千金情人?哈哈哈…”
冯彩依疯狂的笑着,她跌跌荡荡的挤入人群,她为自己这个一箭双雕的计策得意着。
她已经拨通了情人张立强的手机,她清楚的知道张立强早已对聂芊芊馋涎许久。这样既报复了聂芊芊,又可以为自己洗清小三的帽子,让她干干净净的出国。
张立强带着几个小弟欣喜若狂的赶到,他看到眼神迷离的聂芊芊酥了骨头。只是没有想到的是,郑中天竟然打破了他的春秋大梦。
聂芊芊不知道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她虽然没有被张立强染指,可是此刻她被这个陌生的男子拆骨吃下,甚至连骨头渣子都嚼碎的躺在床上,那男子昏昏沉沉的压在自己的身上,她已经没有一丝力气去推开他。她不恨他,相比之下她更觉得冯彩依可恶,自己掏心掏肝的对待她,她怎么可以这样狠毒?其实上学的时候她知道陆然喜欢自己,但是她更知道冯彩依喜欢陆然,到了痴狂的地步。她不想失去她们之间的友谊便拒绝了陆然,却换来冯彩依的怨恨。爱这个东西可以让人奋不顾身,更可以让人疯狂的不知所以,冯彩依疯了,为她所谓的爱疯了。聂芊芊虽然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但是并不代表她会放过伤害自己的人,想出国是吗?做了错事就要付出代价,拍拍屁股走人不是那么容易,你不仁我便不义。
风吹动着轻薄的纱窗,送来了阵阵凉意,郑中天感到头晕脑胀,他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这种梦,他忽然觉得很羞愧,父亲大仇未报,自己流落于此竟然还饶有兴致的做春梦。但是当他感到身下的柔软时,瞬间石化了。
这不是梦境,这是真实的。他睁开眼看到身下的女子呆滞的睁着双眸,郑中天迅速的坐起来,他不做所措的点了一颗烟,寂寞的烟圈在空中盘桓了一会便瞬间散去。他知道自己是喝多了,但是也想到有可能是旺达送给自己的惊喜。不管怎样他总得有所表示,可是现实是他现在口袋空空,唯一值钱的东西便是被静静的摆放在床头的金哨子。可是这是他和顾小春友情的见证,怎么能以这种屈辱的方式送出去呢?他犹豫了片刻,然后抓起金哨子塞给那女人。
只见那女人轻蔑的一笑,将金哨子扔了下去。难道她是嫌自己给的太少?或者她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不要你的补偿。”少女坐了起来,拿起软软的靠枕垫在背后。她的声音很好听,已经没有了昨日的朦胧,像一串清脆的银铃。
“我能给你的也只有这个,你还是收着吧。”郑中天将烟头狠狠的碾在烟灰缸,他不敢去看女人的眼睛。
“你不必自责,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被歹人下了药。”女人咬着嘴唇将头转向窗外,窗外的雨已经便小了,淅淅沥沥,有几分挥之不尽的忧伤。
“是昨天那个男人吗?”
“嗯。”
既然是不想要钱,那就是想让自己替她出气了?郑中天攥起拳头,坚毅的说道,
“放心,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不必了,昨天你已经惩罚他了,况且那个人你根本就惹不起。”
张家浜在江城横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连自己的父亲聂长龙都要对张家浜的人礼让三分,更何况这个一无所有的男人呢?况且昨天张立强已经被暴打成包子脸,她甚至担心张立强不久就会来找这个男人的麻烦。
“我去洗洗,你一会替我找一套女人的衣服吧。”女人穿上郑中天的称身,安静的走向洗浴室。
郑中天看到女人的脖颈白净而优美,但是上面布满了青紫的痕迹,她的双腿修长,只是脚步缓慢,仿佛每走一步都要触动全身的疼痛。他不知所措的低下头,却看到床单上的斑斑血迹,犹如一朵罂粟花,绽放着妖冶的光芒,刺的他的眼睛生疼。
原来她跟自己是第一次,郑中天顿时觉得罪孽深重,但是这种感觉却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他以前跟秦逸可和方赢赢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觉得她们将身体献给他是理所当然,因为他给了她们想要的东西,这种对等的彼此交换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雨淅沥沥的下着,吧嗒吧嗒的敲打在窗棂,一声一声的敲打在他的心里。
一会儿旺达将女人的衣服送了过来,是一身古典旗袍外加一件白色的小罩衫。
“兄弟,昨夜睡得可好?”旺达已有所指的笑着。
“以后不要这样安排了。”郑中天突然心里松了一口气,果然是旺达安排的。
女人将旗袍换上,不得不说这个女人长得果然是倾国倾城,也难怪会被人盯上,五官精致,曲线玲珑,雪脂凝肤吹弹可破。
“出了这个门,我们便是陌生人了,谁也不曾亏欠过谁。”女人松松垮垮的将浓密的头发挽起一个斜斜的发髻。
“好,如果……你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就可以来这里找我。”郑中天说这句话的时候显然有点语气不足,他也不知道自己明天将会在哪里。
“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开的好,这里是是非之地,张家浜的人不会轻易的放过你,张立强又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她不知道张家浜的人会不会找来,但是她唯一能确定的是他的父亲是一定会找来的,即使她什么也不说,但是纸包不住火,脖颈和臂膀上的痕迹已经暴露了所有。她是父亲的掌上明珠,父亲碍于实力不敢动张家浜的人,可是对这个无权无势的男人不见得会客气。
“谢谢姑娘的好意提醒,我暂时是不会走的,如果有人来找麻烦,我奉陪到底,万万不可牵连朋友。如果有人……要讨个公道,我更不应该离去,大丈夫顶天立地就应该敢作敢当,岂有抱头鼠窜的道理。”
女人停住了脚步,她回头看了看郑中天,他的眼睛乌黑发亮,一种亮晶晶的光芒瞬间将整个人笼罩在光环里,看来自己的运气不是很差,好一个敢作敢当,她跟在父亲身边也算是阅人无数,能有这种坚毅的气质和胆魄的人屈指可数。
一丝笑意爬上她的眉梢,雨停了,她真的该走了。
“我叫聂芊芊,后会有期。”聂芊芊转身走了。
郑中天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再说什么,他已经不是郑家二公子,又有什么可说的。他现在只不过是一个没有未来,前途迷茫的小人物,又怎么好意思提起自己的大名?是的,至少现在他是羞于启齿的,但是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成为江城响当当的人物,他会让所有的人记住他的名字。
“兄弟,老板正在包间等你。”旺达庞大的身躯一出现便把那女人纤细的身姿挡住。
郑中天心中有一丝的怅然,更多的是好友即将见面的激动。心中的小火苗安静的燃烧着,他觉得自己忽然有了力量,至少此刻,他不是一无所有,他还有曾经和自己同甘共苦的好兄弟,他也坚信顾小春一定会奋不顾身的相助。
他的脚步更加坚定,雨不仅停了,天空中还出现了若隐若现的彩虹。走廊很悠长,只是出口的亮光刺的他眼角生疼,他无惧的睁大双眼,他就是不认命,他就要跟这个天好好的拼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