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一行直接抵达大跳塔。
  白河“如意,传说这塔内镇了个千年妖魔,祖师爷不出来接你,你进去不是送死?”
  如意叹了口气,道“说得轻巧,我也想祖师爷出来接我,谁知道怎么叫祖师爷出来呢?”
  “何人在此喧哗?报上名来!”忽闻一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如意一行即时朝那里看去,只见,出来的是个身着‘破烂一口钟’、满头白发的老翁住着拐杖,哆嗦着走了过来,走进时,方才看见,那老翁有一只眼是盲的。
  如意道“老翁,你这么大把年纪不老实在家里呆着来这儿干什么?”
  老翁道“我是这塔的守塔人。”
  辛囚咬道“敢问老翁贵姓?”
  老翁道“免贵姓温,名拜尘,表字慕良。”
  辛囚咬笑道“温先生难道就是‘一枝青菊叫板群葩’的温拜尘?”
  温拜尘笑“什么‘青菊’、‘群葩’的,老骨头一把,还瞎了一只眼睛,走路都费劲……呵呵呵……”
  如意低声问辛囚咬“这老头谁呀?”
  辛囚咬道“他是你和白河的师伯,跟碧舟山是师兄弟。当年在十五大国围剿菊城,温老先生也出了好些力,只是他在负责乘胜追击,把心怀不轨的小国完全剿灭,你们是见不到他的。”
  如意笑道“那……师伯,您是这里的守塔人,您知道如何见到师祖吗?”
  温拜尘笑道“师祖在汉惠帝时期就已经驾鹤西去了,我又怎么见他?”
  白河有意诈道“师伯,是师父是叫我们来的,说您能带我们见到师祖,这是我师哥如意,他现在正被追杀,只有师祖能保全他……”不待白河说完,温拜尘便连连摆手道“你休要诈我,我都说见不到了,你们若是不信,师祖的棺椁就在里面,若不怕的话,大可以自己进去寻他。”
  汾雀气得“老头,谁不知道这里有只千年的魔王,你要我们进去,不是要我们送死吗?年如意,季白河,这是你们的师伯吗?好狠的心呐!”
  温拜尘道“那千年的魔王是被师祖镇住的,不会随意出来的。”
  如意惊道“是师祖和那千年魔王玉石俱焚吗?”
  温拜尘点头“算你还懂些人话。”
  如意笑道“那……师伯,里面的千年魔王,是谁呀?”
  温拜尘拐杖往地上一敲,哼道“你们这帮兔崽子,存心要戏耍我这个老头子是不是?这事情明明碧舟山跟你们说过,却来问我!”
  如意、白河道“没有没有!”
  白河道“这是第一次跟你老人家见面,怎么可能欺骗您呢?”
  如意笑道“再说,您可是我们师伯,我们是晚辈,没那个胆量。”
  温拜尘“碧舟山果真没跟你们说过这里面的事?”
  白河、如意“果真没有!”
  温拜尘缓缓走进如意,却才发现,如意身旁有一人,问道“这人是谁?”
  如意推了推临溪,道“这是侄儿未来的妻子。”
  温拜尘用那一只老眼昏花的眼睛细细打量了一番临溪,辛囚咬道“温老先生,她就是碧舟山让我带来的人。”
  温拜尘点头,“原来如此。”
  如意惊道“什么事情?我师父怎么会认识临溪?”
  温拜尘并不理如意,而是跟辛囚咬道“你们自己的事请还没处理好,却要我得罪人,碧舟山真是会做人。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才不做,辛囚咬,你先跟他说明白,不说明白,进不了大跳塔,炼不得丹药。”
  如意更加诧异“炼什么丹药?怎么回事?辛囚咬你说明白!”
  辛囚咬寻思:这一刻终究是来了,瞒来瞒去瞒到了最后,还是要揭开真相,如意,我辛囚咬对不起你,但这些全不为了我自己,有一半是为了城主,有一半夜是为了你。辛囚咬道“其实,城主现在并非闭关,而是,因为城主对舞阳三童照顾不周,惠母一气之下收走了城主八百年的功力,城主现在,连汾雀都敌不过。”
  如意不解“那跟师父、跟临溪又有什么关系?”
  辛囚咬道“城主早在受了惠母恩惠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只是惠母传宗接代的工具,毫无地位,便私下悄悄收集了惠母的‘遗露’,而后遇见碧舟山,叫碧舟山把它百般冶炼,终究炼成功了,城主怕它太过招摇,便命我把它留在人间,人越多的地方越好,城主怕它长大变了样貌,便在它左肩膀上刺了多黄菊。”
  如意“我不明白。”
  辛囚咬继续道“碧舟山虽把它炼作人形,只因它并非在母体里长大的,所有难成一个完美的人,就算它长大了——”辛囚咬说着看向临溪“也是个阴阳人。”
  如意“辛囚咬你什么意思?你说就说你看着临溪干什么?”
  辛囚咬道“如意,我都说出来了,你别装听不懂了,临溪‘她’不是你的女人,它是城主和惠母的孩子。”
  如意眉头深深拧作一股,眼睛死死地瞪着,却不觉有泪淌出,“辛囚咬,所以呢?”
  辛囚咬泪囚眼眶“它活在这世上已经是城主给了它偌大的恩惠了,现在城主身受重伤,该是它报答的时候了——温老先生,请你把它带走,炼成丹药吧,我还要赶着回去给城主复命呢。”
  温拜尘欲拉住临溪时,如意赶紧挡在临溪跟前,哭道“师伯,不是她……你们认错人了……她只是一个凡人她不是什么丹药……师伯……求你放过她……”
  温拜尘“这不是我说了算的。”
  如意一把揪住辛囚咬的衣襟,汾雀赶忙拦住如意怕他伤了辛囚咬,白河则拦住汾雀,道“他们谁也伤不了谁,你别碍手碍脚的。”
  临溪则傻傻的站在一旁,这一切恍如梦魇。
  只见如意狠狠地道“原来你不是好心的为我保驾护航来的,你是为了把临溪送到炼狱里来!你好趁机邀功,城主你镇城大将军的地位!哈哈哈……我年如意认识你这么个好兄弟……哈哈哈……真是三生有幸!”
  温拜尘“侄儿,休得闹了,眼下,只要把丹药奉上你们的城主才能恢复。”
  如意哼道“我才不管什么狗屁城主!我只要临溪!谁也不许动我的临溪!临溪!他们要害你,我来保护你,拉住我的手千万不要松,我们走。”如意说着便拉起临溪的手,欲运作腾云术时,只见温拜尘朝着他们吹一口气,二人便如落叶被悠悠地荡进了大跳塔第四层里,白河一见,即道“师伯!这……”
  温拜尘道“走不得,你命里的使命还没完结呢,有因必有果,先去了结你的使命吧,不然,你是超脱了,恐怕你前脚一走,后面腥风血雨就掀起来了。你们在这里候着,待我出来的时候,便可以拿着丹药回去复命了。”
  辛囚咬、白河道“是。”
  汾雀见温拜尘走后,便道“辛大哥,安临溪真的就这样没了?那如意会很难受的。”
  辛囚咬叹口气,道“我也无法,命早由天定,谁也由不得。”
  塔内。
  如意“临溪!临溪你没事吧?”
  临溪被如意扶起,道“我没事,这……是哪里?”
  “是塔内地四层。”温拜尘拄着拐杖上来道。
  临溪四下一番瞧看,忽地!被他俩身后的一个老大的棺材唬了一跳,惊道“如意!你看!”如意回头看时,竟是个一丈宽的棺椁,里面放两个绰绰有余,如意赶紧把临溪从地上拉起,嘀咕道“这里面放的是个多大的胖子要这么大的棺椁?”
  温拜尘把拐杖往地上一敲,道“休得胡言乱语!里面安放的是白玉真人和魔王。”
  如意一惊“啊?这……”
  温拜尘朝着他俩走进,如意便把临溪往自己身后推了推,温拜尘道“放心,你不是要听这魔王的事情吗?现在就跟你讲讲。”
  温拜尘走进棺椁,用苍老的手指扶了扶上面的细灰,道“里面的魔王是汉初时汉高祖的宠妃钟离美人,因一时得宠被吕后暗下杀手,死于水井,当时汉高祖四处寻她,吕后恐被汉高祖发现,便把她派人把她掩埋,凑巧,埋时被白玉真人撞见,白玉真人厌于吕后滥用皇权,使得朝廷、国家乌烟瘴气,便把钟离美人的的尸身救起,并辅佐她报仇,亲手把她从一具普通的尸体炼成黑尸、白尸、飞尸,再后来,钟离美人从行尸走肉便成了有自己意识的嗜血尸王,欲吸食山村人血后再去找吕后报仇,白玉真人见她早不听自己的话,长久擅自为非作歹,白玉真人便要拿她,只后来,钟离美人吸过太多人血,功力大增,白玉真人与她许多年追杀,到底,白玉真人为了镇住她,便与她共同跳进了棺椁内,直至今日,恐白玉真人早化作一柸尘埃了。”
  如意即道“那就是说,师祖不在了?临溪不用死了?”
  温拜尘道“师祖早就不在了,辛囚咬那样说只是骗你来这里,也算是为你安全保了你一路了,其实,只要把这个人带进来就可以了。”
  如意自己挡在临溪前面“我不要!我不准许你动她!”
  温拜尘道一声,“由不得你”,便从衣袖里甩出一张金丝网来,把如意死死网在里面,封在地上,如意喊道“临溪快跑!临溪快跑!”临溪却不动分毫。
  温拜尘道“我有一颗丹药,你吃下去后,在火炉里直至化作灰烬,不痛不痒。”
  临溪此刻面临生死离别,却没了眼泪,笑着看着如意,道“如意,我骗了你,你不恨我?”
  如意哭道“我不恨你,我不恨你……临溪,我爱你……我爱你……”
  临溪笑“谢谢你,相公,我也爱你。”
  如意握住临溪的手,道“娘子……”
  临溪松开了如意的手,随温拜尘朝楼上走。
  温拜尘笑道“命早由天定,半点不由人,水至逆流处,复向死里生。”
  《咏安临溪》
  迢迢风月里,任君百媚生;欢喜无量佛,却也男儿身;
  菊花蝴蝶骨,只得一两银;大火焚身处,魂归痴儿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