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第二个学期春天,总是下雨,紫紫看着泛绿的叶子,开始多愁善感,原来又一年了,可是自己还没收获什么。甚至她开始感伤,只是不敢写进日记。埋头学习的时候会分心想别的事情,紫紫知道这样很遭,知道自己不单纯了,原来不单纯并不一定是被邪恶带坏,而是被自己的内心吓倒,而是分心想别的、不专心做事。
尽力克制自己,紫紫终于明白大人所说的女生到了高段成绩会下降,原来都是因为心事重重。紫紫尽力克制,但始终没有效果。但运气还眷顾紫紫,紫紫知道这是回光返照。那几次的考试都没有大红大紫,但却稳步上升。期末考试,那个夏季阳光最烈的时候终于拿到了有史以来最好的名次,本以为战胜小丫了,却在初三再次大考的时候,在考场里邂逅了小丫,她坐在自己前面,她才是年级第一。小丫心态很好,一直稳住好成绩,而紫紫因为患得患失很快保不住第二,更不用说冲刺第一,原来紫紫的极限只是第二而已。
有时候真的是运气么?脑子就突然断电,突然想错,人突然失分,人生是不是也这样,这就是所谓的命运?难道不该努力,全都该换成祈祷?
之后考试一度失利,连竞赛也不再补偿自己,那几次的竞赛都不顺利,没有获奖,紫紫相信总有一天会再度有好运气的,所以不要等得哭起来。虽然明白这个道理,紫紫还是会为无谓的事情流泪。
成绩也就这样了,紫紫习惯了,不温不火,不是成绩下降了,而是没有那种攀升的激情了,当付出没有预想的回报的时候,就会失落,无论是否真的不行。或许都不是真的考砸,只是和预想差了一点,紫紫竭力让自己的预想差一点,却连预想都不甘心落后,那怎么办呢,和自己过不去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最关键的那个学期,中考前那个学期,春天,竟然又邂逅小丁,这次是正式同桌,而且紫紫比当时大了两岁,懵懂却知道了什么,不敢触碰却也期待什么,看懂了别人文章里的早熟只是自己不敢写罢了。
紫紫竭力做一个乖小孩,但动作太明显。紫紫故意不和小丁合桌子,小丁却善解人意地主动把桌子合在一起不留缝暗示还是好朋友。因为这两年间发生了很多,小丁是班里的风云人物,女朋友很多,紫紫最讨厌和这种人有联系,不是嫉妒是真的不喜欢,或许是洁身自好,不像被迫玩火,紫紫故意把自己弄得很丑,希望不要被谁惹上,她一直留着马桶盖头,西瓜太郎一样,连最古板的小丫都会嘲笑自己的头,紫紫却因此很开心觉得达到目的了。但是没想到小丁不计较自己的外貌怎样,还是一样友好,看来他不好色,紫紫不担心了。
更重要的是紫紫现在是班里的模范女生,老师说的乖乖女,谁都不能不尊重紫紫,开玩笑不能和紫紫开,特别是黄色玩笑,如果要推人撞人也绝对不能拿紫紫开刀,现在紫紫是真的小龙女了,是大家嘴里的古董,老师嘴里的国家保护动物。小丁也忘记过去不再和紫紫联系,不仅不像兄妹,更不像朋友,甚至路上遇到要避开。紫紫的这种孤立形象都是老师牵引,自己落套成就的。紫紫也习惯了,只要有利于学习的事情紫紫愿意牺牲形象,而且正因为紫紫一心爱学习才能成为小丁的同桌,更好玩的是紫紫另一边的同桌是曾经暗恋过的班长小杰、也是女生倾慕的对象,紫紫就是典型的不想要却反而得到了大家梦寐以求的东西的人,越是不要老师越是这样安排,因为老师为了防止早恋、特别在中考之际,只有把不安全的人都安排在紫紫身边才是最安全的。但是真实的紫紫不是别人想象的那样的,只是紫紫不愿意解释,小丁也因为和紫紫再度同桌而改变了对她的看法。
开始的日子比曾经同桌的时候差多了,感觉很冷,仿佛两年让俩人陌生起来了。紫紫还是一如既往地不搭理同桌,如果是不可能成为绯闻对象的同桌紫紫才会搭理才会开玩笑乱开,如果是小丁这种,紫紫很保守很乖甚至不说话。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像同桌这么近,冷得让紫紫只想学习,让小丁只想下课找女朋友玩。
但小丁似乎没有变,和以前一样会逗人开心会拉拢一个人,紫紫终于知道他人缘好是因为他的为人而不仅仅因为外貌。小丁依然开朗,一如既往,曾经他常说的“男女授受不亲”现在似乎消失了。曾经这句是他和紫紫保持距离的暗号,但现在却用“小哥”保持距离,却比以前更能唤起友好。
小丁只是一个中等生,他偶尔会抄抄作业,除了这个缺点,其他的似乎都还可以称得上“大哥”。每天的场景都是小丁趴在桌子上仿佛睡觉仿佛发呆,紫紫奋笔疾书、不停埋头学习写作业,在紫紫看来若不写作业就没事作、会很尴尬,有时作业写完了,紫紫故意提前做明天的作业就是不想让自己停下来,不想和小丁谈什么,因为现在不比两年前,紫紫很怕。紫紫不知道自己怕什么,但是她知道自己很怕和小丁太近,或许是那种友情会升级、或许是带点亲情的情愫会发酵为另一种变质的感情、或许小丁会忘记保持距离。在关键时刻,绝对不能自乱阵脚。
但是莫名其妙的,小丁已经不像从前那么恪守一切,难道小丁两年前的心情和紫紫现在一样,经过两年蜕变他已经对这些无所谓了,毕竟女友都有了。小丁或许是觉得自己有女友了,就不怕招惹别的女生,他对紫紫的态度或许只是想让紫紫想入非非、自己在一旁偷笑,或许是试试能否拉乖乖女下水。紫紫心里就是这么认为的,她觉得小丁在和自己玩心理战术看谁先倒,紫紫刻意把精神投入学习,对小丁不理不睬,紫紫发誓不会输。
下课小丁肯定不在座位上,仿佛那个座位是牢笼,而紫紫永远被拴在那里,小丁从不怂恿紫紫出去玩,或许他觉得人各有志。小丁是一个有时话很少很冷淡但有时候话很多很热情的人,他时而好好学习时而玩世不恭,但是他对任何事物都不会看得很重,都不介意,绝不会为什么和人争执、没有发火的时候,或许他思想境界很高,觉得这些都太幼稚,我们这些凡人打不到他的要害,所以他永远都像大哥哥。他对女生出奇的有耐心,所以深受女生追捧,他女友是班里比较美、比较爱打扮、思想比较开放的女生,这样的女生才和他般配。
之后对小丁的感觉总是若即若离,紫紫和他的关系似乎拉近了,有时候他会和紫紫说话,故意开玩笑,逗紫紫开心,但是一下课、一放学就不再联络,在路上遇到也不打招呼,渐渐地紫紫开始嫉妒他女友,但是紫紫克制住了,紫紫不是嫉妒只是羡慕他们,觉得他们才是一对很般配,话说就算小丁愿意和紫紫在一起,紫紫也会逃避。紫紫就喜欢这样模糊的距离。仿佛在一起却又很遥远。
上课的时候偶尔会瞟到他的侧脸,是紫紫喜欢的类型,为什么两年前没发现呢?在班里风靡他的时候,紫紫也不曾发现,小丁已经这么酷了。记忆的小丁永远是那个像哥哥的小孩。此时此刻却那么酷,紫紫没有看过他打篮球,对这些没有兴趣,之后也不曾看过,但从女生的着迷程度可以看出小丁真的很厉害,只是紫紫刻意不想认识这一切,因为没有什么比学习更重要,对于没有结果的喜欢紫紫不想再经历了。或许说紫紫根本没到懂爱的年龄,她不想冒险,紫紫是一个不愿意为爱付出一切的人,至少当时的她就是这样的。
但是完美的侧脸还是让紫紫留恋,小丁偶尔无意的举动展都可能成为偶像,紫紫竭力遏制这种看法,紫紫强制自己看黑板,如果小丁转头就不要四目交接,一定要假装看着别人。对,紫紫每次都假装看着另一边的同桌,那个小学曾经暗恋过的班草。每次小丁都笑着说:“环褚皆山也”,这是当时的文言文,或许真的很贴切,不过紫紫偷笑自己蒙混过关了,小丁以为紫紫暗恋旁边那个同桌,紫紫希望小丁这样认为,但事实上小丁根本不介意紫紫到底在想什么,也不介意她是否喜欢旁边那个同桌,小丁对一切都无动于衷。
紫紫会气愤小丁对自己无视、不吃醋,但会庆幸小丁没有给自己任何暗示、没有任何引诱自己的迹象。但有时紫紫会想小丁可能和自己一样故作冷漠,故意大度。那段时间,小丁和他女友经常上课传纸条,后来被老师发现了被批得很惨,那时觉得早恋是很倒霉的事,会抬不起头一样。不过小丁从不在乎。紫紫都看得不好意思了,小丁还很镇定随便老师怎么说。紫紫绝对不会越雷池半步,不然下场可想而知。但后来小丁还是传纸条,他女友下课就坐在小丁座位上,仿佛看得他紧紧的。紫紫都不管这些、只顾写作业。
小丁似乎对每个女生都有意,只是友谊吧,只是开放地交往。小丁也不怕紫紫是老师的保护动物,也可以开玩笑。“小哥”成了小丁的口头禅,紫紫怎么反驳都不能让他改口,甚至跑步训练的时候,小丁就在操场旁边大声喊“小哥加油”,紫紫很不好意思,只想跑快点赶紧离开他站的那个位置。回到班里,紫紫有点生气说“以后不要乱叫了。”小丁却笑着,紫紫都乐了,都不好意思责骂他。小丁说“不喜欢,那下次不叫了。”紫紫退了一步说“叫轻点就行。”小丁很开心说“好啊。不过你跑步变快了。”紫紫很开心,正想和小丁继续聊下去的时候,小丁就不见了,他下课肯定在班里坐不住。紫紫心情很好,却不知道为什么,难道是小丁夸奖自己了,而且奇怪的是,曾经青青那么大声说话紫紫都烦像有老鼠病一样,但是却一点也不生气小丁这样大喊大叫,甚至还很喜欢。当时,在小丁身边还瞥见了小莫,但紫紫此时已不觉得不好意思了,或许当你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不会在意任何事物了。小莫根本不能干扰紫紫的心情了,但是小丁似乎可以。
紫紫知道自己的头发很丑,像马桶盖,小丁一定会不喜欢自己,所以总把自己当哥们,不过没事,这样的关系更好,既能不越鱼池半步也能保持友好。那时再听流行歌曲真的有靡靡之音的感觉,或许真的有点恋爱的感觉了,因为心里有感觉才会觉得音乐有感觉,如果心里是死的,音乐也是死的。广播里经常听到周杰伦的歌曲,当时风靡很久,紫紫开始保守得不能接受那种音乐,但有些慢歌还是听得很入迷,记得那个旋律却一直不知道歌名。很久以后知道那首歌叫《开不了口》,但很久以后当听的歌多了就不会在意这一首了,只有当时没的听才会满世界找这首歌,满世界问。
紫紫属于晚熟的女生,无论身理上还是心理上,甚至觉得发育过早是不好的。在女生都已有月经之后两年紫紫才有,这时紫紫也不害怕了,因为自己不是第一个,不像戴眼镜那样是第一个。体育课上紫紫乖乖地坐着请假不运动,大家看着她、她也不会尴尬了,反而会学着别的女生嘲笑那些在上体育课的人,看他们跑步就洋洋得意。小丁是体育委员仿佛尽职慰问一般,特地趁空走到紫紫身边坐下了,然后瞎聊几句,不知道是不是异性相吸,紫紫终于知道为什么有的女生就是喜欢和男生做朋友、纯朋友,因为有话聊,感觉好。紫紫总是很开心,不知道什么时候看到小丁不冷了,相反,很开心。小丁还故意问:“为什么不上体育课?”紫紫笑了,小丁还问,小丁也笑了,这种笑很单纯,但紫紫心里却有乖乖的感觉。这时又有一个女生走过来很嫉妒,好像是二姨太看着三姨太的感觉,紫紫立刻走开了,小丁却还想拉着她说话,紫紫最讨厌遭人议论。
之后和小丁的距离拉近了很多,甚至小丁会随意摸摸紫紫的头发像哥们又不像。小丁的眼神也在变化,仿佛紫紫也变得这样了,有时候眼睛里有别的神情,不仅是朋友。小丁总说紫紫头发很美,女生会风靡着来看紫紫的头发,明明头发很脏好久没洗了,别人也觉得好、像明星一样,紫紫的光环都来自他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