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交出网,你准备把我们怎么办?”苗俊还真敢问。
“把你们直接送到派出所关起来。话又说回来,大家乡里乡亲,说不定你们的父母还认识我,谁也不想把事情做绝,你说是吧!”大伯凑到苗俊身边,眼睛却一直盯着鱼网。
“那我交出网,你们要是不放人怎么办?”苗俊继续问。
“小屁伢,怎么那么多费话。你们今天都在老子手上,这鱼网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老鸭子说出狠话。此时,胡飞已被那名少年和鸭子两个人按住,本来,就凭他们两个,胡飞根本不在乎,可现在有两个大人在场,自已毕竟理亏,只要任其摆布。
“你这么说我就偏不交,要是你再抢,我们就把它撕烂。”苗俊把网抱得更紧。
“我向你保证,我们只要网不要人,我们大人说话算话,从来不扯谎。”大伯一本正经的说。
“哼!”苗俊一声冷笑,还说没骗我,就凭这句话就知道你在撒谎。他心里是这么想的,然后提出一项要求:“在我交网之前,你们先把他放了,他是被我拉来的,不关他的事!”苗俊指着胡飞说。
“好的,我们搭白算数。”大伯发话,鸭子很不情愿的将胡飞松开。胡飞向苗俊使了个眼色,又跺跺脚,突然一把抢过苗俊的网。
“这网是我家的,你凭什么给人!”胡飞冲着苗俊大吼一声,苗俊愣了一会儿,很快又回过神来。胡飞再次被按住。
“我不管这网是谁的,总之,在谁的手上谁就得留下!”大伯的言外之意是苗俊可以走人,但他还没明白过来。
“快滚!穷骨头发烧,你还真想等着挨揍?!”老鸭子对着苗俊大叫,他这才明白过来,扭头看了看胡飞,退着走了几步,然后转身就跑。
“快放开我,你们不想要粘网?”胡飞一阵乱叫,那两个家伙终于松手,一左一右,和胡飞靠得很近。当他看到苗俊走远,这才将鱼网托在手上,做出准备交网的姿势。突然他踮起脚,脖子一歪,冲着众人的后面大喊道:“范叔叔,快来呀!”他们一起回过头去,看看是谁来了,可后面净是些猪呀牛的,一个两条腿的都没有。
胡飞将网搭在脖子上,撒腿就跑。还是少年人反应快,两个小家伙拔腿就追。他们哪里追得上胡飞,尽管他脖子上挂着网,那网的沉脚是用锡块做的,很多块集中到一起,还是有些份量的。对于胡飞来说,并无大碍,他用“龙家功法”运气,感到脚步特别轻快,穿梭在田埂之间,像一匹擅于奔跑的小马驹,没多久,就将对方甩得无影无踪。
鸭子和那名少年追到中途,眼看着胡飞没了踪影,就停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真TM能跑,比兔子还快!”少年发出感叹。
“可不是,那家伙是出了名的能跑,我怎么之前没想到!”鸭子非常后悔。
下午,稍晚的时候,到了游泳时间。胡飞的父亲小时候被水淹过,直到现在还怕水,所以他反对胡飞游泳。每天中午出门前,就用毛笔在胡飞的腿上划一笔,防止胡飞下水。这个难不倒胡飞,每个那个时候,他都准时下水,赶在父亲回家前上岸,然后用毛笔在同样的地方做上同样的记号,这样就没事了。后来被父亲察觉,他抓起半块砖头围着池塘撵了好几圈,就是抓不到胡飞,也砸不到,胡飞躺在水中央睡大觉。父亲觉得实在禁不下来,又见到儿子的确会游泳,也就不再管他。
和胡飞一起下水的当然少不了苗俊,他是苗俊从水里带出来的。还有熊壮和范勤,他俩是一对旱鸭子,只会在较浅地方,做几个“狗爬式”,游不了几米,大多数时候都是站在水下面,在就近的地方瞎转悠,弄得那里的水浑浊不堪。大家把这种嬉水方式称之为“淤泥”,那是大猪们的专利。
苗俊喜欢到水深的地方游,那里的水又清又凉。胡飞就跟着后面,两个人也有个照应。他俩经常比赛,看谁游得更快,看谁潜水的时间长,胡飞很少能赢。游的时间长了,胡飞发觉一个奇怪的现象,他在水里沉不下去,必需抱一块大石头。而苗俊不同,他不但能潜,还可以在水下游,闭一口气,可以游几十米。在水里,苗俊就是“王”。
不会游泳的也有到深水的办法,他们在腰上系一块泡沫,借助泡沫的浮力,把他们带到想去的地方,范勤就是这样做的。
游泳是男孩的专利,女孩只能做观众,也有例外,那便是易蝶的姐姐,易蝶有很多姐姐,估计除了她自已,别人很难分清谁是她的二姐,谁是她的三姐,还是四姐。易姐上初二,作为青春期的女孩,正在发育。她穿得整整齐齐,在水里泡着,也不会游,只能走来走去,估计想游也游不动。她蹲在水浅的地方,慢慢的站起来,披肩的长发挂在脑后,平整而光滑。透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女特有的身材,玲珑而妙曼。水里出现的她,特有吸引力,有些从岸边经过的大人也会驻足多看上几眼。
范勤在她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为了显示自已的泳技,他将泡沫压在身下,使用狗爬式游到水深的地方。这一次的炫耀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块泡沫从中间断开,有一半飘走了,剩下的那一半体积太小,不够支撑范勤。他象征性的游的几米,就再也游不动。如果在水浅的地方,他或许可以游得更远一些,因为累了可以站着歇一下,脚够得着水底。这回情况不一样,那地方有两米多深,就是大人也够不着底,范勤惊惶失措,体力透支,没游多远就不行了。眼看着呛了几口水,开始下沉,两只手在水面胡乱的拍打,“哗哗”的水声,乱成一片。
没多久,两名少年快速的游向范勤,他们使出浑身解术,加速划水,不一会儿就到了范勤身边。那家伙淹糊涂了,看到什么就紧紧的攥住不放,当然,首先抓到的是苗俊。苗俊被拖进水里,很快又浮出水面,将范勤也拖了出来。接着,两个人再一次沉下去,又浮上来,就这样艰难的游向岸边。胡飞赶了过来,两个人同时拉住范勤,这才顺利脱险。
范勤喝饱了水,昏昏糊糊的,脸朝下躺着,肚子下面塞了几块砖头,然后,嘴里就开始吐水。吐得稀里哗啦,恨不得连肠子都吐出来。每吐一口水,身体都要扭动一下。那狼狈的样子逗得易家姐妹“咯咯”的笑个不停,易姐的刘海搭在眉毛上,跟着一起颤动。乐极生悲,易蝶站在岸边,笑得正来劲,不小心脚底一滑,跌进水里。她穿的是姐姐的拖鞋,鞋太大容易打滑。
易蝶在水里挣扎着,这一回又忙坏了胡飞和苗俊,他俩在水里像白跳鱼一样穿梭。易姐不会游泳,只能站在水里向着妹妹狂奔。胡飞首先到达出事地点,因为他离那里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