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易蝶和她的四姐到外面玩耍,她们今天穿了新裙子,女孩子穿了新衣服就是要给人看的,她们吸引的第一个对象便是范勤。小家伙死皮赖脸的跟在后面,赶都赶不走。范勤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瓶给易蝶看,说是等会儿天黑了,可以用来装萤火虫儿。那是个香水瓶,挺精致的。易蝶一把夺了过来,嗅了嗅,很香!便据为已有。
“女孩子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易姐给小蝶上课。
“我没有随便要呀!我是抢的。跟他还用讲客气,都是自家姐妹!”易蝶的话听得她的姐姐一头雾水。范勤听得明白,听得心花怒放,他就是喜欢女孩子和他姐妹相称。
好花容易招蜂引蝶,靓妹容易招引色狼!我指的不是范勤,他很色,但不是狼。她们被另外几个人盯上了,对于大家来说,都是些老熟人。
在一座老屋的拐角处,易家姐妹被“四人帮”堵上。狗少和鸭子嘻嘻哈哈的拦在前面,红毛和东瓜从后面截住她们。
“你们想干什么?”易姐警告他们,她虽然比对方大两岁,一下碰到四匹小“狼”,还是有些害怕。
“不干什么!四小姐!大家都是一个学校的,见了面总得打声招呼,叙叙友情吧!”狗少一脸奸笑。
“请让开!我没有你这样的同学,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易姐说得很坚决。
“呵呵呵!那今天咱们算认识了吧!你们不是喜欢玩游戏吗!那我们一起玩吧,大家好好乐呵乐呵!”狗少笑得口水都快流出来。
“你这只癞皮狗,连狗都不会跟你玩的,你化成灰我都认识!你要再不让开,我就喊人!”易蝶扯起嗓子就喊:“救——!”“命”字还没出口,突然打住。她发现裙边有一只甲壳虫在爬,吓得直跺脚。别看易蝶平时胆子还挺大,一见到会爬的昆虫就吓得不得了。据说她很小的时候被这种东西吓过,所以直到现在,她依然怕它们。那虫子沿着裙边爬到里面,吓得易蝶又跳又叫,不停的拍打裙子,眼泪都掉了出来。
“亲爱的小妹妹,请你不要不要哭泣,哦——,不要不要哭泣。你的家在哪里,我要带你带你回去,哦——,带你带你回去。”狗少一边唱着歌,一边抓住易蝶的裙摆,想要掀起她的裙子。他的手背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疼得他马上缩了回去。
“你这个臭流氓,真不要脸”,易姐见到小妹受人欺侮,顾不了许多,伸手便打。
“我今天耍流氓了,你们又能把我怎么样!”狗少向红毛和和东瓜使眼色,他们一人抓住易姐的一只手。易姐急了,又踢又咬,不幸的是每下都扑了空。易蝶吓得哇哇大哭,看到姐姐被人抓住,她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像只发疯的野猫扑上前去,在那两个人的手上又咬又抓,还一边号啕大哭,好像别人在咬她一样。红毛和东瓜各中一抓,疼得立马缩手,易姐得以解脱。但还是逃不掉,对方四个人把她们紧紧围住,正一步步逼近。
“你们四个男伢欺侮两个女伢,这算什么?!”范勤杀了出来。对于他来说,这可不是英雄救美的好时机,对方四人中任何一个他都没有把握打得过。但他也不能昧着良心装做什么也没看到,毕竟易蝶还经常和他玩。这话是范勤壮着胆子说的,他的心还在“砰砰”的加速。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这个娘娘腔。你有什么能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已,还英雄救美!”狗少他们不由分说的将范勤按倒在地。易蝶趁着这个良机,凭借锐利的牙齿和爪子逃了出去。
易姐又被红毛和东瓜抓住,她还在拼命挣扎。狗少正努力的解自已的皮带——他准备往范勤头上撒尿。这还不算,他还要红毛和东瓜拉住易姐面朝自已。十来岁就这么坏,以后要是长大了,肯定是旷古绝今的大坏蛋,比恐龙蛋还大还要坏。易姐哪里敢看,她紧紧的闭上眼睛,脸上涨得通红。
“住手!”有人大吼一声,吓得狗少的裤子差点掉到地上。
“飞哥,就是他们欺侮我和姐姐,你要好好教训他们!”这是易蝶的声音。易姐慢慢睁开眼睛,一个十来岁,个子高挑的男孩出现在眼前。他目光炯炯,看起来英气逼人,准确的说,那是杀气。这人正是胡飞,易蝶逃走后,在半道上遇到练功归来的他。
是可忍,熟不可忍!欺侮女孩子是胡飞最不能忍受的事情。镇上就有些女人经常受老公的毒打,有一个上吊,后来被救活;有一个跳水,淹死了!胡飞亲眼看着她的尸体抬上岸,即使泡了一个晚上,她看起来还是很美,只是皙白的面容失去了绯红的颜色。她的两个小女儿拉着她哭了很久,胡飞的眼泪也跟着簌簌直掉。从小到大,胡飞都是个坚强的孩子,打针不哭,挨打不哭,受了伤也不哭,也只有那一回,他的眼泪很不争气。从此以后,胡飞在心底发誓,永远不会欺侮女人,也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在自已眼皮底下发生。不管女人有什么不对,身为男人都不应该动手。
有一回,父亲喝多了酒,半夜里要出去打牌,被母亲阻拦,父亲便动起手来。胡飞被吵醒,不由分说,一个动作便将父亲放倒。第二天,父亲动怒,罚胡飞下跪,胡飞照做。又要他认错,胡飞反倒要求父亲向母亲赔理道歉,否则他拒不认错。父亲火上浇油,狠狠的在胡飞身上砸了几拳,胡飞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后来胡飞没事,父亲的那只手却肿了,痛了半个多月。至此,他再也不打他们娘儿俩。
眼前的一幕,令胡飞脸色发青,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他吸了口气。眨眼便闪到红毛和东瓜近前,挥起右掌在中路斜劈下去。他的动作比闪电还迅捷,大家看到他只劈了一下,但红毛和东瓜却同时中招,他们同时松开易姐,用另一只手捂住受伤的胳膊,痛得死去活来。
其实胡飞那掌在落下时,首先劈向左边,然后转移到右边。他的出手实在太快,以至于旁人看来只劈了一下。
眼见红毛和东瓜都吃了亏,鸭子很识相的放开范勤。
“姓胡的,别以为自已会那么两下子,就可以随便欺侮人,这天底下又不只你一个人会功夫,你给我等着,用不了多久,我要你好看!”狗少看到胡飞的手段,心里胆怯得很,但嘴巴上就是不服软,甩下一句狠话,带着弱兵败将,匆匆离去。易蝶冲着他们的背影做鬼脸,嘴里还哼哼呵呵的,好像是猪头的造型。
“胡飞,我想拜你为师!”回家的路上,范勤犹豫了很久,终于天口。
“以后再说吧,我现在拜师还来不及。如果你真的要拜师,就拜她们吧!”胡飞指的是易家姐妹,她俩明白胡飞的意思,“咯咯”的笑个不停。胡飞只答应教他一些基本的防身招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