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几天过去了,比武如期举行。那天下午很热,除了各自很要好的朋友,没有多少人围观,正好放手一博。
太阳挪到西边,小山的东面出现一片阴地,一名少年在“四人帮”和张彪的簇拥下来到现场。他和胡飞的年龄相仿,个子和块头也都差不多,只是肤色较黑。最奇特的地方是他的双腿几乎占了整个身高的三分之二,这种体型的人物胡飞也只在动画片里见过,没想到现实中的确存在。他的脚踝到膝盖以上,整条腿肌肉分布匀称,青筋突出,一看就知道力量十足。他梗是谭腿的正宗传人,七省武术冠军——神腿高阳。
“承让!”高阳冲胡飞一抱拳,随即慢慢的抬起右腿,将其高举过头顶,两腿呈“一”字型垂直张开,这整个过程,完全没有用手帮忙。这个动作,没有多年的苦练,一般男孩是做不出来的。比武正式开始,高阳将右腿的高度稍稍降低,和左腿呈一百五十度。挑起脚尖,对着胡飞转了几圈。深深吸了几口气,丹田处起伏明显。
“看好!我出招了!”高阳双手反剪于背后,也就是说,他不准备用手。他的右腿如旋风般在空中来回踢扫,看得苗俊他们为胡飞捏冷汗。
“真是神腿!这回看你胡飞怎么办!”鸭子自鸣得意。
胡飞没想到对方出腿如此之快,那条腿比自已的拳头快多了,他防备不及,几次差点中招,幸好有“龙家功法”辅助,使得他步法灵活轻盈,才没有被踢中,但衣服上留下了几个脚印。胡飞赶紧加速提气,使丹田中的劲气迅速遍布全身,以增强浮劲。大家本以为高阳的左腿“金鸡独立”太久会疲软,这样,右腿的攻击速度自然就会减慢。谁知他反倒越踢越快,越扫越急。旁人已看不清他那条腿是怎样攻击的,只看到一条较长的残影在胡飞周围来回扫荡。同样,别人也看不清胡飞的双拳,只见到两小团灰影在长影的笼罩下左突右挡。胡飞的膀子有些酸痛,这是他的拳头多次结触到对方腿脚的结果,有句话叫“胳膊拧不过大腿”,胡飞有了深刻的体会。
胡飞进一步加强浮劲,使自已的步法更快,现在,他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不得不边打边退。高阳步步紧逼,但他一条腿再怎么跳,也追不上胡飞两条腿。这样一来,胡飞既可以避免挨打,又可以消耗对方体力,何乐而不为!
就这样,他俩你追我退的持续了几分钟。“四人帮”喊了声“暂停”,他们认为这样不行,比一天都不会有结果。双方商定,以阴影为界,先出者输!
“你的轻功不错,跟谁学的?”第二回合,高阳没有马上动手,他是行家里手,虽然胡飞没有大幅度的跳跃动作,从他精妙轻灵的步法看来,没有上乘的轻功相辅,是根本使不出的。
“呵呵!怎么每个人都对我的师父感兴趣,你想成为我的师弟吗?打赢了再说。”胡飞明明占了下风,还装做很轻松的样子。
“那我们继续,这回我可要动真格的,你注意啦!”高阳一本正经的说,他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不象在开玩笑。
MD,这样就够我受了,居然还没动真格,看来,我的‘一世英名’今天就要葬送在这里。胡飞暗自叫苦不喋。
“胡飞加油!胡飞加油!”小伙伴自发的为胡飞加油鼓劲,特别是朱琳的声音,清新而柔美,就像刚刚吃过薄荷糖,然后对着你说话,听起来格外甜美。这让胡飞信飞大增,丹田中趋近衰退的劲气再度雄起,源源不断涌向四肢,产生强大的浮劲。使胡飞的襟袖“呼呼”飘动不止。
这回,高阳是双脚着地,他将浑身的劲道压向下肢。宽松的裤袖,如同两面小旗被鼓风机吹动,发出“呼呼啦啦”的响声。
高阳使出了“连环腿”!
谁也没有看清他是先抬的那只脚,他的双腿交替在空中横扫,像风车一样攻向胡飞。“进攻才是最佳的防守!”胡飞想起功夫片中经常提到的这句话。他使出“千斤坠”的下盘功夫,使双腿如生根一般牢牢固定,再将劲气遍布全身,特别是双臂,他要硬接对方的连环腿!没有人看清他们是怎样拳脚相拼的,只听见“嘭嘭叭叭”的响声不绝于耳。没多久,众人看到高阳似乎矮了一截,仔细一瞧,他两腿翘起,双掌撑于地面,双腿在身体周围交替旋摆,看得人眼花缭乱,目眩神迷。
“真是神腿!不,简直就是腿神!”
高阳的双腿越旋越快,逐渐形成一个球状的灰影。
“托马斯全旋!”朱琳脱口而出,她在电视里看过,印像很深。即便是专业的体操运动员也做不到高阳这么流畅。胡飞也临时改变战术,他围着高阳一边挪移旋转,避实就虚,一边用快速的拳法和他对攻。这样的场面,使熊壮联想到自然课上地球和月亮的运动。但愿胡飞这个“月亮”不要被“地球”抛了出去。
两人的动作还在加快,搅得地面沙土横飞,弄得周围的小观众浑身灰土,眼睛都睁不开。不得不后退十多米,继续目瞪口呆的观战。
高阳的功夫是苦练数年所得,恐怕从走路起就在有意识的训练。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只练“谭腿”这一门功夫,已将其发挥到极至。而胡飞全凭一股信念坚持到现在,他属于实战型的功夫奇材,对手愈强自已也愈强。看来,这一战还有得拼。
此时,高阳放弃了“托马斯全旋”,依然双手倒立,面朝胡飞以脚代拳,倒退着不断向胡飞发动凌利的攻势。他的双脚刚猛而不失灵活,丝毫不亚于任何一位拳王的拳头。这使得胡飞大为苦恼,对方从正面直接踢蹬,他的双拳不能硬接。对方双脚不仅力量十足,还穿着结实的运动鞋,而自已赤手空拳,这样亏大了!
胡飞双恢复先前的战术,一边招架一边后退,眼看就要退到阴影外边,这时,一团乌云遮住了太阳,使得整个比武场地陷入阴影之中。我们的胡飞真是幸运儿,关键时刻,连老天爷都帮他。看来今天,他或许能赢。
“我输了!”胡飞退了几十步之后,忽然开口认输,这出乎大多数人的意料之外。“按照比赛马规则,我早已退到阴影之外,我认输!”
苗俊、熊壮他们本来还在说些什么,听到胡飞的口气很坚决,也就不再作声。
高阳诧异的看着胡飞,沉默了一阵,“你没有输!”他意味深长的说。“我年龄还小,不敢说见多识广,就凭我连续参加几届武术大赛的经历来看,你的轻功是同辈中最俊的!——刚才,我使出的倒踢是我的保留节目,即便在比赛时也没来得及使出,这次,我居然用了!幸好这不是比赛!我现在终于发现它的弱点!谢谢!”高阳向胡飞鞠了一躬,带着张彪,拖着疲惫的双腿,默默的离去。
高阳的言行举止,令众人大惑不解,明明胡飞处于下风,自动认输,他还不承认,还要向失败者鞠躬,他是不是打傻了。
“他MD!什么意思!”狗少一跺脚,领着一杆人愤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