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杜什的部将不干了,这些人跟随辛杜什出生入死,早已血脉相连。
他们围住内侍不让走,无奈辛杜什还是命令他们退下,然后默默起身,跟随内侍出营而去,临行前回头一瞥北山,那一瞥意味深长,含有倔强之情。
北山的心沉了下去——都城路途遥远,即便快马也三天才到,不免担忧好友命运。
他不希望血腥历史再度发生,轮回二次上演,就如同不希望每当人类进化到水瓶座世代,便在失控科技引领下,丢失灵魂、走火入魔,心怀高等级的愚昧,大步奔向一条不归路!
他知道,那是一种愚昧,即便科技再发达,若无指引,也终是愚昧。
愚昧,总与疯魔、暴力、血腥相伴,血流成河、累累尸骨、无间痛苦,就是那画面的全部内容。
而坎农帝国正处于最愚昧黑暗的中世纪,这儿不仅有血腥,更有阴谋诡计,生活于法鲁西王朝,无异于把生命交给豺狼虎豹,利益就是践踏生命的全部理由。
人性深似海,容易开放的皆为恶之花,而善念偶一露头便消逝,旋即长眠不醒。
辛杜什上了辆车,四周都是都城精骑兵,北山默视骑兵队消逝在远方。
六天后,北山正与哈颂礼商讨军情,门外军士禀报:“君主特使到!”
二人出帐迎接,一名宫中内侍手捧诏令宣读:“君主念及将士在外征战辛苦,特御赐酒粮食、美女,犒赏三军!”
二人拜谢,北山命军士做物品交接。
内侍趁人不备,将哈颂礼引至无人处,交付密诏一封、纸包一副,内藏何物不知。
哈颂礼阅后大惊失色,内侍示意他不得声张,并当场销毁密诏,哈颂礼点头称是,内侍耳语一番后离去,说是返回京城。
是夜,哈颂礼宣布:军中摆宴庆贺,邀北山共饮。
中军大帐灯火通明,两侧摆满酒席,中间空地上,御赐美女翩翩起舞,舞姿婀娜、温香软玉、令人心醉,哈颂礼将军喜气洋洋,正与众将等候。
见北山进帐,哈颂礼一挥手,示意歌舞暂停,起立迎候北山。
北山坐定,哈颂礼道:“北山将军天纵英才,为帝国平叛立下汗马功劳,君主对将军赞不绝口,已明言,待彻底平叛,定将位极人臣,在此我哈颂礼代表帝国将士敬你一杯!”
北山道:“这全是将士们的功劳,我不过是帮了点小忙。”
“别谦虚啦,喝吧!”哈颂礼一饮而尽。
北山不假思索,端起眼前酒杯也是一饮而尽。
“怎么样,御酒不错吧?”哈颂礼和蔼地问。
“嗯,酒味甘洌,确是好酒!”北山答。
“那就再来一杯,歌舞继续!”
一时间,大帐内乐器齐鸣,一片欢腾声中,霓裳靓影分外动人。
三杯后,北山自觉天旋地转,刚要站起便沉沉睡去。
“没想到北山将军少年英雄,酒量却平平,看样子需要多喝点御酒!”哈颂礼戏言,帐内一片哄笑。
“来人,扶北山将军回营!”哈颂礼命军士将北山搀扶回去,又起身道:“诸将满饮,我看看北山将军是否有恙。”
哈颂礼跟随搀扶者到北山寝帐,军士们把他扶到床头躺下,哈颂礼屏退左右,用力推他:“将军,醒醒!”
如此三番,北山兀自不醒,哈颂礼点头,退出寝帐…
北山彻底昏迷,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正午时分。
睁眼一看,寝帐内四名武士守卫,帐外也被众军士围得铁桶一般,他不解其意,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武士不答,另一武士转身出帐。
北山诧异,意图起身,却发现已被绑缚的结结实实,他大惊:“这是为何?!”
无人回答,武士们围上来,他这才发现这些武士服饰与军士不同,他们是宫里的人!
北山发现全身衣物已被剥光,仅剩遮羞内裤,神经干扰器等防守物品尽皆不见。
片刻,哈颂礼将军到来,身后跟随一名内侍,后者正是颁布诏令者。
‘他不是返京了吗,怎么还在这里?’北山困惑不已,但很快明白其中缘由。
“北山将军,君主说有国家大计求教,特命护送将军返京”,哈颂礼目光躲闪。
身后内侍目光恶毒、眼含冷笑,此等表情他曾在内侍总管脸上见过,他们是一类人。
“哈颂礼将军,我们披星戴月、并肩作战,何以你也如此?”北山问道。
“老朽跟随先帝征战多年,对帝国忠心不二,君命不可违啊!”
“难道君命便是真理?”北山质问。
“我也是无奈啊,请将军见谅!”哈颂礼郝羞难言,一抱拳。
“将军,请您向军中诸将言明后,我好护送他进京!”内饰一脸不耐烦。
“好!”哈颂礼应道。
北山被长毯裹身、秘密搬到一辆车中,在车上,又被锁链与车内铁栏相连,堪称插翅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