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她表现出超人的能力,别人都以“神人”称呼她,虽然她坚决反对这一称呼,但拗不过这些人的热情,只好接受。
荒凉城子民虽心存感激,但很少与她近距离接触,因为总觉得她穿着暴露、不成体统,好像谁和她亲近,谁就和她一样堕落似的。
尤其是女人们,更是躲得远远的,一方面怕弄脏了她们,另一方面则是嫉妒心作怪。
一日,见四周无人,两个农妇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大着胆子与她攀谈。
“神人,你来自哪里?”农妇甲问道。
“呵呵,怎么说呢,这个…”,她欲言又止。
跟思想境界不同的人交谈,要格外小心,你说的真理很可能被别人误读,最终导致对你不利的结果,所以她踌躇再三。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农妇甲满眼狐疑,并且给农妇乙使个眼色。
“是啊,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农妇乙也追问道。
“我说了你们也不信”,她笑道。
“你把我们当什么人啦?”农妇甲嗔怪道。
“我来自另一个星球”,她很认真地说。
“什么,星球?”农妇乙大睁双眼,农妇甲也是一脸惊愕,两人面面相觑,显是充满怀疑。
“是的”,她笑了笑,“我们都是宇宙的一部分,有的生活在这颗星球,有的生活在那颗星球,我生活在太阳系的某颗星球上,而你们生活在这里。”
“星球,你是说我们生活在一个球体上,圆圆的?”农妇甲强忍住嘲笑问道。
农妇乙撇了撇嘴,偷偷白了她一眼,然后和农妇甲相视一笑,打算继续逗她出洋相。
“那你来自哪颗星球?”农妇甲问。
“一颗蓝色星球,那里有山有水,有大量的植物、动物,还有和我一样的人,有男有女;对了,还有很美的大海与陆地”,她目光投向远方天际,似在追忆。
“是嘛,那你们那儿的人都吃什么、喝什么?”农妇乙问。
“什么都吃啊,稻米、小麦、玉米等等主食,还有各类蔬菜,还吃肉,鸡鸭鱼牛羊肉,恩,还有海鲜;至于喝的嘛,就更多啦,除了酒,还有各色饮料,其实和你们差不多啦。”
“嘿嘿,那你说说,我们是什么星球?”农妇甲歪着脑袋。
“我们管你们的星球叫做‘蒙昧星’”,她看着二人。
“蒙昧,什么意思?”农妇乙挠了挠头。
“代号而已,没什么意思”,她笑而不答。
“那我们呆在星球上,为什么没掉下去?”农妇甲问。
“星球上有引力,而且星球很大,人很小,所以你感觉不到它是球体,也不会掉下去。”
两人终于忍不住了,放下手中活计,不约而同爆发出大笑。
她愣愣看着二人,不解地问道:“笑什么,很可笑吗?”
“你”,农妇甲指着她,上气不接下气,“你…你当我们是傻子啊!什么星球,什么引力,简直是…哈哈哈!”
她手足无措,好像做错了事的孩子般,涨红了脸。
“对呀,她…哈哈哈…她的意思是说,我们都是爬在土球上的小虫子,我们的房子就像蚂蚁窝,啊哈哈哈!”
“可以这么说,大概如此”,她有点恼怒。
“大概如此?哈哈哈!”农妇乙捧腹大笑,笑岔了气。
许久,两人停下来,农妇甲神秘兮兮凑到她眼前道:“姑娘,你是不是妖怪啊,说这些疯言疯语?”
她苦笑了一下,没搭腔,低头摆弄衣角。
农妇甲趁机与农妇乙咬耳朵:“你说这姑娘,长得也蛮俊秀的,也会些江湖幻术,只可惜脑筋不正常,是个疯子。”
农妇乙悄声附和:“是啊,可惜啦!”
“哎,神人,你这些本事都是跟谁学的?”农妇甲又问。
“什么本事?”她疑惑。
“就是你那些神奇种子、胭脂,还有那个会飞的圆盘?”农妇甲双眼放光。
“咳,在我们星球,很多人都会,这不是什么本事,至于那个飞行器,就好像你们这儿的马车,花钱就能买到。”
“怎么可能呢,你一定学过法术,要不…也给我教两招?”农妇甲满脸堆笑。
“你不明白的”,她摇摇头。
“不就是些障眼法嘛,故作神秘!”农妇乙在旁边再度撇撇嘴。
“咳,这些障眼法我们也见识过,那个北山伯爵不也是江湖术士嘛,他才神通广大呢!”
“谁?”她问道。
“就是我们的北山高人啊,他和你一样也驾着一个圆盘飞行,帮君主奠定辛杜什王朝的大业,现在住在北山岛,居然主动放弃功名利禄,哈哈,也是个既聪明又傻的怪人。”
“是吗?”她若有所思。
“是啊,他的幻术比你更强,是君主的好朋友”,农妇乙答道。
“那你在你那儿,对了,按你的说法,在你的星球…哈哈…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想笑,你在那个星球过得好好的,干嘛来这儿受罪啊?”农妇甲追问。
“是啊,那么好的日子放弃了,不可惜吗?”农妇乙装模作样。
这句话似乎勾起忧愁,她脸上露出伤感神色。
“哎呦,怎么啦,姑娘,你没事儿吧?”农妇甲大呼小叫,原来她听闻此言,不禁泪流满面。
“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啊?”农妇乙使劲冲农妇甲使眼色。
农妇甲连忙柔声问道:“姑娘,有什么烦恼忧愁,尽管跟我们说,大姐也是过来人,说不定能帮你开解开解?”
“是啊,说说嘛,说出来好受些,再神通广大,你也是个弱女子啊”,农妇乙兴致大增,眼看秘密就要被揭开,怎能不兴奋呢?
“是不是遇到负心汉了?”农妇甲诱导她,而且她们对此类话题最感兴趣。
“是啊,姑娘长得这般水嫩,是个男人见了就有歪念头,也是常事儿”,农妇乙嘟囔道。
“放屁,不许胡说!”农妇甲回身斥责,农妇乙吓得不敢噤声,吐吐舌头。
她擦干眼泪,缓缓道:“不知道说出来,你们是否理解?”
“当然理解啦,我们都是女人,只有女人最懂女人的苦啦!”农妇甲故意嗔怒道,好像不给她们讲这桩秘密,就是不给她们面子,就是侮辱她们人格。
“那好吧,反正我也压在心头很久了,心情无人过问,那我就说说”,她定了定神。
“快说吧,说不定我们还能出谋划策呢!”农妇乙目光灼灼。
“我来这儿本打算永不回去的”,她呐呐道。
“为什么呢?”农妇甲问。
“我回去就要面对一个抉择,我不知道该怎么抉择。”
“什么抉择?你可是神人呐,难道也有烦恼?”农妇乙怪腔怪调。
“两个男人同时爱上了我,我很难抉择”,她嗫嚅道。
“俩男人?”两农妇捂嘴偷笑。
“嗯。”
“那你喜欢谁?”农妇乙问。
“这正是我的苦恼所在,我…不知道…更喜欢谁,该选择谁?”她叹了口气。
“这都搞不清楚啊!”农妇甲连连摇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哪个能给你好日子过,就喜欢谁,就选哪一个呗,这有何难?”
她望了二人一眼,觉得实在和她们没共同语言,但语言惯性促使她继续说下去。
“他们俩,一个很有才、一个很有个性,都是我喜欢的类型。”
“才学、个性?都是扯淡,哪一个更有钱有势?”农妇甲高声道。
“我们星球已经没有这些概念了,大家差别不大。”
“什么,怎么可能,哪有差不多的,要么没钱没势,要么有钱有势,不是这个就是那个,概莫能外!”农妇甲觉得自己真的碰上傻子啦。
“算了”,她咬了咬牙,“我不应该和你们说这些。”
“咳,这孩子怎么不开窍呢?男人嘛,没有好坏之分,只有强弱之分,一定要抓住强者,这样你的下半辈子就有保障了!”
她再度看了俩农妇一眼,目光古怪。
“姑娘,我有句话想说,不知当讲不当讲?”农妇甲察言观色道。
她内心一阵厌恶:“有什么不能说的,刚才都说了这么多,再说一句又何妨?!”
“女人啊,可不能过早让男人得到,否则可就吃亏啦!”
“什么意思?”
“你想啊,男人就像爱偷腥的猫,吃不着他才敬着你,要是随随便便得到你的身体,就不珍惜,你就没有制衡他的手段啦!”农妇甲表情十分严肃。
“是啊,所以女人结婚前决不能让男人染指,哪怕把他憋死也要坚持到结婚为止,这样你才算是得胜啦,套住他!”农妇乙附和道。
她低下头没说话,俩农妇一阵嘀咕,然后农妇甲大着胆子问:“怎么啦,姑娘,难道我们说的不对吗?”
“呵呵,你们说的对,不过在我的星球,婚姻自由,任何人都能随时结婚、随时离婚,所以很遗憾,婚姻制约不了那些负心汉”,她淡淡一笑。
“怎么能这样子呢,简直…简直堕落?!”农妇乙发出真诚的谴责声。
“还有,我真的不愿意告诉你们这件事,可我忍不住,在我们的星球,婚前性行为很普遍,男女都不受约束,我们把它看成日后长久生活的试验和保障。”
“婚前性行为,啥意思?”农妇乙一脸困惑。
农妇甲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然后悟性极高地回答:“是不是结婚前就做那样的事情,就是很肮脏的那件事?”
“那样的事情不假,不过并不肮脏”,她瞪了农妇一眼。
“天哪,这是什么地方啊,太脏了,羞死人啦!”农妇乙呼天抢地。
“每个人一辈子都会做那件事,却偏要说它肮脏,这又是何道理?”她反问。
二人相互使个眼色。
农妇甲一直在冷眼旁观对话,此时插话进来:“姑娘,你可要洁身自爱啊,在结婚之前可不能随便把自己交给男人,这可是大姐的忠告,不可儿戏!”她边问边躲躲闪闪,好像生怕挨一巴掌。
她冷笑几声:“是的,我做过,而且不止一次,我和这两个男人都做过,因为我喜欢他们,我和他们做爱,既不是为了你们说的金钱权势,也不是为了得到什么利益,只为了快乐,我们都是干干净净的性!”
俩农妇不约而同指着她:“天哪,原谅她吧,这个亵渎神灵的女人!”
接着两人相互照应一句:“我们快走,离她远一点,这个脏女人…”
不出五秒钟,两人已逃之夭夭。
她望着农妇的背影,心情非常复杂,既有怜悯,又深感孤独,无人解语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