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越脸色铁青,手下的人也不敢说话。一起想昨天晚上那阵比急箭还凌厉的瓦片,众人心头就发寒。只那一阵子,便打死了二十多个兵,伤了四十来个。后来人家把青子收起来了,照样在那阵里如若无人之境,那掌力,隔了防牌都打得人大口吐血,自己再练二十处也示必能行,有谁敢去追?不追的话司空城那里也不好交待。
  走着走着,却遇上了给丐帮送银子的王立。
  相互一个眼色,王立上前便问:“孙兄,你这是去哪了?”
  孙越脸色极是难看,还没说话,从旁边的却伸过来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转眼一看,却见那人戴了竹笠,压得极低,王立是这一行人中个子最小的一个,他也只见了那人的两只眼睛。
  商千刀。
  “商大爷!”
  听了这三个字,一行人像是给人在屁股上死命扎了两刀子一样,差点就跳起来了。
  孙越见商千刀左手遥指自己的腰肾,心头往死里了骂商千刀的十八祖宗,只是可惜的是商千刀的十八代祖宗连他自己都有九成九的是不认得的,总是无用。
  商千刀看了那孙越的脸却忍不住笑了:“孙大人,你可是怪我么?你想想,昨天若不是我见机早,我只怕死得比竹林寺的那些人还惨罢!!”
  孙越一呆,说不出话来。
  商千刀手垂了下来:“小人这次来找各位,是想跟各位说一件事的。”
  王立问:“商大爷,您请讲!”
  “孙大麻子不是杜奇风杀了的。”商千刀陪着笑,“城防营的人也不是他杀的。昨天晚上杜奇风一直同我在一起。刚刚才分手,你们还不知道他是去找那姓马的化子了么?那树上写了杜奇风名字的布还是我挂上的呢!刚才我也看了孙麻子的剑伤,我可以说,那人用剑比杜奇风高得多了,我根本就不是那人的对手!”
  王立一呆:“世上还有这样的高手?”
  商千刀一脸的自嘲:“你当我是危言耸听?你觉得我捧了别人对我有什么好处?”
  “那你是怎么瞧出来的?”
  商千刀一笑:“这个么,我说了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明白,我瞧的是那一剑的剑意。你们的司空大人,他是一定懂的。”
  王立还要再问,孙越却冷冷地道:“商大爷找小的要说的就是这件事?”
  商千刀笑着:“是!”
  “那你也说了,小人们也知道了。商大爷你请罢!”
  商千刀一怔,笑了:“有意思,真有意思,各位老爷,草民这就告辞了!”
  王立想不到商千刀就真的走了,老半天,眼中还是那死都不能相信的神色:“孙大哥,你赶他走?”
  孙越淡淡的道:“你不是都看到了?”
  “他真的走了?”
  “废话!”
  “怎么可能呢?他怎的真的被你我这样的人都能赶得走呢?”
  孙越冷笑:“你认为我们有多了不起么?人家那是根本就没当我们是回事,我们这样的人只怕就职是跪下来求他跟我们一般见识,他也示必理我们呢!”
  众人听得有些懂了,又大多不懂,一时无话。
  燕震一整天都是脸色发白,虽说他杀了孙麻子是清理门户,但他最先想的还是要他作的帮手的,最重要的是,孙麻子毕竟还是同他一起出生入死过好几次的!
  白天有些伙计模样的人来敲自己的门,但一眼他就瞧出了那些人是江湖人,后来一个伙计也告诉了他,有人杀了丐帮的马长老,众弟子是来找人的。他自己一肚子的事都没个头绪,虽听了马天行的死信,也只是吃了一惊,觉了可惜,随又放开。
  晚上,燕震打发了进房收拾碗筷的伙计,自己关上门,找好了夜行衣,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要做什么,自己应该做什么,换好了之后却只是坐在桌前发呆。
  坐着坐着,他又忍不住站起来,想要出去,可一到门口又停住,皱了眉,绕了桌子团团的打起了转。
  转了半天,他又从桌前到门口来回的踱步,走得自己都心头发烦,还是停不下来。
  直到了半夜,他还是没有出门。
  想了一想,干脆回身和了衣裳又倒在了床上,只刚一躺下,便听到了外面一阵极强的衣袂带风声:这人是谁?这样厉害的轻功,只这风声,便是军掌声旗尽力舞旗,那风响也未见比这强多少。
  以这么多年的阅历,他明白的是什么人练的什么样的功夫。轻功都以轻灵为主,这人的身法中却显出了极刚猛的气势,定然是个火爆性子。
  这样的人能练得武功高到这样的地步,实在想不出是谁了。
  那人也不在意自己的行踪给人发现,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燕震想到了屠百城。
  那人直向后面飞掠而去,燕震心头一动,开了门。
  门只开了一线,他的人却早出门了三四丈,门也在瞬间悄然无声的合上了。
  从那人的背影上就见那人背交叉背了两把剑,他毫不掩饰迟疑地就上到了后面第三重院上是房顶。
  下面住的人纷纷乱喝拨了兵刃从门内出了来,旁边的房门也开了,同样的出来的都是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