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城脸色一变,但在这不到一个时辰里听了太多惊心动魄的事,反倒沉住了气:“听过一些!”
  人厨子又是一声长叹:“反天会现在的主脑就是当年的七杀手!外人都人说七杀手里只是七个杀手罢了,谁又想得到七杀手在外只有七个人杀人,但实际上里头高手之多,多得叫你想都想不透呢!当年江南铁剑世家的人明明都重伤了要命老四,可是不到三天,关外落日马场的马正却正是死在要命老四的枪下,你也要想想,江南到关外,岂是三日可及?何况袁人庆一剑已是穿透了要命老四的左肋,那样的重伤,纵然是半年也根本没法子下床的!他们有八个杀人王,七个帐房先生,八个杨三,十三个要命老四,九个武老五,十个六六大顺,二十四个跑路小小。你们就是把他们七杀手都亲手杀了亲手把他们都煮得熟了来亲自吃到自己肚子里头了,要么是帐房先生,要么是要命老四,再不然六六大顺,总之都是七杀手里的人还是要来找你们,你也迟里还是要死在七杀手的手里。换个说法么,就是你说不定杀死了跑路小小,而一把刀子插进你肚子里的还是跑路小小,这样子说,你明白了么?替身?”
  司空城一干人听得一头冷汗如雨直下。
  人厨子道:“老子知道这事,就只是因为老子的老大就是帐房行生中的一个!他们两年之前改头换脸成了反天会,里面的主脑人物虽然一个个都是老东西,却更是老江湖老怪物老妖精,老子见了他们的面都只怕自己跑得慢了,你们这帮老爷竟然就敢惹他们,老子服气了。”
  那少年给商千刀一阵推拿,最后扶了他起来,空出左手一拳击在他的后心,商各刀这才哇一声从嘴里吐出一大口潮红的淤血。
  那少年道:“大师哥呀,你老人家是怎么惹上大伯门下的那帮坏蛋的?你莫要哭,先说给我听好不好?小弟帮你出气!”
  商千刀得了这个小师弟一阵推血过宫,这才能说话:“这还不是愚兄想要光宗耀祖振作门庭官迷心窍想要升官发点财么!你不知道呀,我那笨徒弟也就是你的师侄,人整他妈一个都是笨蛋,他老子更不是东西,先前的年节孝敬的银子还可以,但特么的那老贼爷两个越来越不像话,害得我都要自己出来赚钱了,说愚兄我没教得他儿子武功高强,连个武进士都中不了,特么的,就那小杂种的熊样,中个武举都是用钱换来的,武秀才不差不多,一套大洪拳那么简单,硬是练了三年都没会,这能怪得我么?你没到我家去,你师嫂都骂得老子要疯了。妈的,师父呀,说实话,徒儿也正想要把那小贼送来给你吃呢!你吃了那是吃得正好呀!”
  商千刀虽然是答非所问,人厨子居然也耐心听了下来。
  少年就接口说道:“然后老爷们一找你,你就出来了?”
  商千刀大的赞叹:“小师弟你好聪明,这里头的关节你居然一想就透,实在是厉害,不错呀,就这样,我就惹上反天会的人了!只是师父,怎么我还有个大师伯在反天会,就从没听你老人家跟我讲过呀!?”
  人厨子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要不要老子把当年搞了几个女人也向你老人家禀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商千刀说不出话来了。
  “乱石山上的屠百城是什么来历你们可知道?”人厨子又问,那样子显然是也只有他知道了,“屠百城的师父就是当年长江水路上的水止飞,只是这小子武功练得还不坏,但头脑简单至极,水上飞临死前又要他立下了毒誓,不保镖,不入公门,那小子天生的又怕水,所以只有落草当强盗了。”
  那少年一把抓起地上小孩子被蒸熟的人头,对了那带笑死白透灰却又被油酱染得腥红的脸死看,嘴里却流出了口水。
  这许多的事连商千刀也是头一次听人厨子说起,不自禁的全身汗浸得全身衣衫都湿透了,浑如刚从水里面被人捞起来的一般。
  那少年也是半天说不出话来,终于,才道:“那姓向的说是大师哥可是挑了反天会的总舵的呀!老爹,这回你完了,我死了。命好苦呀!”
  人厨子听得一下子就跳了起来瞪着他儿子:“你小子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少年却不敢再说话了。
  司空城咳了一声道:“前辈,可否听晚辈说两句么?”
  人厨子眼睛都红了,厉声道:“你小子有屁就放!”
  司空城硬着头皮说道:“现在我们同了反天会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与其责备商兄,不如此时先商定应对之策,总也好过事到临头手忙脚乱的全无准备罢。”
  人厨子瞪着眼问那少年:“你说是那姓向的小子也来了济南?”
  那少年老老实实地道:“是呀,在东门外我看到他的。一听说我是大师兄的师弟,当时就动了手想要抓住我逼大师兄出来!要不是一队贡队从北京回来正好冲开我们,只怕你的儿子我真被他就抓住了,姓向那王八蛋也不是好东西,那么大的一个大人居然就来欺负我一个小孩子,一点身份都不顾。”
  人厨子狠狠瞪了商千刀一眼:“要是老三真被那帮人抓起来了,老子就把你剁了成肉酱喂狗!”
  商千刀连个屁都不敢放了,只是可怜兮兮地看着人厨子,那样子真是要多乖就有多乖,瞧得司空城好气又是好笑。
  人厨子转向了司空城:“大官老爷,这回可不好了,那帮人一个比一个难惹。你老人家可有什么妙计来对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