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十月,弥漫着秋的气息。瓦蓝瓦蓝的天际,几朵白云悠闲地飘浮着。丹桂十里飘香,只要轻轻吸上一口气,就能吃进一嘴的甜丝丝的香气。在这个如诗如画的季节里,在一个风和日丽的艳阳天,张珊珊穿上美丽的婚纱出嫁了。
新郎倌和伴郎等一干人等被张珊珊家一大帮子亲戚及伴娘堵在门口,双方你来我往,唇枪舌剑,正展开饶有生趣的“拦门”口水战。几经周旋,新郎倌终于突破人墙,冲进门来。新娘子娇颜盛装坐在房内,艳丽得不可方物。她俏生生地望着他,“慢脸笑盈盈,相看无限情,”新郎倌忍不住一个箭步走上前去,把手捧花献上,然后单膝跪地,向新娘子求婚:“珊珊,嫁给我吧。”
新娘子欣然拉起他,任他将她拦腰抱起。今天的他身穿黑色新郎装,剑眉舒展,星眸含笑,英俊得让人几乎不敢正视。他把她抱到张家二老面前放下,看她和二老话别,和她一起聆听二老的殷殷嘱咐。随后,舅老爷抱起新娘下楼上婚车,新郎倌一路护着,那专注的神态引得众家未嫁女一阵芳心乱颤,再一次感叹为什么好男人总是别人家的。
楼下,爆竹声声震天响,满脸喜气的新郎倌迫不及待地从舅老爷手中接过新娘,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入婚车,自己绕到另一边,帅气地拉开车门,也坐了进去。婚车慢慢开远,带走了一切的祝福与艳羡。
拍了一个下午的外景,他们终于在日暮时分来到了举行婚庆典礼的酒店。两人站在酒店大堂迎宾,出色的外形,登对的样貌,顿时惹来一阵赞叹。和他们一起站在大堂的另外几对新人见此情形,纷纷与他们拉开距离,另寻一隅再行迎宾。身为伴娘之一的王国英笑嘻嘻地凑近新娘子道:“珊珊,这里倒成了你们俩的专场啦。瞧见那些嫉恨的眼神没有?有没有觉得特神气,特得意,特风光啊?”
张珊珊一边维持着快要僵掉的笑容,一边低声回道:“如果他们知道,我也和他们一样特累,特紧张的话,我想他们的心里一定会平衡很多。”
王国英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今天她好歹得装一下淑女:“有什么好紧张的?珊珊,比这更大的场面你都经历过,还有什么可怕的?”
张珊珊知道她指的是高中时,她们曾经到市中心的大广场参加文艺演出的事,那时候人山人海,她们却不曾怯场。她摇摇头,说:“那怎会一样?”
王国英还想再说什么,却来了宾客。张珊珊笑着接受祝福,并请王国英将宾客迎到里面,大小姐只好咽回了到嘴的话,乖乖办事儿去了。一只大手握住了她微微汗湿的右手,张珊珊回眸,对上了他关切的眼神:“别担心,一切有我。”她心中一暖,笑容终于自然起来。
迎宾结束,他们来到举行典礼的大厅。小花童已经准备好了,仔细一看,那女孩子不正是钱瑾萱小朋友吗?她拉着张珊珊的婚纱,羡慕地说:“舅妈,你真漂亮!我长大以后,也要穿婚纱,当新娘!”
张珊珊转身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说:“园园当新娘子一定比舅妈更漂亮。”逗得小姑娘笑眯了眼睛。
庄严的婚礼进行曲响起,张珊珊挽着慈父的手走向李志杰。近了,近了!她迎向他深情的目光,笑容油然绽放。张爸将宝贝女儿的手郑重地交到女婿手中,李志杰紧紧地握住。他们手牵着手,一起缓步来到了台上。司仪已经笑容满面地等待着他们了。
……
结婚实在是一件很磨人的事儿,特别是在婚庆仪式上,他们还得接受司仪种种刁钻的拷问。
仪式终于得以进入下一环节。典礼结束以后,新人一桌一桌地敬酒,并接受宾客的“刁难”。当地的风俗习惯是,婚礼上宾客们闹得越起劲,往后小两口的日子就过得越红火。所以,结婚这一天,无论别人怎么闹,新人们都是不能翻脸的。于是,就只见新郎新娘时而情歌对唱;时而新郎背着新娘满场子跑,一个傻兮兮地用方言喊着:“今天我李志杰娶老婆了。”一个囧巴巴地用方言叫着:“今天我张珊珊嫁给李志杰当老婆了。”时而又听新郎用十几种不同的方式向新娘示爱;时而两人被闹得当众接吻三分钟……宾客们笑声连连,现场气氛甚是热烈。
酒足饭饱,兴尽而归,宾客们开始告辞,李志杰夫妇站在大厅出口处送客。就在他们感叹总算快解脱的时候,李志杰却又突然绷紧了浑身的肌肉,张珊珊不明所以地看了看他,一转头,就见赵光明站在他们跟前。
男子伸出手:“恭喜。”
张珊珊正想握上去,李志杰却抢先一步截住了他的手掌:“谢谢。”
两个男人的手很快松开,一个插进了口袋里,一个把手背到了身后,贴着衣服擦了擦。张珊珊好笑地看着自家男人幼稚的行为,回头对赵光明说:“光明,谢谢你今天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赵光明笑得深沉:“珊珊,只要你觉得幸福就好。对了,这个也该物归原主了。”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放在手心。
李志杰一看,气泡咕咚咚地就开始往上冒。他略嫌粗鲁自赵光明手中抓过东西:“是该还了,不属于你的就永远不会属于你。赵医生,好走。”
张珊珊蹙了蹙眉:“光明,这……”
赵光明突然抱住了她,在耳边轻喃了一句,又迅速放开,不理李志杰气得发青的脸,他挥挥手,洒脱地走了。
张珊珊怔楞了一下,不禁笑开了,心中默默祝福:“光明,你也要幸福。”
李志杰在一旁酸得牙都快掉了:“别看了,早没影儿了。”
张珊珊笑微微地伸手握住了他的大掌,他轻甩了几下,到底还是没骨气地任姑娘抓着并牢牢地回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