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是一件非常神奇的事情,遥远的让人感觉到心疼。因为传说有许许多多不同的故事发生在不同的时候,因为有人选择了传说的深度,所以有人就会因为传说的事情变得多疑和猜忌。我们面对的命运就是如此,所以,当所有的传说放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们就需要,好好的掂量一下。究竟该怎么做了。
这一年的冬天还是来了,在所有人猝不及防的时候,安静的降临,不滞留任何绵长的尾音,来得如此干净利落。这一年的冬天,相信应该格外凄婉,所有众人廖辅的希望和扑朔迷离,终究会落此为安。
呼啸着携带寒冷和凛冽的北风,夹带着纷纷扬扬下起的雪。这个时候的白天走在陌云城的街头巷角,不顾来往人的诧异的目光。他挺直了身子没怎么去抖落身上的雪,只等待雪花安静的落满他的头发,衣角以及身体的某处。
这让白天想起很久以前听到的故事,关于黑名的。这是苍澜大陆上唯一流传至今的故事。神秘却带有着微微的腐朽气息,也许因为故事流传的太久,所以到现在出现了很多版本,已经没有人知道故事的最初或者那些故事的原委已经鲜为人知。但是,这段隔尘的故事,似乎昭示着和白天的牵绊。
那同样是在一个雪花绽放的季节。
也同样,关乎着白天的轮回和黑名的命运。
那年的冬天,这里开始下雪。突如其来,仿佛隔着蒙蒙的天宇,蔓延进入每个人的心中,更加肆无忌惮地融入白天的命运中。多年后的又一个雪日,似乎站在这个岔口的白天,更加留念命运带来的羁绊。
在很多人的记忆里,早就已经没有了雪的概念。从他们惊悚的眼里,他们看着漫天逐渐飘落的轻盈纯白的雪花如同看着怪物一般。悲伤无休无止的刻进血肉之躯,流畅在血液里,满是悲伤的载体。
但是这不怪他们,因为这里的确很久没有下过雪了。雪这种事物在人们的意识里逐渐模糊,最后直至完全的遗忘。再次相见时,脸上所能表现的,只是好奇,然后是惊悚,然后看多了就无聊了,便不再管它,形同陌路。
因为这里从很久很久以前遗落的气候就只有一个,干旱。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这里干旱枯槁的的出奇,很少有人能在这里发现春夏秋冬的四季交替,四季如夏始终不变。仿佛等待着一个人,一个英雄般的侠客,等到解救了所有的悲苦,四季交替,源远流长。
因为实在是没有出现那个所谓的英雄侠客,所以这里几乎没有怎么下过雨,而现在,却莫名其妙的下起了雪,不得不引起人们的惊恐。是否意味着风云变色,乾坤逆转。
唯一没有顾虑的是一群乳臭未干天真得发白的小孩。他们在雪地里奔跑着,笑着,嬉戏打闹着。脸蛋被冻得通红通红,看上去甚至会觉得有一点点可怕。
但是他们自己却没有注意到,他们没有时间注意。因为他们此刻最大的乐趣恐怕是用不到成人一半大小的手掌,小心翼翼的插进已经凝固的有一点坚硬的冰雪混合物中,用力的抠出一点点,然后放在眼前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这些素昧平生的东西。接着捏着融化了一点的白色小团架在鼻子前嗅着,结果自然不会闻到任何味道。最后在一翻激烈的内心斗争中代表着善恶的正反方的一直互相争论着,最终还是禁不住诱惑,轻而易举的突破了心底的那座马奇诺防线,将融化的所剩无几的最后的一跟救命稻草丢进了嘴里。
小小的雪团被丢进嘴后瞬间融化成了温热的水流顺着喉咙流淌进肚子里。毫无悬念,而没有尝到任何味道的后果是,不满的表情在他们的脸上显而易见。
而这些都被站在不远处的人尽收眼底。接着从一个全新的角度来观摩着这个世界。
大雪纷然飘落,让白天想起了很久以前关于樱花的回忆。一个是粉红色,一个是惨白色。一个象征这此后逐步温暖的日子,一个则代表了那些日渐冰冷的回忆。
雪花很轻很柔软,所以可以被呼啸而过的北风轻易的骗到。脱离了原本的轨迹,飘向深不可知的远方。如同春天的蒲公英一般。雪花也开始放肆的耀武扬威,冷冷的砸在了无辜的路人的身上,然后借助温差使自己融化成水,最后徒留刺骨的寒冷。
像很久以前听说过的,那个流传了很久的农夫与蛇的故事。尽管在这里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但是还是要一一道来,期待故事的委婉发展。
所以所有的路人都会形色匆匆,剩下被称之为傻的一群小孩子在做着似乎是“伤天害理”的坏事。那么,另一个天字第一号的大傻瓜估计就是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的人了。
一身的黑色。黑色的鹿皮靴,黑色的风衣,即使是在这样的天气里,他都是这样着装打扮,看似杀手。
宠辱不惊冷暖自知的杀手。
所以他才会穿着单薄的衣裳吧。他拥有着留得很长的黑色的头发,从头顶向四方披散下来不带任何修饰,眼睛里溢漫着深邃,黑色的瞳仁炯炯有神,如同黑夜里不灭的孔明灯。而周围密布着深深浅浅长长短短的淡红色的血丝,丝毫不像那帮孩子清澈的瞳仁一般无暇不染。
看不到他的脸,因为被一块面具遮盖,同样是黑色的。那块面具不大,但是可以包裹起他的半张脸,从头顶毛发的边缘开始,一点一点的向下延伸,然后由左眼的下方一到两厘米出开始斜飞,包住整张右脸。
整张面具完美的贴在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空隙,或者间隔。如同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只有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睛突兀的暴露出来。这样的隐匿十分精巧,更加可贵的是,遮掩了那不可触及的伤疤,一点点烧灼的烙印离蔓在脸颊,被面具覆盖,仿佛什么都没有,又给人惊戾的假象。
可以看出他是位职业杀手,精通各种武器。诸如,剑刃,因为在他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的连接处是厚厚的老茧,这是抽刀过程中右手握住剑鞘,然后在刀刃划出的时候被划伤的痕迹。久而久之,便磨出了厚厚的老茧。
同样的,在他右手食指与中指的第一关节处也被磨出了厚茧,这是挽弓劲射时被箭头反复摩擦所留下的痕迹。这样的证据还有很多很多,他的靴子上,浅浅的痕迹,嘴唇上徒留的紫青色的印痕,等等,都可以说明,他是一位杀手,冷酷无情的杀手。
在他的身旁的一棵杨树,大雪已经完全将它的枝桠缝隙充实的填满。甚至都不能认出它还是一棵树。在这样的背景下,潜移默化的和这个人融为一体,天地伊始,万物同一的境地。
杀手从容的站在风雪之中不变如松。然后,在凝望了远方良久,方才渐渐举起手,学着孩童,从树上抠出了一点凝固的冰雪。放在眼前打量,放在鼻子前小心的吸嗅着。在确定不会有毒后迅速的扔进了嘴里。然后只感觉那一小团冰雪熔化成寒冷侵蚀着舌苔。
然而他的脸上却不会有任何的表情,哪怕是一丁点细微的变动都没有,如同他事先演练过很多遍的动作一般,精密的掩藏起来。
之后,除了他喉结处的偶尔的翻滚,再也看不到任何动作。而他,也在风雪即将将他淹没之前,就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了。转身的那刻,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滑落在雪地,瞬间融化了枯枝上的一朵雪花。
而现在白天感觉他自己和那个黑名差不多,或许,冥冥中自有安排的则是黑名和他,注定本是一体,本是相同的循环。带着行尸走肉一般的躯壳站在堆积已久的雪地上无话可说,看旁边的雪一片混沌和惨白。不懂得停留,同样跨不出去该走的步子。
因为白天已经无处可去了。形单影只,浪迹天涯,无家可归,颠沛流离。
此时的白天只能寂寞的穿梭游离在这陌生的世界,其余的,一概不知。
事情的起因,被他紧紧的握在掌心。那是一条项链。或许,是被赋予伟大的见证的项链,又或许,只是白天交换命运却又不得不受命运摆布的产物。
龙骨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