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铭雅唯唯诺诺地静坐于汪兴南的身旁,面颊上还余留有些微哭过的泪痕。分明外边仍然是车来车往,仍然是喧嚣嘈杂,可是车内却是诡异的沉寂。
她内心不断颤抖,等候着汪兴南张嘴说话一般,她十分地忐忑。
他也许永远也不会明白,自己不讲话的模样比开口了更使人害怕。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冷冷地道:“这次是头一回,可是我希望以后不会再发生。”他没有看张铭雅,面颊毫无表情表现出来,“我可没兴致再给你收拾残局。”
汪兴南的口吻听上去是如此地疏淡平和,张铭雅的手相扣着搅到一块儿。低垂着眉,生怕和他相对。就是如一个知错的小孩子,诺诺地颔首。
轿车平稳地停到了一所高级娱乐厅的门前,汪兴南精致走出车外,完全没管背后忙跟过来的张铭雅。
在接待员的指引中,几人七绕八拐地进入了一个高档的包房。
里边早已坐了一群人,看来今夜早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们。便见几个服装同样高贵,年龄大概四十来岁的男子正让一些妙龄女子纠缠着。
这些女子大都穿着性感的背心,迷你裙,差不多是栖身于男人的大腿上。一阵浓烈呛鼻的酒精味道在包间内弥漫着。
看他们出现,连忙上去迎接汪兴南,“汪总,您现在才到,咱们可都恭候很久了啊。”边说着,瞟了一下身边一位长得很妖艳的女人,意指她前去服侍。
女子明意后,朝着汪兴南娇艳地笑了,折身便坐到汪兴南的身旁,胳膊自然地闲勾上汪兴南的肩膀。拿起桌面的杯子,送给汪兴南,“汪总,让苏珊唱一首歌送您,好吗?”
汪兴南把杯子举到嘴旁,盯着她妖娆的神态饶有趣味地会意笑起来,好像在期待她的精彩表演。
张铭雅尴尬地被汪兴南晾在一边,眸子随意地瞟了一下他旁边的女子后,重新把注意力收回到包厢内的宽大液晶屏幕前。
甜美温婉的嗓音在包房内高声回荡着,张铭雅收了全部心思,认真地聆听向那位叫苏珊的女子那特别动听的清脆歌喉。
柔嫩雪白的指尖,不易察觉地垂放到皮制的深色座椅边,随着曲子的节拍,手指轻轻地含带规律地于她身旁击敲。
一首唱完,张铭雅的心倏地一惊。这是敲击暗号!
依据那唱歌的人曲调的缓急,她精准地解读到了讯息。
就是:三天后,动手!
张铭雅停了停,抬眼对上高歌地女子。目光于眉眼间交替,含义似是在讲:夜莺,冰狐已顺利接收到安排!
夜莺满意地在嘴边兀自浅莞,拉回眼神,接着扮演她今晚所饰的舞女苏珊这个人物。
如同一只乖张的宠物,瘫在汪兴南的怀中,要他给予自己奖赏似的,“汪总,苏珊唱歌好不好听啊?”嗓声有些嗲意。
汪兴南笑了,指尖抚过她漂亮的脸蛋,描画出完美的线条。淡淡地吹气出声,魅惑地道:“婉转如莺。”
张铭雅瞧着如此暧昧缠绵的场景,顿时觉得想吐。环视周围,尽是淫糜不堪。霓虹暧昧,活色生香,瞬间令她产生几乎要透不过气的闷慌。
汪兴南瞟了一下她,便看到她的面色窘迫至了极点。阴恻恻的笑容微微呈现,然后一下从夜莺的手里拿过话筒,递到她的手边,“你去唱歌。”
说着扭边头朝着怀中的佳丽夜莺说:“你来点歌吧,我想听她唱home!”
听他如是说,张铭雅的脸色稍稍一愣,艰涩地回绝说:“我……抱歉我不会唱这歌。”
他倏地扣住她微微颤抖地肩膀,“你不会么?”冷笑道,“那你就随着曲子哼吧。”
他恶毒地盯着张铭雅,瞬间她的眸子似有情意在涌动,这是眼泪,这是这个女人为别的男人而流的眼泪么?自己在为何恼怒,又在为何嫉恨,然而他此刻当真连砍人的火气都存在。
她怎么能让自己一回又一回因她走火?
“要是我非要你去唱咧?”他冰冷到能够结出寒霜的嗓音兀自在耳边传来。
张铭雅咬紧着嘴巴,几乎要渗破血来。
汪兴南,你怎么可以这么绝,为何要强迫她呢。他莫非一定要看见她难以自持的模样,那才会开心一点地放过自己么?他分明一切都清楚,竟还非在她跟前不断地提到那个刚刚才让她狠心拒绝了的男子。
那一刻,她仅感到羞愤不已。包房内的空气在瞬间便降到极致。张铭雅一下支起身体,折身就欲夺门逃走。
“张铭雅,你跑的试试!”冷冽的呵声在包放里听着有点吓人。
听到这句话,张铭雅只得里在包房的门沿边。呆呆的站在那,泪水此刻早就化成点点地星子,模糊了她一切的景致。
汪兴南立起身自,屈身再次拿起桌面的话筒。来到她跟前,“把它给唱到结束!”
那语气中带着恶魔的引诱,同强制的气场,丝毫不允许她推脱。
张铭雅嘶哑着嗓子,唱出含糊的歌声,难以辨别,仅感到似是低哑的哀哭声合着歌曲混杂到一块儿。
Anothersummerday,
Hascomeandgoneaway
InParisorRome
ButImannagohome
Mm~
Maybesurroundedby
AmillionpeopleI
Stilefeelallalone
Andjustmannagohome
Imissyouknow……
年轮似乎已转过了几个世纪的漫长日子,两人在夜不归宿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如电影似的在脑海清晰地放映。
两人一块儿立于街边如傻瓜一般,安静地聆听了这首叫home的歌
两人一同描绘着对于家庭最美好的构思。
两人一同在电话里说着超无聊的话题……
涩涩的潮湿液流,淌到嘴边,她实在无法承载任何过去了。曲子渐渐地终了,她扔掉手中的话筒,折身跑出了混乱的包房。
张铭雅一路狂奔,泪水愈发毫无顾忌地夺眶而出,支离破碎的心痛到无以复加……
汪兴南怒极却笑地立于包厢内,眸子里射出恐怖的光采,“都给我滚出去,”全部的人好像还未回望,他突然一脚踢在了跟前堆满杯瓶的台案上,咆哮道:“所有人都滚啊!”
全部的人让这只发狂的野兽给惊吓到了,顿了一下,原先坐于那儿的其他几个男子,突然拍了拍在身旁女子的大腿小声道,“听话,你们先去外边。等一下,咱们再去找你们。”
接着,那群女人急忙跑出了包间,生怕落后了会成为汪兴南的出气筒。
夜莺走在末尾,双眸久久地凝视着汪兴南。唇角微微一撇后,折身离开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