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清风分外怡人,可是张铭雅此刻却没有一点察觉到。吹干的泪水在脸上看不出任何踪影。她顺着道路盲目朝前走,好像被人挖空了心,不清楚自己要往哪里去,又或是该往哪里去。
也不清楚走了多长时间,更不清楚她现在在什么地方。蓦地,抬眼看到有一个酒吧,横挂在门上的霓虹招牌上写着:夜不归宿。四个惹眼的红字。
铭雅的嘴角苦涩地抽咚一下,重重地吸了一口凉气,折身推门迈进酒吧。
她环顾四周一遍后,居然半个人影都无,这才估摸着可能是由于白天酒吧不做生意的缘故。但是此刻不知为什么她非常想饮酒,尤其想喝醉,甚至醉死。她再也不想去面对罗刹里的那些人,再不愿面对她那十恶不赦的养父,再不愿看到那个魔鬼!
她只愿自己是一个简单不过的普通女人,要是如此她现今可能也和其他人相同,挽着情人的手散步于校园中也说不定。但是即使这么小小的愿望,她也没办法实现!
她寻了个接近吧台地座位正要坐,就听到有人道:“对不起,女士,本店还未营业,请您夜间再光顾。”
张铭雅寻声看去,只见一个年轻的大男孩正在酒台整理物品。正要开口时,一位长相很是养眼的男人从隔间二楼的阶梯上徐徐走下。
“你先走吧,我去招呼顾客就可以了。”男人朝着正整理吧台的男孩道。
“好的,老板。”说罢,丢下手中的活儿,走出了吧台。
递来一罐黄色清澈的酒摆在张铭雅的跟前,“小美女,不开心?”那个男人轻笑,身体随意地半覆在台面上。
她没有出声,只是一下把那杯酒直直地灌进了咽喉,“满上!劳驾。”男人莞尔,又递来一杯,张铭雅瞧也没瞧仰头就把杯里的酒又喝空。她拿起酒杯递给男人,仿佛在无声地命令着,再加一点。
男人嘴角若有所思地浅浅一弯,“小姑娘,买醉是不能解决事情的。”
张铭雅抬眸,冷嘲,“哈,世间竟然还有劝客人少喝点的卖酒老板?”铭雅摇了摇手中握着地酒杯,“或者你怕我买不起你的酒?”
“自然非也,只是到这儿喝酒的顾客很少有如你一般的?”看她面颊开始现出红晕,微有醉意,“喝完了就走吧,这儿可不是小丫头该来的地儿?”瞧她一身行头就不似老是在外边混的姑娘。
说罢,他折身就要再次上楼,“诶,诶!”看他要走张铭雅赶忙想叫住男人。
他稍稍侧脸,看她摇晃着步调不齐地向他迈步过来,“我说你怎么回事啊?贵客我还没喝好就……”响了一个大酒嗝,“你就开赶?”
还没走近,她就一个趔趄撞上了身旁的桌脚,差点摔倒。好在他及时上前,才把她稳稳地接住,令她落到了他宽大的怀中。
就这么几秒的相拥,令他感觉此时自己仿佛抱着一生最宝贵的物品一搬,那么温柔小心,那么关心呵护,生怕伤害到她。
似乎有点不适,张铭雅不安地缓缓自他的怀中挣脱出来,朝着他轻轻一笑。那一刻,他的心便立马融入她天真的笑容中。她的笑是如此的可爱,是如此的干净。令他久久地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丫头,你没事吧?”他出声问道。似乎她真的酒量很低,他换了最低度数的啤酒给她,但即便如此都还是把她喝醉了。
张铭雅一下推开他捏着她肩膀的双手,口中发出含糊的呢嗄有喃,“我肯定很好啊。”站直地身子还摇摇摆摆地不能稳固。
他莞尔,“唯有醉酒的人,方觉得没醉!”语罢一把把她抱上,撞开了楼上的房门。
待张铭雅一觉醒来时,才突然发觉自己睡在别人的床中。即刻从床上起身,看房间无人,思忖着还是走为上计。刚关上房间,打算下楼开溜,忽然一个男性的嗓音自身后传来。
“睡醒了?”铭雅被意料之外的的人声吓了惊。只看一位身着蓝色衬衫,长相很是养眼的男子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将这个饮下再回去吧?”拿给铭雅一碗参汤。
“多谢!”铭雅不能推却地接过递来的参汤,抬头就喝光了,还差点被呛住。
呵呵呵……他不禁笑出声,张铭雅一脸惊诧地望着他,他调笑地说:“你想走也不必这么心急啊?”
她窘迫地露出一丝呆滞的微笑,折身匆忙下楼。这个地方不能久呆。
他静静地转身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双眸闪过一抹无法言寓的欣喜,真是位可爱的女子!
走出夜不归宿,她才能够深深吐气。她使劲摆摆头试图令自己马上精神起来。她究竟在干嘛,好好的为何会喝醉酒,并且,还竟然大摇大摆地睡在了别人的家里,甚至睡的地那么安稳。
瞧瞧腕表,此时已经是午后两点多了。好在近日没重要课程,于是索性就不回宿舍了。然而这一刻,铭雅也不知能往何处去。走着走着居然不经意就到了街角的一个绿色长廊。随意找了一个没人的镂花长椅坐下来,呆呆地看着跟前脚步匆匆的路人。
“你没事吧?”倏地,一个挺拔的身影压过来,一下坐到了旁边的位置,双眸同样看着跟前的行人。
张铭雅稍稍侧首瞄了他一下,“怎样你都会在乎么?”讥嘲,“我还认为你只在乎这次的行动能否顺利呢?”
“冰狐,你明白我没有这么想。”秃鹫一下扳过铭雅的肩,迫使她望向自己。
“你没有?那么昨晚的事情,你敢说出乎你的意料和掌握之外?”打开他的胳膊,兀自站起身来,“但是我真想不通,明知这天迟早也会到来。你为何就不可以宽厚一些,提早通知我你全部的策略。而是让我像个白痴,居然是倒数第一个清楚的人!”
秃鹫的双眸掠过一抹几不可察的悲伤,“你养父和汪兴南的合同,组织也都事后才知道。”
“于是,你就放任了?”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斥责,“说够没有?说够我就离开了。”说罢起身就要走。
“冰狐!”她的步伐顿了一下,等着后面的话,秃鹫走上前在她耳边道:“今后他的情况,要定期跟我们报告,这是枼的命令!另外你待在他身旁,万事谨慎。”
她无言,直接向前面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