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我呆滞地坐在床边,任凭秦泽怎般逗弄都不发一言。
他再次丢掉我以前最爱吃的杏仁小蛋糕,眼角盖不住怒气:“楚晚,一年了,你什么时候能给我说句话!”
我无力地掀掀眼皮,伸出手径直向他裤子摸去。
秦泽一躲,仿佛知道我想要去拿他的手机,面容一下子沉怒:“我对你不够好么?让你一直惦记着他!”
我依旧不语,默默地收回手,起身向被子里钻去。
秦泽的眸色蓦地一沉,他走近,一把掀起我的被子,把我捞起来扣进怀里:“我知道你恨!一直都恨着!难道你就打算就这样沉堕下去么?”
我瞥了一眼秦泽抓住我手腕上的手,他抓得很用力,勒出了红痕。
我趁他不备,又向他裤子口袋摸去,速度迅速,终于掏出了手机。
可手机上了锁,我解不开。
我冷笑着抬头看向他,艰难地张了张嘴,说出了一年以来的第一句话:“秦泽,你想关我多久,你和东方皓沐有什么区别?!”
他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喜,抱我更紧,丝毫不在意我骂他。
我挣开他的怀抱,继续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沉思。
这一年里,秦泽带我远离C市,来到僻静的歧城落脚。
我得了抑郁症,他就花大价钱请心理医生给我看病。
可他没有钱,是个空有一身本领的退役军人穷小子。
可我也没有要求他为我做什么,报仇之类,就只想给家里打个电话,问问我妈妈,最近可好?
东方皓沐那晚亲口说过要对付她和爸爸。
可是秦泽好像很怕,很怕我给家里打电话。
为什么?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回答过我。
就好像他们所有人都瞒了我一个弥天大谎,只有我一个人被困在其中,找不着方向。
秦泽终于投降了,高大挺拔的身子一低,双膝着地,头正好在我膝盖的地方。
他刚毅冷峻的脸庞在看着我的时候,总是柔和不少。
“楚晚,我们开始新的生活不行么?还是说你想报仇,我来替你啊!”
他穿着陈旧的迷彩背心,双臂将我牢牢禁锢在他的怀里,他紧致的腰身和强健的身躯给我无尽的安全感。
我手抚上和别人抢工地打架斗殴受的伤疤,心里泛出数不清的酸楚。
这些伤我再清楚不过,都是为了赚钱给我治病!
他那么疼我,不嫌弃我是一个别的男人丢弃的破鞋!
我看着他,他总是那个用宽厚臂膀拥我入怀的人。而我相信,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使我安定。
我嘴角扯了扯,想必笑得难看:“不行,不好。”
他神色一敛,没再说什么。
直到后来,我们回到了C市。
一天晚上,我与他已经站在了一年前我被赶离的婚宅大门前。
窗口亮着温暖灯光。
窗外,我和秦泽站在路灯下,他背着沉沉的背包。
他把我安置在一个不显眼的拐角,把背包放在我一边,取了几个简单的攀爬工具。
他嘱咐我:“楚晚,在这里等着!我去把陶冰茹给你绑过来。”
我茫然地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心却猛烈抽疼起来。
秦泽!
我好怕他这么一走,我们就会分道扬镳,再也不见。
我伸出手张了张口,想叫住他,嗓子却似乎哑了一样,干涸如老井。
我颓败地垂下手,却在这时,我落入了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
是秦泽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