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普大师嗬嗬一声,道:“大家都去,中和村方家,出差七天,出发。”他自己也跟着前去。
刀客逢君闻声也是颠儿颠儿跟在后面,这时,他看到了旁边的宾客房舍前,有个小和尚抓着白鸽子,在敲门,道:“陆少爷,有你的飞鸽传书!”
前面的人走远了,刀客逢君很想回来看的,前面的惠普大师见状,道:“施主看你造型特殊,瞧这衣服褴褛绝对是恰到好处,下次再来白马寺,记住一个巴掌拍不响恕不接待。”
刀客逢君一听就是要自己快点走,无论自己是装扮成什么摸样,都是逃不掉惠普大师的火眼金睛。
趋前一步,掏出一张黄草纸,悄悄塞给了惠普大师,道:“老朽就这么一套衣服,从年头穿到年尾,明年还得再接着穿,你叫我如何造型?”显然他说这些话是掩人耳目的。
到了白马寺大门,惠普大师在后面打开了草纸,赫然写道:大师,小心黑衣拐子,他欲谋杀谢姑娘。刀客逢君。
他一望就明白了是那小子刀客逢君写的,攥紧拳头,往后一丢,那块草纸成了一蓬灰!
刀客逢君暗暗吃惊,他的内力是何等深厚!
前面是珠村酒铺,惠普大师停下来道:“你们几个先走吧,我上去去趟茅房。”说是去珠村酒铺茅房,实际是去找谢婷婷。
刀客逢君一听就知道惠普大师的用意。
中年男子带着八个和尚走远了。刀客逢君也走进珠村酒铺,却被伙计拦住了道:“走!走!走!老叫花子,别妨碍我们做生意。”一句话就将刀客逢君拒之千里。
“我,我只是去茅房的。”刀客逢君不想走。
“去去去!茅房在路边有!”
一句话把刀逢君请出去。他站在一棵杨树下,正想办法如何混进客栈里去找谢婷婷呢。
惠普大师走了出来,四下望望,没有发现熟人与刀客逢君,直奔中和村去做法事啦。很明显,惠普大师如此匆匆,肯定是找到了谢婷婷,并告诉谢婷婷有关事项了,这么一来,谢婷婷肯定会跟受伤的像拐子的青花堂少爷陆飞白脱离合作关系而去寻找刀客逢君的。
当刀客逢君再次出现在官道上时,他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不过是手里多了一片香蕉叶,是折叠起来的,里面肯定是有内容的。
他不是直奔目的地而是走到后面的马车场里看看谢婷婷的爱骑爱车还在不在,走近一看,果然还在。
于是大步走上了珠村酒铺客房部二楼的东南角的最后一间房门口,暗忖:没错,就是这间房是谢婷婷住的。可是自己又不想被她发现,该怎么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她呢?
这时,房门咔嚓一声。
刀客逢君迅速后退到了岔道上,嚓嚓两声,一个男人走了出来。这个珠村客栈是木制的两层楼,那个人的硬革鞋子踏在木板上十分响亮。
“咦?这么是个男人?”刀客逢君感觉十分奇怪。这明明是谢婷婷的房间,怎么冒出来个男人?
待那人走后,里面又传出一个陌生的女人,娇滴滴的声音:“死鬼老公——等下给我打包一碗牛肉烩面,加酸牛奶一盒,正宗的洛阳口味!”
“等下,我去找伙计,我要退房,这个房间刚才给用过,没有换被子……”那个男人去一楼柜台说理去了。
哦,刀客逢君一听明白了,原来是谢婷婷退房了,现在进来的是一个两口子,撒娇的女人要求老公去买牛肉烩面来吃吃。
那,谢婷婷姑娘去了哪里?
就在这时,前面拐角处,啪啪一阵拍门声,仔细一听,就在前面的第二间房内发出。
拍门声过后,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道:“快来人呀——快来人呀——”
刀客逢君咋闻这声音如此的熟悉,脑里一想,竟然就是谢婷婷的声音。听得她在房里大呼道:“伙计呀!快来呀,我不要这个房间,我的门锁卡住了,出不去了!”
哦,明白了,原来是谢婷婷退了房间又租了房间,偏偏就是个坏门锁的房间将她锁在里面,出不来了,嘿嘿。机会来了——
刀客逢君马上捏着鼻子叫道:来啦,来啦。
他是假装店伙计的声音来的,立刻跑去往门板底下的缝里塞入那个写了字的香蕉叶。
门里的谢婷婷拾起一看,香蕉叶上赫然写着:谢婷婷姑娘,请你马上回逍遥山庄,刀客逢君已经痊愈了,就在临杭的钱塘江出海口的黄爷府里闹事呢。司徒涵雨。
——原来是刀客逢君冒充司徒涵雨留字,要她回去,回去逍遥山庄就对了。以免在这里被青花堂的少爷打主意。
谢婷婷一看,大呼不妙,她实在是聪明,肯定是里面是真的,因为知道黄爷这个人的只有刀客逢君,现在需要做的是马上回江南临杭去看个究竟。是以她更加急了,猛叫:来人呀,来人呀——
刀客逢君马上走下楼,在柜台里找来个伙计,道:“伙计,快点上二楼,上面有小偷在叫。”
伙计一听有小偷,飞也似的找家伙上去了……
出了客栈,刀客逢君上了官道,正准备去看看昨天晚上那个同自己一起落水而溺死的女人花姑,人死不能复生,去看看也可以安抚一下心灵,因为现在自己不是杀手,所以一个无辜的生命死是因为自己,多少会有罪恶感。何况自己从来没有被一个女子当过老公,也没有给那个女孩子一下抱着就跳下二十多米高的水池塘里了。
正走几步,后面的方向,也就是市区的方向——
嗒嗒嗒,嗒嗒嗒
蹄声雷动,闻声好像是大队人马,少说也有一百来人。
蹄声渐近,一支白衣精骑呼啸而至。个个是素色的长衣,白袍飘拂,若不是腰里挂一把青铜刀,就跟孝家里的哭丧服没有什么两样。(孝家,就是死了人的家)
转眼到了珠村酒铺门口,马犹未定,啪啪全部一跃而下,一百多人,排成长长的一队,诸多白衣人排成笔直,在斜风细雨里看来,像是一百多个孝子在哭丧送葬,甚是壮观。
便也引来了许多的路人观看,但是有些路人一看到那些人腰间有刀具,还有个黄葫芦,匆匆觅路而走。一望就知道是青花堂的人,离他远点好,以免惹祸上身。
其中,刀客逢君也看到了这么多人突然冒雨赶来,肯定是有大事要发生了。自己还是走远些吧,肯定不是来找自己的,自己在洛阳也没有人知道行踪的。
中间有个白衣人独眼龙,走了出来,他身材较高,他抬头远眺,见后面的弟兄都下来了,道:“先到酒铺,等候安排!”他一挥,朝客栈酒铺大门跨去。
还是不要去管闲事,刀客逢君已经到了那条通往农村中和村方家的巷子里。
后面嘚嘚的马蹄声又来。
回头一看竟然一辆华丽马车,后面一个黑衣精骑。
看那黄铜黑蓬车如此眼熟,就知道是逍遥山庄的山庄专用配车,好像是谢婷婷的挂牌车一样,独一无二。后面的是逍遥山庄的小人物。
这么看很明白了,谢婷婷已经回去逍遥山庄了。刀逢君可以自己安心处理这里乱作一团的事情了。
从桃树林一战,严大同的死,桃花红的死,还有那条黄色的布条写有刀客逢君到李员外受伤,林家喜铺后面的黑色宅子,万棋子与三个徒弟,衙门的名册,朱大师,水上的大房子与黄爷,司徒涵雨与樵夫兄弟,任世官堂主,青花堂的陆飞白少爷……等等全部事情,就像是一团缠在一起的鱼线,若需解开非一时能办到的。
因为很多的时候刀客逢君受了重伤,或者的无心去理会,现在却是不去理会也不行的。因为那个冒充自己的人还没有找到,司徒涵雨还在山顶的石洞里受寒受冻……
想着想着,他已经到了中和村长巷子里的方家外面。
惠普大师正在外面的小桥上踱来踱去呢。
像是等着什么,见刀客逢君来了,道:“小子,你可来了?”
“大师,我来了,我就是来找你的。”刀客逢君表现得非常诚恳。道:“大师,请问你等谁?”
惠普大师心里很高兴,总算是这个小子有进步了,道:“你这小子走到哪里去了?”
“哦,刚才我去了珠村酒铺。”刀客逢君这才知道惠普大师在等着自己呢。
惠普大师道:“你过来,我有事问你。”
两人一直走到方家的屋后,方家大宅里,正在作法事,哀声阵阵从屋里传出……
惠普大师,你不用去做法事吗?”刀客逢君在一颗芭蕉树下问道。
“法事的事情,交给我手下就搞定了。等下我去收场就行了。”惠普大师心中有数。
“惠普大师,请问什么事?”刀客逢君问道。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以及身世吗?”惠普大师问道。
按照以前的惯例,他是不可能告诉人家,有关自己的身世的。现在知道惠普大师的身份相当神秘,居然在白马寺任主持,但是在外面他的一言一行倒是与主持截然不同。再加,惠普大师的武功的确厉害,但看白马寺的僧人好像并不知道他的武功有如此高深。
所以,他决定实话实说:“不瞒惠普大师,我从小是孤儿,我的养父管叫我逢君,直到养父去死后我,我投靠戏班子,一直用这个名字,后来戏班子的节目原因得罪了官府,被迫解散,然后我出来社会闯荡改了名字:刀客逢君”
惠普大师想了想,问道:“哦,请问你的养父是不是江南苏州桃花坞里一棵松柏底下的肖老爹,他是个秃头半瞎子,是吗?”
“啊?”刀客逢君简直不敢相信,惠普大师说得如此准确,没错,自己的养父就是肖老爹,秃头半瞎子。他先是愣了愣,道:“对,你全说对了!”
惠普大师,道:“逢君,你捋起裤管来看看,是不是右脚大腿上有个红色的胎记,一朵桃花一样的?”
从来没有留意过自己的大腿上的胎记,刀客逢君十分疑惑,马上捋起裤管,在右脚大腿果然是一个粉红色的桃花大小的桃花形状的胎记!
他徒地一震,道:“惠普大师,你怎么全知道?”
惠普大师仰望苍天,一脸的神色不定,十分激动,道:“群群呀,苍天有眼呀!我们总算是找的逢君儿啦!”
“啊?”刀客逢君满脸诧异,感觉十分奇怪,道:“我怎么是你的儿子?”
“十六年前,我将你送给了肖老爹,都怪我呀,硬是要与你妈妈群群京城抢夺什么碧绿宝石藏宝图,谁知道,宝图没有抢到,两年后回来肖老爹也死了,以为你也死了……呜呜……”惠普大师神情甚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