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一匹马蹄声渐近。
  骏马上的身影相当熟悉,仔细一看,是谢婷婷!
  刀客逢君闪身于柳树后,直到谢婷婷走进桃花客栈时。才快速回到济世药铺,司徒涵雨早就准备好了晚上的安排。
  任世官在吩咐晚上的行动:六个伙计分别去衙门前面击鼓喊冤,樵夫二兄弟在衙门后方街道上伏击拦截疑党。司徒涵雨与刀客逢君从衙门旁边的豪宅屋顶越过,寻找名册的下落。
  天地会的兄弟安排工作,各方面均已顾及,是刀客逢君不想去了解,不过他晓得这些无非就是为了所谓的正义而做,与自己目标完全并非一路。
  日落时分,六个伙计,樵夫二兄弟便已动身。
  找来一套全黑色的夜行衣,司徒涵雨道:“刀客兄,这些都是你身上学来的。”
  刀客逢君未收弟子,却有两个人学到自己的易容技术,一个是司徒姑娘,一个是谢姑娘。
  老江湖任堂主走近刀客逢君前,道:“小兄弟,此事事关重大,请勿外泄机密,老兄先谢为敬!”
  自己不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刀客逢君回礼抱拳,道:“请任堂主放心!”
  “久闻司徒涵雨姑娘的师傅武艺高强,若有机会,可以从他身上学些本领,倒是对你非常有用处。”任世官为刀客兄设身处地考虑推荐他去学艺。
  对着司徒姑娘,道:“司徒姑娘,我这次是最后一次答应你找出那个那名册的人,先申明,没有下次。”刀客逢君还是不喜欢这种你追我逐,刀光剑影的日子。
  可是他却不清楚,江湖永远是条有进无退的路,一旦踏上了就别想回头。江湖是条流浪的河,我们都是鱼儿,无论你多么善于跳跃,也无法跳出那泊水滩。所谓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就是他的命运。
  夜幕徐徐降临,两个人已经潜入衙门旁边的豪宅屋顶。
  这次跟上次有些不同,上次的衙门是静悄悄。今天的衙门外面的广场热闹的围了一大堆人,火光亮起,还有不少围观的乡民在看热闹,大眼望去,是六个济世药铺的或者,在为了什么事情争个你死我活,甚至还动起手来,动作一堆。人声喧闹,隐约可闻:
  “你家的狗吃了我家的小鸡!”
  “是你家的小鸡跑到我家门口来……”
  “我家菜园里的菜全部给你家耕牛吃完了,你赔!”
  “没有证据没有赔,我们找州府去评理!”
  ……
  不消说,全是糊弄人的把戏,这么一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可是谁也不敢前来劝阻,以免惹祸上身。
  这样闹来,衙门的官员早就离去归家了,剩下几个差役在前门守住却是光看不动手。
  其中一个伙计跑上前门挥起鼓棒猛地击鼓,嘭嘭嘭——
  惊扰的左邻右舍,包括衙门里面的人不得安宁。
  月牙在天边透着微朦的光。
  两人夜行人已经到了衙门正屋顶,正是刀客逢君与司徒涵雨二人也。左边的庭院静寂一片,前面的大门口扭打成一片的人越来越多,好像是巡检司差役到了,火光火光冲天,喧杂不停。左首的房子里好像是火光,乃是曹志良州官在院里踱步,好像在等人。
  不由分说,先到那左首末端的屋子二楼先看个究竟在判断事情的轻重以及方向。这是司徒涵雨的偷盗中的第二个环节:踩盘。
  一会儿,院子里的曹州官反手握于背,低头疾向公堂方向。问道:“潘捕头,外面什么声音,如此嘈杂?”
  “回大人,门口有几个乡民在争执!”那个捕头道。
  “派几个人将他们扭送到地方巡检司所去,这么闹成何体统!”曹大人不悦。
  他已经走过公堂右侧了,还是一直走,灯笼下,脸色蒙上一层雾。
  后面几个侍卫紧跟过去,像是有什么公事未完,但从曹州官的服装来看,不像,他穿的是便装长衫。
  侍卫一走,这里暗了下来,司徒涵雨低声道:“你在这里候着,我下去找找那东西还在不?”那东西指的就是名册。她不想告诉刀客兄名册在这里,而那个冒充刀客兄的人,与名册无关。
  她已经轻身下了院落,像是一片鹅毛飘落,没有一点声响。蹿进了黑暗中,掏出了薄薄的小刀,挑开大门,自怀里掏出一个大猪尿泡给两旁的门根上注水,轻推了进去……
  刀客逢君不是爱管闲事之人,他坐在屋顶上,正想着那个所谓的后起之秀会在什么地方出现?
  一会儿,司徒涵雨爬上了屋顶,走进刀客逢君面前道:“老兄,情况不妙。”
  “什么意外呢?”刀客逢君冷冷地问。
  司徒涵雨急急说道:“那东西不在了!”
  “那东西?”刀客逢君以为司徒涵雨又是来偷什么宝物的,不以为是地道:“不在了,拉倒吧!恐怕早就给你捷足先登了!”
  “你怎么知道?”司徒涵雨看他说得很准。
  刀客逢君慢悠悠地解释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要是有什么宝物,肯定会隐藏到人们不会怀疑的地方。”
  司徒涵雨愕然,道:“谁跟你说了是宝物?是本册子。”
  “你自己没有告诉我,是什么。”刀客逢君已经站了起来,想离去了。
  带点嗔怪,司徒涵雨道:“你不会联想一下,那么多人出手仅仅是为了财宝?”
  “好了,别谈这个问题,快点找那个册子被人拿去了!”刀客逢君说话就是这么干脆,捞干的。
  突然想起几天前,右边长廊外的偏屋里的二楼,就是曹志良与袁大人在商量什么名册的事情。
  她已经身快如飞,掠过了长长的屋顶,在一个富豪大宅高墙上的角落上静静坐着,上面浓浓的槐树叶就遮荫下,可以清楚去观察四周的动静,外面却这么也发现不了这里有人在。
  一会儿,曹大人曹志良匆匆走近这个屋子的小院子,反复踱着步子,自言自语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没来。”声音很小。然后慢慢走上二楼的中间楼阁,那里是会友饮酒的地方。道:“让厨官上些酒菜,我的表兄弟要来!”
  话毕,点灯上菜,酒品,忙了一阵。
  “报——大人,一个自称是你的表弟的人在后侧门来访。”一个差役来报。
  曹大人精神倍增,道:“快快有请!”
  身着土灰色便装短衣的袁大人已经到了门口,呵呵两声,道:“表哥!”俨然是远亲一般。
  “老表有请。”曹大人请入房间,向外面招了招手势。外面的一个差役退了开去。
  屋里的碰杯声,谈笑声开始时,不远处的司徒涵雨,已经摸近那个房子的窗外瓦檐下,像个倒挂蝙蝠一样脚尖勾住屋瓦,大眼附着纸窗静听:
  “袁大人,上次给我名册可是真的?”曹大人的声音。
  “绝对是真的,那可是人头换来的。”袁大人的声音。
  司徒涵雨大吃一惊:原来真的名册在这里!
  “什么地方劫来的?”曹大人问道。
  “这个……”袁大人放低声音,道:“在扬州从霸王镖局手里用计谋夺来的。”
  “那我怎么收到消息,说外面流传有真名册。”曹大人总要问个清楚。
  “那是一个少爷安排老君娘娘放出风声的……”袁大人未说完,哈哈笑了起来。装醉了……
  两个人碰杯声不断,醉话连篇。
  至于那些什么霸王镖局,老君娘娘,少爷等等,司徒涵雨怎么也弄不明白。
  曹大人道:“明天一定要送上京师,你可是找好人了!”
  “找好了,听说朝廷钦差大臣朱太师明天到姑苏,不妨安排一个合适时机送至他手也无妨。”袁大人对朝廷之事也好熟悉。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上次,我在你后面被袭击的凶手,可有眉目?”袁大人还记得上次的遇袭事件。
  “这次你走前门,包准你没事!”曹大人另有安排,嘿嘿嘿……
  继续碰杯,饮酒……
  司徒涵雨大抵清楚了,名册仍在这个州府手里,而袁大人这次不走后门。也就是说,后门街上埋伏的樵夫二兄弟岂不是白白守在哪里?
  她翻身起来,放轻身子,摸近屋顶上的刀口逢君身旁,悄悄说道:“老兄,现在我找到目标了。”
  “哦,那么有没有发现那个冒充我的人?”刀客逢君回了一声。他正斜躺着望着天上的月牙。
  “你要帮我一个忙,帮我去衙门后面街道上的两棵榕树上去找樵夫二兄弟。叫他去衙门前门守着,等下出来的那个土灰色便装短衣的大汉,就下手!”司徒涵雨说完,已经滑下屋瓦,回到原来的地方倒挂金钩,静静聆听。
  刀客逢君一听,自己倒成了信使,怎么要一个女子来安排呢。
  他也来到屋檐下倒挂着窥视里面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