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锣鼓声后,两个大汉护着一个胖子,慢慢走来.
胖子很有威信,他一到来,大家都静了下来。
刀客逢君一看就知道那个就是黄县令,尽管他是便装出席。他心里暗忖:黄县令一个人来,朱太师与黄爷呢?
黄县令来到礼堂中央,道:“各位来宾,今天的聚会需要延长时间,同时请大家放心玩放心吃喝,晚上大家可以看到朝廷派来的大臣,并与他一起共同欣赏歌舞。失陪了!”他说完就走了。
“哎呦……”几百个人一听眉头都皱了,纷纷叫苦:这里的时间越长,银子去的就越多。
“究竟是怎么回事?”刀客逢君实在搞不懂这个黄县令玩什么把戏。
其实黄县令根本没有把戏,他的所作乃是她夫人安排,朱太师正在水上大房子里吃喝玩乐呢。
老温头见黄县令来了,立刻低头耳语刀客逢君,道:“东西准备好了吗?”
“好了。”刀客逢君点了点头。
“如果等下朱太师来了,可不要慌张。”
“不会的,我很镇定。”他说的镇定就是要去刺杀朱太师的镇定。
但是大房子上戒备森严,刀客逢君不能莽撞的。
这时,那个主持人再来,大声道:“现在开始颁发特级嘉宾奖励。”
“好呀!好呀!”礼堂里掌声雷动,又高又大的礼堂里,那掌声听得回音阵阵。
“着黄县令有请,凡懂武功的宾客,请到隔壁房间领取黄金100两,然后去第三个大礼堂里,参加惊喜牌局。不懂武功的宾客,留下来继续参加新型押注大比拼!”那个穿着整洁的主持人顿了顿,念道:“这种押注,倍率十分高,将以一赔二十的赔率奖给有胆量的宾客。”
话声落完,有三八二十四个人已经快步走入走廊,领取黄金走了。留下来的人唯有参加押注,押注是最简单的赌博,根本不用技术,全凭运气而决定胜负。
抬起头巡视周围,刀客逢君发现每一个出口入口处,都是手执兵刃的公差把守,真的要动手刺杀朱太师,也不能选择这个房子,得在外面或者的走廊上下手。刀客逢君正在掂量如何下手的事项。
一阵激越欢快的乐声自长长的走廊里传来。
嚓!嚓!嚓!
脚步声不断传来,两对奏乐的十二个白衣女子后面是两行高抬腿走正步的苗条少女,个个都是三点式的打扮,可谓是格外惹眼。
露三点的女子组成的仪仗队,敢说是天下第一。
后面的人更绝!
二九一十八个女子嚓嚓走完,两边分开,与奏乐的十二个白衣女子为成一个圈,里面就是那块大红色的地毯。
汪汪汪——
三声犬吠,在如此热闹,气派的地方出现,让人觉得非常特殊。
大伙打眼望去。
走廊里慢慢开来一辆敞篷狗拉车。
白色的狗,白色的车子,白色衣服的人。
仔细一看,却不是纯白色,而是白里夹杂黑斑。狗是斑点狗,大耳朵的,车子是白漆涂过的铜车,人是头戴白色三角丝绒帽,身穿白色黑斑宽衣,吊带犊鼻白色黑斑的黄县令的宝贝儿子,黄爷是也!
在临杭地区,黄爷的名头比黄县令还响,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没有要不得的,他的外公朱太师给他不少好处,这座工程非常浩大的水上房子,名誉上就是给黄爷斗狗使用的。他长了那么大,只吃过一次亏,就是上次栽在刀客逢君手里。现在他仍然记得那个耍猴戏的刀客逢君,这回换成是敞篷狗拉车,就是针对刀客逢君而言。
他要先看看周围,也没有耍猴戏的人,好下令将他逮捕。
斑点狗拉车来到了红地毯上面,车子有些高,倘若黄爷下车的话,估计会摔跤,那个主持人马上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狗拉车旁俯卧倒在地。
黄爷呵呵呵傻笑道:“我——来——了”他说得流口水。奋力一跃,踩着主持人的背上,像是一块巨石坠落。
哎呦一声,主持人被黄爷肥胖身体压得昏死过去。
后面一个汉子见状,端来一瓢凉水给主持人泼醒来。
黄爷来到了红色地毯上,像是鸭子看主人一样,歪头眨眼看了下整个礼堂的来宾。本来心情很好的他,如今却是愁眉苦脸,因为一个小孩子也没有看到!
他还小,需要的是玩耍小伙伴,而不是那些家财万贯的商贾或者是官员,名流。
肚子里有气无处发泄,他嘟起嘴巴吹得两腮鼓鼓的,叫道:“斗鸡——狗——牛——千军——万马!”他的嘴巴有些歪,说得话不是太准。
地上的主持人听懂了他的意思,马上翻起来大喊:“停下奏乐,停下议论。大家开始下注,看少爷的手下大将搏击大赛马上开始!”
黄爷叫声:鸡!
主持人会意,大声宣读:“第一局,斗鸡!”
大家静了下来,两个汉子各抱一个紫砂坛子过来,放在地上。黄爷揭开盖子在叫道:狠狠的——打!
他提出一只盘子那么大的田鸡,丢在地上,田鸡是红色的,像是一团火焰红。又从另个坛子提出一只田鸡,拳头那么小,三岁小孩的拳头,白色的,雪花一样的白。
两只田鸡伏在地上,喔喔喔叫。
原来里面的就是比赛的赌博工具,田鸡。
刀客逢君心里直犯疑:这些人真是无聊,什么都好斗,去斗什么田鸡?
两个少女安排好了的,从走廊小房间里走来,手上端个大木盘,在黄爷左右分开。主持人马上开始宣布下注的事项,将赌注押注左边的少女手上表示买红鸡,买一赔十,押注在右边的少女手上表示买白鸡,买一赔二十。限制一人只准买一次。
赔率很诱人,在座的人多少要给黄爷面子,纷纷掏钱蒙眼下注。
下注完毕,准备就绪。
刀客逢君坚持不下注,他估计两只田鸡拿来赌博,那是傻瓜干的事。
“小王,你为什么不下?”老温头问道。
“我看无论买红鸡,还是白鸡,都是死路一条。”刀客逢君看出了那个骗局。道:“叔叔,如果你要下注,必须在最后一局是,尽量加大注码。”
“好的,听你一回,小王。”温大爷很是信任刀客逢君。
下注完毕,黄爷已经在坐在一张早已经准备好的太师椅上,歪嘴叫道:“开始!”
红红的地毯上,就是几百双眼睛聚焦的地方,近处的人还可以勉强看到两只田鸡在跳来跳去搏斗,说是搏斗,其实就是撞击,头部、背上互撞。远处的人根本就看不清楚什么。只是在跟着大伙一起呼喊,这一切,只是表示支持黄县令的儿子黄爷的赌博嗜好罢了。
“如此派场的场面,如此多的人马,用来斗田鸡,岂不是换谬吗?”刀客逢君在掂量着这个将自己打伤的朱太师从哪个方向出来。
礼堂中间,两只田鸡在蹦来跃去,弹东撞西,上跳下蹬。红色的田鸡与地毯颜色极其相似,所以只看到一只白田鸡在狂蹿猛冲。
“好呀,杀呀!”黄爷看到如此多人观战,激动的大呼。“鸡,鸡,杀呀……”
“杀死它,杀死它!”一伙阿谀奉承的同僚,公差护卫,美女乐队纷纷喝彩。
一阵呼喊声过后,黄爷突然哎呦一声大呼:“啊——那么快就死了——”他指着地上的两只肚子朝上,四脚颤抖的田鸡,一副心疼惋惜的样子。
主持人双手一摊,耸耸肩道:“结果已定,红田鸡没有战胜白田鸡,白田鸡也没有打死红田鸡,双双战死擂台,现在宣布结果,和局。为了纪念以及抚慰两位战死的英雄,现在决定,所以下注的人不管是买哪一个胜,均是充公,以备下次再培养田鸡战士。”
看来这笔培养动物“角斗士”的费用全部都要算在临杭地区的官员富商身上了。
众多贵宾听了,呆了!
这分明是变相的捐款嘛!
黄爷听主持人宣布完后,双手一拍,叫道:“上我的狗狗!”
他的左右护卫听罢马上匆匆跑去搬“大将军”狗狗上来比赛。
不用说,又是一轮新的赌局到了,大家在主持人的安排下,纷纷“慷慨解囊”下注,大伙的反应不一,有些埋怨,有些敢怒不敢言,有些默不作声。大家表面上是下注,其实就是买票看戏一样……
只有一个人高兴,那就是刀客逢君,他正希望这个场面混乱些好,是以他脸露悦色。
旁边的温大爷不时提醒道:小王,你得意什么?
“哦,叔叔,我只是觉得黄爷实在太好玩了!”刀客逢君话锋圆滑一转,给温大爷一句好听的话:“叔叔,你要买黑狗方为妙。”
“为什么?”
“因为我手上的这杯酒,是黑色的。”刀客逢君端起了被燃料泡过的酒。
“这个理由能信吗?”温大爷老温头反问。
“信不信由你!”刀客逢君淡然一笑。
两个护手,一个人抱一只小狗,老鼠一样大小,浑身乌黑,没有一丝杂毛,若不是嘴里的牙齿与舌头是其他颜色,真让人还是是不是掉进了墨水桶里泡过呢。
另一个人抱着一只绿色的小狗,外形看来很像的绵羊的样子,还长了小弯角,浑身绿色,除了牙齿与舌头,若是放在草丛里,根本就分不出哪是小狗哪是青草。(肯定又是黄爷安排人将狗与绵羊交配出来的异种狗仔)
黄爷一看狗狗到了,非常的高兴,嗬嗬笑的一脸通红,手舞足蹈,道:“开始了!”
主持人马上退出擂台,并大叫一声:“看稀奇,看古怪啦,看这里的五条腿小狗是不是妖怪?”
众人都是大人,听到妖怪诚然不会信,但是黄爷的节目活动,不看也得喝彩支持一下。
大伙打眼望去,却见那两只小狗有个共同的特点:五只脚!
“啊!果然是珍稀动物!”刀客逢君也看出来了,这两种狗皆不平凡。
若是前面的人会看清楚,狗并不是五只脚,在后腿中间尾巴底下,那只拖地的“脚”却是狗狗的特殊器官,也就是制造小狗的生产工具。谁也搞不清楚黄爷怎么把这么厉害的小狗也培育出来了。
记得有那么一句俗话:物像人,人像物。大概就是指黄爷这类特殊人物,尽是弄些稀奇古怪的动物来搏斗。
小狗虽然小,也丑的无法形容,但是凶猛异常,一落地就瞪眼张嘴冲刺对方。
先是黑色的小狗一个弹跃,飞扑过去,这条黑狗像是一只黑色的老鹰扑去,快得让黄爷也大吃一惊,叫道:青青狗狗,小心!
青色小狗不是孬种,它猛然蹲地,伸出短小的脖子,将一对又利又弯的小骑角对准扑来的黑小狗一顶。
“咔嚓”一声,黑色小狗的牙齿咬住了青色小狗的小角,滚在地上,翻来滚去。
众人哪知道小小的狗狗如此的厉害。纷纷大呼:好呀,好!
有的鼓掌,有的站了起来,有的甚至踏出两步伸长脖子将拳头抓得紧紧的,那是入迷了的。
两条狗均不甘示弱,呜呜尖叫声中,绞缠一起的两条小狗不知道来回滚了多少圈。
看得主持人与奏乐捧场的少女个个都是口呆目瞪。那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一会儿只有一个影子在闪来飘去。
黄爷见状,相当的兴奋,伸长厚厚的手掌,叭叭叭就拍了起来,呼喊道:青青咬……黑黑抱……抱呀抱呀一起跳……
大伙见黄爷兴致高,肯定是一起跟着他将这首顺口溜唱了起来,整个礼堂几百号人,纷纷唱起了这首不成体统的烂仔歌:青青咬黑黑抱抱呀抱呀真奇妙青青叫黑黑笑又咬又叫呀真热闹热闹了不重要只有高兴快乐就好……
大礼堂里,歌声回响,激昂澎湃,犹如合唱一曲《义勇军进行曲》的气势雄伟。
二十个少女在红地毯中央跳起了团结舞蹈,舞步整齐,动作优美,那纤手,那腰肢……
“什么玩意儿,这不是颠倒是非,黑白不分吗?大人被一个小孩子牵着鼻子走……”刀客逢君一头雾水,或许着就是权力效应吧。
歌在唱,舞在跳,狗在咬。
——刀客逢君在偷笑。他笑这个世界太荒谬!
两条小狗厮杀一阵后,青色的小狗倒地身亡,鲜血染红了一身的绿毛。黑色的小狗嘴上喊着一条手指那么大的东西,正在得意的摇头摆尾走向黄爷去邀功呢。
主持人走近一看,低声道:黄爷,黑狗咬断了青狗的狗鞭,赢了。
“哈哈哈……”黄爷乐得捧腹大笑,笑得他浑身的肥肉一抖一抖的,眼睛眯成一条线,丑态百出。
斗狗,是黄爷的特殊爱好,不论是那条狗赢了,他都一样的高兴。现在他见一狗活,一狗已去亦。
胜负已定,他手指指向主持人,道:“给我颁奖,付钱给买黑狗狗的宾客。买一两赔五十两。”
“哗!真是大方!”在场的人很是意外!一比五十,回报相当的丰厚。
黄爷玩得正过瘾,大呼一声:上牛!
左右护手快步将两只小小的陶瓷碗端了过来,道:“黄爷,来了。”
“放牛——”黄爷脱口而出。
主持人相当熟悉,双手一举:提高赔率,请大家大胆下注!
赌博当然是有人输有人赢,有人哭有人笑的游戏。刚才赢了黄金的人胆子很大,既可以看新颖的赌局,还有金子拿,岂不是乐事?
可是苦了那些输金子的人,只好拉长脸跟着押注。
“又是赌局?”刀客逢君对赌博非常的厌倦,甚至觉得那是无聊的做法,倘若不是要等朱太师,恐怕是用刀指着他的喉咙也不会去观看赌博。何况还是赌动物!
温大爷看他一脸不悦,打趣道:“小王,这局我要买什么?”
“有多少买多少!”刀客逢君看出来,斗牛必须是尽手押,他有一条骆驼牛犊子,可是出了名的尽力,尽力跑,尽力打……
这局是斗牛。
——西班牙有斗牛,举世闻名的斗牛运动。
可这里是黄爷的水上乐园,要按照他的意思来斗牛,并不是西班牙那种斗牛。
他的左右护卫各自将手里的碗放在南端与北端,遥遥相对。
——斗牛,端碗来干什么?
主持大呼:“这局是特殊的搏斗,赔率再次上升,一比一百,斗牛开始!”
他的一声开始,下注的人踊跃下注,黄爷的护手将碗里的“牛”倒了出来。
大家嘘的一声,有些人立时软了下去,有些人的眼皮都跌到地上去了,还有些人嘴里的酒都喷了出来!
仔细一看:竟然搏斗参赛的是两只蜗牛!
蜗牛也是牛?
一只涂成了黄色,日落黄色,另一只是蓝色,深蓝色。
从红毯的南端到北端,少说也有三丈远,两只蜗牛如果真的爬到一起,肯定是等明天了。
大家一看傻了眼!
刀客逢君心里笑得乐:就要这些怪招来对付那些劣绅贪官,想不到这个黄爷的点子还真不少呢。
“吱吱”厚实的太师椅作响,黄爷一个人在太师椅上摇摇晃晃,一只手猛地里朝前面挥闪,叫道:“牛牛,给我——杀,给我——跑……”他说话的特点就是大舌头,一句说好久的,还有就是流口水。
主持人与二十个少女喊了一阵,大家都在交头接耳,刀客逢君只想一听,大家是在打听时间,合算一下,那两只蜗牛相遇的时候,是明天的早上还是晚上……
刀客逢君见黄爷玩得很投入,便自桌上摸到一块鸡骨头,攥在手里,乘没有人注意的一扬手。
然后将手朝头上一摸,感觉看上去好像是拨弄头发一般。
殊不知那块小鸡骨头就像长了眼睛似的,已经到了黄爷的鼻尖上,“得”一声微响,痛得他大叫:啊!苍蝇!
光景是速度太快,他以为是苍蝇飞来撞到自己了。
鸡骨头很锋利的,刺破了他的鼻翼,渗出了大颗的血珠。黄爷已经玩得入迷了,不顾的流血,而是大骂苍蝇刺激他了。
一会儿,他猛地跳下太师椅,道:“狗子的——,妈妈的——,死苍蝇——敢咬我!给我上——千军……”他一激动就说的口水横流,一句话要分几段来讲“千军——万马,上!”
左右护手马上快步跑进走廊找千军万马去了。
主持人听了非常的激动,振臂大呼:“好了,现在推出大型的动物搏斗项目,我们黄爷的千军万马来了。”
“啊,千军万马,够刺激的啦……”大家听到是千军万马,想一定很刺激,就是恐怕这个场所太小,容不下千军,也容不下万马。
“下注有赏!”黄爷见大家都热闹,一下子忘了下注赌博的事情,竖起右手的食指吼道:“大大有赏!”看来是黄爷发火了。
周围大家听了,全场轰动,掌声不断,“好……”
声音大了,高墙上的火焰震得不断跳跃,摇摆。
喧杂的声浪足于可以将屋顶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