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地?
水乡镇。水乡镇?莫不成是离洛阳古城不远的水乡镇?
正是此镇。死因为何?一剑穿喉。何人所杀?若知是被何人所杀,这件事就不神秘了。皇甫惜花感叹一声:确实不错,能杀死易神龙这类人物的人确不简单,杀得不为人所知的更不简单。难怪被武林中人列入神秘事件。接着又惊惶问道:
易神秘死了,那么他创下的烟雨之乡一楼又如何?声势没落、大不如前。不错!确是大不如前。原来烟雨之乡一楼自易神龙死后,群龙无首,声势没落,如堕落万丈深渊。
以前的仇家,敌对的门派,崛起的组织。有的为仇,有的为利,有的为名,各持目的乘此攻杀烟雨之乡一楼烟雨之乡一楼似是不堪一击,有如一盘散沙似的,散的散,走的走,伤的伤,死的死。所谓百兽不可无王,群龙不可无首。
烟雨之乡一楼一班的忠心下属有见及此,一齐推荐易神龙八拜之交追魂剑楚鹰为新楼主追魂剑楚鹰如易神龙般,神秘如谜,才能了得,可能这样才能与易神龙成为八拜之交。他当上烟雨之乡一楼新楼主后,统领属下,全力反抗,才隐住了局势,使烟雨之乡一楼避免在江湖中除名。但经过这一打击后,烟雨之乡一楼己声势没落,失去以前的威望。
相反之前被烟雨之乡一楼重创的聚侠庄,迅速崛起,声势直盖历史悠久,声望极高的七大门派。当然崛起不止聚侠庄一个门派,当中还有残缺盟、花香宫、霸狼帮等新崛起的组织,也隐占武林一席位。
但论声势人望,当然不及聚侠庄。因为他们的声势没有聚侠庄响,人望没有聚侠庄高。聚侠庄庄主是何人也?聚侠庄的庄主乃武林公认的仁义侠客魏三龙也。据说他曾在黄河水灾中,不仅出钱出力,还劳苦奔波,筹金集粮送往灾区,被武林同道公认为天下大善人。
还传闻他为了诛杀野豹堂一群残害百姓,打家劫舍的恶贼。独自杀上他们的基地,亲手把野豹堂堂主豹霸的首级割下。那一战中,他只余下一口气,身上多了四十处伤痕,
却奇迹的活了下来,被武林中人誉为一个天人。
这样的一个人所创立的组织,声望当然高而响。
皇甫惜花呷了一口茗茶,又好奇问道:司徒老大,第二件神秘的事又是何事?
分布四海,闻名江湖,信誉隆厚的残月镖局倒闭了。残月镖局乃洛阳三大镖局之一,怎会轻易倒闭?
鬼才晓得。残月镖局不单倒闭了,连总镖头火狮司徒残和副镖头迷信一条龙龙四爷也给人毙了。
看来也是不知何人所为?司徒济仁摆摆双手,掀出一幅无可奈何的样子。
皇甫惜花叹息道:江湖如此大事,我竟若无闻。司徒济仁谑笑道:你眼里只有女人,只闻女人,那会闻到江湖之事。
皇甫惜花邪笑道:司徒大哥,女人这类东西,你是不会了解的。
女人妙处之多,你更不会体会。
司徒济仁冷笑道:你殊不知世上有类东西比女人更妙不可言、更胜千倍的。
皇甫惜花瞪大对桃花眼问道:那是啥东西?血。
不理会皇甫惜花惊讶的神情,接着道:世上没有东西比血能满足我内心的快感,血的艳丽、血的诱惑、血的滋味,比女人何其美,比女人何其妙。皇甫老弟,你说是不是?
皇甫惜花苦涩地一笑,他只知道面前这位多年共事的兄弟有着嗜杀的习惯,却不知道他还有嗜血的嗜好。
原在自司徒济仁的口中知道,心中也不免有些惊异。
好在,也只有他一个人惊异,因司徒济仁的声音,轻得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若被这里的食客知道,怕一部分人会悄悄的溜走,有些人已吓得发颤,相信有人却会直骂他俩心里变态。
没有骂他俩的人,店铺里的喧闹声却依然。
他俩所谈的话也只有他俩知道。
还有一件神秘的事,是你两人所知的。
声音不大,却能盖过店铺里的喧闹声,飘进每个人的耳朵里,彷佛在你耳边轻轻诉给你听一样。
轻诉的声调不婉转动听,不摄人心神、也没有声威可言。
是平淡、是平凡。
这种声音你会在大街小巷,处处可闻。
这是一个平凡的声音。
但这把声音却能使这里的人都听到,这把声音多平凡,也没有人敢说发出这把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平凡人。
尤其有两个人更加不敢这么认为——司徒济仁、皇甫惜花。
店门口一暗,人影一晃。
店内已现一个人。
青年人。
一个青年人。
一个平凡的青年人。
一个似乎很平凡的青年人。这样的人太多了,也似乎太平凡了。但他的出现不知怎的?彷佛带有魔力似的,把所有人的眼光都吸引过去。原本喧闹的店铺,因他的出现而转为寂静。
混浊的空气骤然凝结,刹那间压力大增,令人屏息静气,连大气也不敢透出。
年青人右手里拿着茶碗,左手里拿着一把兵器,约二尺三寸左右。被油布包里着,呈弯月弧形状,依照外形来推测,应属于刀一类的兵器。黑白分明的眼睛,诚然朴实的眼神凝视着司徒、惜花两人。这并不是可怕的眼神,但不知为何。司徒、惜花两人却全身起了一阵寒颤。
寂静无声,静得连一支针跌落地下的声音也可闻到。在这寂静的气氛里,已凝聚了令人不安的空气。暴风雨之前,都是寂静的。
有些食客似乎察觉到暴雨即将来临,悄悄地溜走了,免得做殃中的池鱼。片刻之间,原本座无虚席的店铺,只剩下几桌好事食客的存在。
现身的年青人也没有阻止这些人的离去,这些人也不是他所要找的人。他要找的人,只有他眼光所聚的两个。司徒济仁,皇甫惜花。司徒济仁和皇甫惜花四只眼睛互相对视,彼此一笑。
似对这个骤然出现青年人有鄙视、轻视之意。
若果不然,相信他们不会在这个时候还笑得出。青年人也不理会,只向他俩点一点头。然后说出一句他俩极不愿意听到的说话。惜花、惜花、辣手摧花。济仁、济仁、残酷无仁。
两人闻言,双眉一剔,心里一震。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青年人,竟认识自己的名号。
当下两人收起轻视之心。
皇甫惜花聚视来人,露出贝齿,冷声道:恕在下眼拙得很,不知兄台如何称呼?是否找我兄弟俩?若是,不知有何贵干?他炮发连珠的一连串问题,却偏偏换来一片冷淡。
青年人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依旧地凝视着他俩。皇甫惜花脸色已现怒意,凭他在武林的盛名,怎能忍耐别人如此对他轻蔑。
若不是眼前这个青年人方才露了一手凝音聚耳的高深内功,恐怕他已早把这个青年人碎尸万段了。
现下这个青年人竟当他的说话有如风中浮云,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叱喝一声道:臭小子,大爷有心问你,而你竟敢当我耍嘴皮,真是不识死为何物。
死为浮尘,自生自灭。青年人竟在这个时候,冷静的说出这一句禅的说话,真令人摸不着头脑。
嘿、嘿、嘿?????声声的冷笑,发自司徒济仁似是原始野狼的喉咙。
既然死为浮尘,就任我毁灭。狂怒的语气,使司徒济仁看来更为狰狞。
青年人对他的话却恍若未闻,只顾把盛在茶碗的茶喝完,然后轻轻一送。
茶碗竟带着破风之声,缓而不急的向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掌柜飞去,掌柜那有见过这般场面,早已吓得两眼发直,双脚乱抖。
内心期盼着那有如使魔法般的茶碗不向他飞来。
但事实不如他所愿,徐徐而到的茶碗忽然如箭向他而至。
那掌柜紧闭双眼,吓得啊声大叫,忽地双手觉有一物接实,慢慢的睁开眼睛。发觉全身没有受到一丝伤害,才直喘大气。
再看到落在手中的茶碗,才意识这个青年人没有伤害自己的意图。再四围一望,见到不少食正在偷偷暗笑,才知方才举动是那么窝囊,
司徒、皇甫两人见到青年人这等深厚的内功,面色也不由变为铁青。能够练成这等登峰造极的内功,也一定不是平凡人。人不可貌相,水不可斗量。眼前的青年人相虽平凡,但身手却绝不平凡。皇甫惜花咳、咳?????几声干笑,似在掩饰内心的不安。
一转话题道:阁下方才说还有一件神秘之事,不知所指的是何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两位所做的事,心里有数。皇甫惜花觉到青年人的话有种让人摸不透,听不通之感。阁下的话真高深莫测,不知我兄弟俩做了那些不可告人之事呢?
青年人突然一笑。这一笑不比皇甫惜花笑得好看,也不比司徒济仁笑得狰狞。
只是那么平平凡凡的一笑。但在皇甫、司徒两人的眼里,这一笑却似地狱生死判官判决阳界活人死状的一笑。两人心里俱寒,毛孔一下子大了好几倍,只觉得寒风直入体内,
寒气由脚部直冒脑髓,不由激伶伶打了个寒战。此时只见青年人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本几寸厚的记薄,他慢条斯理的揭到一页。咻一声,那一页已被他撕了下来。
然后食中两指夹住那一页,轻轻一弹,那页纸竟如脱弦之箭平射在皇甫两人所用的桌上。
皇甫惜花。
绰号:色狼素有辣手摧花,采花之恶习。司徒济仁。
绰号:暴狼。性情残酷无比,掳杀暴掠,无恶不作。
两人合称色暴双狼,乃野狼帮两人巡视使者。近月犯案:劫杀告老回乡程侍郎一家和奴仆、婢女共十二人。行凶手法凶残,女奸男杀,不留活口。
论罪当诛。赤红的篆字,异常的夺目。皇甫、惜花两人目睹于此。面色俱变。皇甫惜花忽然脑里闪过一个人物,不由脱口道:罪之执法者——猎神青年人慢慢解开里在兵器里的油布。落入众人眼帘的是一柄刀。
刀,十八般兵器之首。常见的刀有九环刀、雁翎刀、春秋刀、斩马刀、砍山刀、大刀、甚至剪刀??????等等。
他们的共同之处是用钢铁铸成的。但这柄刀却有别于一般的刀,弯如弦月,古纹刀身,刃口森寒。
任谁都看得出这柄刀,除了刃口之外,全是古松木雕成的。一般人或许会觉得这柄刀很奇特、古怪。
但在皇甫惜花和司徒济仁两人的感觉里,这柄刀就是他们的催命符。一柄惊世骇俗的刀——猎刀。一个神秘莫测的人——猎神。罪之执法者——猎神。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世,没有人知道他的身手。但谁都知道他的职责。——专猎罪该万死的猎物,凡被他所寻觅的猎物,都无法逃脱猎刀的猎杀。现下,皇甫惜花和司徒济仁都知道自己是他的猎物——必死的猎物。先下手为强。当猎刀一露,猎神一现。
司徒济仁。锵一声,寒气侵人的狼爪一现,狼爪森森,影影叠叠的向猎神扑到,所攻的范围他的是上盘。嗖、咻两下破风穿气的声音,四支剧毒的绣花针,
一左,一右,一前,一后向猎神射来,所杀的位置是他的下盘。须臾之间,两人的攻击,配合到完美无瑕。多年的对敌,多次的撕杀,已使他们的攻击,二合为一,心通意会。
猎神不慌,也不乱,他只是右手一挥,解下的油布浑然成圆,挡住了四支要命的绣花针。
左手的猎刀一扬,传来一阵连耳朵也差点来不及听到的金铁碰撞之声。司徒济仁已倒飞回去,随即破窗而出。皇甫惜花一击不中,一刻也不停留的破门而走。
吓得一些好事者慌忙闪避。识事务者为俊杰。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以自己多年的对敌经验去判断,肯定是杀不了对手,既然杀不了,剩下的只有被杀,不想被杀,唯一的办法就是逃。
但他们逃得了吗?即使逃不了也得逃。不逃,就会连一成生的机会也没有。
逃,起码还有一生逃生的机会。他们都很清楚,也很明白。
猎神目睹两人的逃亡,淡然一笑。右手所抓紧的油布霍然一动,蓬一声,四支射插在油布的绣花针。以四点连人们眼睛都无法追及的光影,分为两个方向,射杀两个目标。眨眼中,刹那间。
所射杀的目标无一落空。两人皆逃不远,都蓬然的扑倒在地下,两脚俱中两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