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让我陪在李樈偊的身边。”我不打算把话说得太白,但我相信,光是这样一句话他们就能够了解我想表达的意思。
“我不认为能够让我的儿子和你这样子的人在一起。”李爸爸的眼神很坚定,语气里有着不容许拒绝的味道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你说你之所以会和他做朋友,纯粹只是在利用他,既然如此,我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儿子受到伤害?”
“不是这样的。”因为那突然窜进我脑海中的回忆,我觉得心一阵刺痛,头一晕,整个人又差点倒下去。
深吸了好几口气,我才终于能开口:“那个时候,我只是害怕李樈偊又再次被您打,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因为我没有任何能力、任何办法,我只能够用我那时所想得到的方法来保护他。”
所有人都没说话,只是等待着我说下去。
“我从来就不想要利用他,也一点都不讨厌他,相反的,我很喜欢他,喜欢他的笑容、喜欢他的声音、喜欢他的关心,我喜欢他的一切,任何有关他的事情我都不想遗漏。”话说到此,我向李爸爸一鞠躬。“那些传言都不是真的,我真的不如传言中所说的一样,关于这点,您可以像江品琪求证。”
李爸爸听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便将视线转向江品琪,其他人也跟着把视线移到江品琪的身上。
“什、什么?”江品琪似乎吓了一跳。
“替我把话解释清楚吧,我到底是不是像传言那般,你应该比任何人都还更清楚不是吗?”我淡淡的说道。
“为什么我非为这么做不可?”江品琪似乎忘了在场还有其他人,语气十分不悦的对我说道。
“因为散播那些谣言的人是你。”
“我有说错吗?”江品琪激动了起来。“对,我承认你确实没有像传言那样子的夸张,但那些都是事实不是吗?是你抢走了我的一切,是你把我最喜欢的人抢走了,这些难道你能够否认?”
“所以我才说不是这样的!”稍微提高音量,我对她如此说。“你怎么就是不肯看清那个人?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你真以为我会喜欢上那种人?你真以为那个人在那时候比得上踍允?”
“可是你们确实在一起了不是吗?这点你根本无法否认!”
看着她激动的模样,我放低音量、软了语气,喃喃的对她说:“这是因为要保护你啊。”
你楞住了,似乎完全不明白我的意思。
“他一点也不喜欢你,之所以会跟你在一起,只是因为你的钱罢了。我因为无意间听到了他和他朋友的对话,因而被他威胁要我跟他在一起,虽然这话由我自己说实在很奇怪,但他说他很喜欢我。”叹了口气,我继续说:“于是我反过来威胁他,要他别告诉你他不喜欢你的这件事情,就当作是我抢走你的男朋友就好。”
“为什么?”江品琪颤抖的问我。
“因为你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微微一笑,我把那件事后来所发生的全告诉了她,包括我是怎样让他也受到同样的伤害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见她哭的说不出话来,我走上前,轻轻摸着她的脸,感到一股温暖涌上心头。
有多久了?自己有多久没再触碰这个对自己而言很重要的朋友了?又有多久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她了?
回忆翻箱倒柜,一股脑的冒了出来,一闪而过的那些过往,让我忍不住流下眼泪。
当初那还是孩子般的我们,如今都成了高中生了,然而,却是在这么久以后,我们才终于能够把我说清楚,也才终于知道自己在对方心中占了什么样的份量。
“对不起……其实我说谎……我一点也不后悔……从来就不曾后悔跟你做朋友……”江品琪哭着道歉,我没有说任何话,只是让她独自哭着。
不确定过了多久,江品琪终于抬起头,对着李爸爸说:“李爸爸,请您让情沄和李樈偊在一起吧,情沄她、她真的是个很好的女生,她也是真的很喜欢李樈偊,请您成全他们吧。”话一说完,江品琪便朝李爸爸一鞠躬。
阿杰、小蒨、踍允还有小彩看见江品琪这么做,也纷纷出声并鞠躬,我讶异的看着这么做的众人,最后将视线移到李爸爸身上,他也正注视着我。
我缓步走到李爸爸前面,朝他一鞠躬,坚决的说:“我一定不会让李樈偊受到任何伤害,拜托您。”
李爸爸叹了口气,淡淡的说:“怎么变得好像我要嫁女儿似的。”
听到这番话,所有人都抬起头来,我有些讶异的看着眼前正面带微笑的李爸爸,他微笑的对我说:“那孩子其实很笨,如果做出什么令你生气、难过的事情,希望你不要太介意。”
说完,他微侧身又说:“进去看他吧,我想他醒来时最想看见的人应该会是你。”
“谢谢您、真的非常非常谢谢您。”我边流泪边笑着说。
“太好了呢。”江品琪走向我,微笑着对我说:“情沄,我们还是朋友吗?”
“一直都是。”我回给她一个微笑,她这才满意的退后几步。
我转过头,看着眼前紧闭着的门,一想到李樈偊就在里面,就感到心跳不已。深呼吸了一口气,我轻轻推开了门,把其他人留在门外,独自走了进去。
这次说什么我也不会再放开你了。
病房里静悄悄的,时间已经是晚上了,李樈偊还是没醒过来,我紧握握住他的手,跟着他的呼吸一起呼吸着。
李樈偊的手很温暖,让我不禁想起了和他的过往,不论是穿着国中制服的他还是高中制服的他,都是那样的帅气且迷人。
脑海中又响起了他弹奏的那首钢琴乐。
开口,我轻声唱出那首〈靠近〉,把所有关于李樈偊的心情都唱了出来。
“你唱歌真好听……”李樈偊突然出声,让我连忙中止了唱歌,他咳了几声,对我说:“继续唱下去,我想听。”
“大笨蛋,你是什么时候醒来的?”一看到他没事,我忍不住又流下眼泪。
“刚、刚刚才醒来的。”李樈偊又慌了起来。“你先别哭……”
“不要现在才表现出一副慌张的模样啦笨蛋,明明平常都是一脸稳重的模样,还毫不在意的跟我冷战,你到底懂不懂我的心情啊?”抱怨似的,我说出这样一连串的话。
“什么啊?这才不是装的,我是真的感到慌张啊,你先别哭,把话讲清楚,好不好?”李樈偊似乎是真的慌了,这番话根本就不可能会从平常的他口中说出来。
“不好,我拒绝跟你这种笨蛋说清楚!”这么说完后,我转过头,不再看他。
“你在生什么气呀?”
“我才没有生气!”我确实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很丢脸罢了,自己竟然会在李樈偊面前哭成这样,而且还说出那种话。
“那你就转过来看我。”伸手一拉,李樈偊把我拉向他,随后又喘着气、痛苦的躺下,我连忙转过头,焦急的问他:“你怎么了?哪里痛吗?”
“你总算肯看我了。”微微扬起笑容,李樈偊轻声说道。
“你这人真的是……”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我柔声的说:“明明是个很聪明的人,怎么可以笨成这样?竟然不是伸手拉我,而是让自己垫在我的身子底下,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只是想保护你而已。”李樈偊柔声的说着,没有一丝犹豫。
看着他的笑容,我决定要把所有话说清楚。
“李樈偊,你听清楚了,这些话我只说一次,没听到就算了。”深呼吸了一口气,我接了下去:“我知道你只把我当朋友,但是我还是不愿意就这么放弃……”
抬起头来看他,我露出笑容对他说:“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
李樈偊的脸颊瞬间红了起来,他讶异的望着我。
“你不需要给我任何答案,因为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我只希望你可以幸福,就算你的幸福不是我,我也会守护着你的幸福。”我轻声说着。
下一秒,李樈偊吻向了我。
“想不到你也这么笨。”李樈偊已经不再害羞,而是笑着对我说:“能给我幸福的人只有你而已,我都已经喜欢你那么久了,你竟然还没发现,真是迟钝的可以。”
换我错愕了。
““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这句话明明就是你说的,怎么会……”
打断我,李樈偊说:“因为我不确定你是不是喜欢我,国中的时候,我的暗示明明就那么明显了,你却一点也没有发现,甚至也没表现出任何喜欢我的样子,而且,上一次你竟然还要我接受江品琪……”
换我打断了他的话。“谁叫你一开始要说我是你的朋友,还我以为你已经不喜欢我了。”
“总之就是真相大白了,没见过像你们这么白痴的人。”阿杰的声音突然传来,我转头看向他,只见他和小蒨手牵手站在门口,另外还有踍允跟小彩。
“你们早就知道李樈偊还喜欢我的事?”听出阿杰话中的含意,我问道。
“当然知道啊,一下子是你在跟我抱怨他只把你当朋友,一下子是他跟我抱怨你都没发现他喜欢你,真的是两个笨蛋。”阿杰叹了口气,无奈说道,但脸上正挂着微笑。
感觉真糗。
我遮住脸,感觉自己的双颊逐渐热了起来,倘若眼前有面镜子,我大概不会太意外自己正满脸通红。
“方情沄。”李樈偊突然喊了我,虽然不大愿意,但我还是转头看他。
他抓起我的手,把一只戒指戴了上去,我有些讶异的看着他,他微微一笑,解释道:“这就是我之前说要给你的东西,我自己也有,这戒指就像耳环代表的意义一样,你会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