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医院的大门,柴根生抬头看了看已经3个多月没有见到的太阳,感觉天真的很蓝,阳光真的很温暖,微风真的很温顺。尽管现在已经是盛夏季节,但柴根生依然觉得别人在咒骂的夏天灼热的阳光依然灿烂、依然如冬日阳光般的温暖。特别是那医院门口柳树上不停惹人讨厌的蝉声,在柴根生耳里听来也是一种可以和高档音乐相媲美的美妙乐曲。
柴根生进医院是3个月以前的事情。
3个月前,正是春末夏初,柴根生被“110”的民警送进了越市人民医院,送他到医院的原因很简单,柴根生被人打破了头。
对于他怎么进的医院?为什么进医院?柴根生到现在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因为那一段至少有一个月时间的记忆没有刻录在他的大脑中,其原因是他被送进医院的原因是他的头部受了伤,脑袋瓜中的脑髓受到了损伤,将至少一个月时间内的记忆全部给删除了。所以,直到他恢复意识发觉自己躺在床上的时候,他都无法回忆起自己为什么受伤的原因。
柴根生的大脑没有刻录他受伤的过程和原因,可当时的那些目击者脑袋中可刻录得很深。于是,慢慢恢复的柴根生犹如一个电脑操作者,将那些刻录了他受伤原因和受伤过程的人大脑中的记录慢慢的拷贝到了自己慢慢恢复的大脑中。
对柴根生为什么进医院,在越市阳光实业公司的杨锐很清楚,因为那天给“110”打报警电话的就是杨锐。这天傍晚,杨锐开车送一位公司的客人去越市大酒店休息,当时正是下班时间,所以杨锐的车开得很慢。当他绕过越市汽车站后面的一条绿化带驶上越市环城南路的时候,就远远看见环城南路的中兴立交桥上停着很多车子,他本来想从旁边的车道逆向行驶过去的,但怕前面有交警站岗,也就慢慢的跟在一辆汽车的后面。
等杨锐将车又往前开进一段路后,杨锐看见前面有四个人,手里各自拿着一根自来水管在打一辆日本产的本田轿车。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公司客人是个20出头的妙龄女子,估计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世面,当即吓得失声尖叫,语无伦次的对杨锐:“杨师傅,赶紧绕道,我怕!”杨锐说道:“哦,好的,我走另外一条路。其实这有什么可怕的,只是有人打架,这样的事情我见得多了。”其实,杨锐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是怕得要命,早就想掉头走了,只是碍于旁边是位漂亮女孩,想表现一下不说而已。
杨锐把转向灯一打,方向盘一转,想从旁边的道上转过去。刚启动车子,杨锐习惯的看了一下后视镜,只见一辆黑色的轿车飞驰而来,杨锐赶紧刹车。
“这家伙怎么回事?前面有事情了他还上去。”杨锐说道。妙龄女子一听,说道:“就是,看来真的还有人要去看热闹。”
“那你坐一下,我也下去看看热闹,去了解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反正我这车也转不过去了。”杨锐边说边打开车门走下汽车。
杨锐走下汽车的时候,刚才从他车子边飞驶而去的那辆黑色轿车也已经停下,车上走下一个个子瘦小的男子。杨锐一见这人,感觉他有点“毛病”,看热闹这么积极,如果在工作上也有这么积极就好了。杨锐边想边跟在他的后面,一路小跑上去。
此时正值下班的高峰,路过此地的车辆和行人都很多,很快将原本就不宽的马路堵了个严严实实。从这些站在路上观看者的脸上,杨锐看到了愤怒、看到了恐惧、看到了惊讶,一张张脸,就想川剧中变脸演员在表演的变脸。那小个子男子一边喊:“来让一让,让一让。”一边使劲的用瘦弱的身子挤开人群,努力的挤到了最里层。杨锐也借机紧跟在他的背后,到了最里层。
挤进里层,杨锐才看到原来他在远处看到的4个大汉砸车的动作早已停止,他们现在的目标已经转到了躺在地上的两个人,4人手中的棍子此起彼落,将已经被打到在地的两人打的惨叫连声。凄厉的惨叫声,将杨锐唬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刚想转身,挤在他前面的瘦小男子已经冲到了那4人在挥舞的棍棒中间。
“这小子怎么回事?有点傻傻的。到人家的棍棒中间去做什么?”杨锐看到那男子冲到了棍棒中间不由得想道。“我倒要看看这家伙想做什么?”想到这里,杨锐停下了刚刚想转身钻出人群的脚步。
“住手!不许打人!我是警察!”那男子举起看起来有点瘦弱的臂膀,大声喝道。
“你是警察,我打得就是你!”4人中一名男子大喝一声,举起棍子就朝那瘦弱男子的头部打去。
随着棍子的下去,这瘦弱男子一个踉跄,手捂着头倒在了地上,血顺着捂在头上的手指不停的流下。
“快走!”一名男子边说边钻进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迅速发动汽车。
躺在地上自称是警察的瘦弱男子,听到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好象知道这四人要逃走一般,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挡在了这辆已经发动了的汽车前面。
“撞上去!”车外的一名显得胖乎乎的男子对坐在驾驶室里的男子喝道。那驾车的男子一听,猛地一轰油门,将这位瘦弱的自称是警察的男子撞在了汽车的引擎盖上。强大的撞击力将那瘦弱的男子抛到了路边,那胖乎乎的男子似乎对这自称警察的男子坏了他们的好事心尤不甘,又提着手中的自来水管,对着那被抛在路边的瘦弱男子头部又猛击了几下,这才解恨似的跳上汽车。
随着这辆无牌汽车油门的一声巨轰,原本围着的人群仿佛士兵听到了解散命令,一下子散开,为这辆车子让出了道路。
这一切把站在旁边的杨锐看得胆战心惊,见那汽车开远了,他才回过神来,赶紧跑到车上,在发动汽车追赶的同时,掏出电话向“110”报警服务台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