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智豪看了一眼刘湘皋和同学们。陆智豪道:“对不起,我插一句。我想问一下,大家散发传单的目的是什么?殷雪娇道:“当然是唤醒那些思想还处在混沌中的人们啊!
陆智豪点了点头。陆智豪道:“对。可我认为,过去你们散发传单的方法有问题,风险大,容易被警察连人带传单一起抓住。而那些散发成功的传单,也不知道会被什么人捡到,缺乏针对性。沙城里,有多少人是不识字的?我们要做的,就是把传单送到那些认识字,却对时局漠不关心的人手里!这就需要利用一些他们能接触得到、又感兴趣的媒介来为我们服务!
殷雪娇和同学们都有些不解。刘湘皋道:“服务?怎么服务?陆智豪道:“我有个想法,可能还不太成熟……殷雪娇道:“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陆智豪笑笑,点了点头。
清晨,省政府门前,林玲正向里走去,准备去上班,却看到孙佳和一些下晚班的人走出来。林玲道:“孙佳!你都下班了?
孙佳看到林玲一笑,迎了过去。孙佳道:“今天钱文芳来得早,我就先交班了。
孙佳说着要走,林玲忙叫住她。林玲道:“对了,那天你说你们家买不到船票是吗?
孙佳道:“是啊!天天都为这事着急呢!林玲道:“我倒是认识个大姐,人很好的,门路也特别广,和船舶公司啊、机场啊这些地方,都有来往……
孙佳不等林玲说完,就激动的拉着她。孙佳道:“真的吗?那能不能让她帮我买几张票啊?林玲道:“哎呀,你急什么!林玲说着,从提包里拿出一个叠着的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递给孙佳。林玲道:“这是她的电话,你先打过去问问吧,你就说是三妹的同事,请她帮忙的。
孙佳高兴的接过纸条看了一眼,拉着林玲转身向省政府里走去。孙佳道:“太好了!走,一起去嘛,帮我说说好话!林玲道:“我还得交班呢。你自己打吧,没事的,她可好说话了。孙佳道:“那……我怎么称呼她啊?林玲道:“楠姐。
五里牌公路边,五九一团的士兵们正分营原地休息。
呼延杰和呼延杰的副官在离士兵们不远的地方踱步,呼延杰看了眼自己的手表,又看了眼远处。副官道:“团长,照你说的意思,陈将军和颂公根本就不打算和仁和党开战?
呼延杰点了点头。副官道:“那等仁和党打过来,我们……是要缴枪投降吗?
呼延杰皱眉思考着,摇了摇头。呼延杰道:“投降太明显了,白长官马上就会明白,颂公和陈将军是打算与仁和党联手的……副官道:“不能投降,又不能交火,这……这仗该怎么打啊?
呼延杰皱眉摇头不语,一个士兵跑了过来。士兵道:“报告团长,陈将军快到了!
呼延杰点了点头。副官转身向着部队。副官道:“全体起立!集合!
部队官兵们纷纷站了起来,开始整队集合。司马楠在办公室里给毛健均打电话。司马楠道:“毛处长吗?我是司马楠。毛健均坐在办公室里,听着电话一笑。
毛健均道:“哦?司马站长啊!哎呀,我还一直想着要打电话恭贺您高升呢,谁知道一直没腾出空来,可真是不好意思!司马楠道:“毛处长客气了,我只是临时代替何站长料理事务,不算升职。
毛健均笑了笑。毛健均道:“唉,怎么能不算?何站长不是已经随总裁迁往台湾了吗?这长沙站今后还不就是司马站长的天下!改天,改天司马站长方便的时候,还望能赏光让我做个东,专门设宴为你庆贺……司马楠道:“不麻烦了。毛处长的好意我心领了。听说白长官要从长沙调运一批金银去广西?
毛健均听着电话一愣,不禁皱眉。毛健均道:“司马站长是从哪听说这事的?毛健均道:“动作?什么动作?司马楠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金银在他的库里,他想藏,还是能藏得住的吧?毛健均想了想。毛健均道:“多谢司马站长把消息告诉我!我这就去调查……
司马楠一笑。司马楠道:“毛处长,调运金银这事,白长官显然是要速战速决,不想闹得人尽皆知。这时候与其调查,不如办点实事吧?司马楠挂下电话,刚放好,旁边的市话电话响了起来。司马楠一愣,想了想,接起电话。
司马楠道:“喂?
孙佳在电话亭打着电话。孙佳道:“喂,您好,请问是楠姐吗?司马楠微微皱眉,想了一下。司马楠道:“您是哪位?
孙佳拿着电话。孙佳道:“我叫孙佳,是您三妹林玲的同事。司马楠一笑。
司马楠道:“哦,你好。有什么事吗?
孙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孙佳道:“是这样的,我们家里想要搬去广州,可是买不到船票。林玲告诉我说楠姐您的门路很广,说不定能帮帮忙。所以,我就打电话来问问。
司马楠道:“船票是吧?这……我倒是可以想办法,不过价钱可能要比市面上贵一些,没关系吧?孙佳忙点头。孙佳道:“没关系,没关系,只要能尽快拿到票就好。
司马楠道:“那好,你需要几张啊?孙佳道:“三张。能弄到吗?大概多少钱啊?
司马楠道:“没问题,三张的话,大概需要150块银元吧。那我这就去联系,明天应该就能拿到了。到时候我派人给你送过去。
孙佳道:“好的,好的!那船票的钱,我回头交给林玲可以吗?谢谢楠姐!再见!司马楠道:“可以……哦,不客气,好,再见!司马楠挂了电话,拨出内线。
司马楠道:“喂,马上去弄三张到广州的船票,送来我办公室。
司马楠挂了电话,皱眉沉思。
五里牌公路边,五九一师的官兵们列队听着陈明仁训话。呼延杰和副官陪伴在陈明仁和陈的副官身边。陈明仁道:“我和你们团长都在东北四平街打过仗。你们中间,也有一些是经历过那次战役的!我相信你们都记得,四平当时被打成了什么样子!整个城市,在战争结束之后,变得破破烂烂,几乎成了一座死城!我们守住的,只是一个空洞的名字,只是一次莫须有的胜利!所以这次,我们要吸取教训!守卫长沙,只在外线作战,绝不能让城市受到半点破坏!
陈明仁说着,停了一下,在部队面前踱步。呼延杰一直看着陈明仁,揣摩着他话里的意思。陈明仁道:“你们的团长作战很有经验,你们要绝对服从他的命令!他命令你们打,你们就打!没有命令你们打,就一枪不放!他命令你们前进,就进,命令你们后退,就退!凡有违令者,一律军法从事!听明白了吗?官兵们道:“明白!
陈明仁点了点头,转头看着呼延杰。陈明仁道:“出发吧!呼延杰道:“是!
呼延杰看了眼自己的副官,副官点了点头,跑向队伍最前方。副官道:“一营,列队,出发!部队开始缓慢有序的行进起来。陈明仁看了眼部队开拔,轻轻拍了拍呼延杰的胳膊。陈明仁道:“来!呼延杰一愣,转身同陈明仁向旁边走去。
呼延杰跟着陈明仁走到离部队稍远的山坡下。后面能看到陈明仁的副官站在不远处,以及行进中的部队。陈明仁看着远方。陈明仁道:“去见过颂公了?呼延杰道:“见过了。陈明仁道:“他跟你说什么了?呼延杰道:“叔公说,等到共军从平江、浏阳方面过来,同我们遭遇的时候,我们五九一团放不放枪,关系重大。
陈明仁笑着点了点头。陈明仁道:“那他的意思,你听明白了吗?
呼延杰道:“意思当然明白,颂公和将军你,都是心向和平的。在这一点上,我的想法和你们是一样的。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把这出布防的戏演好。
陈明仁道:“你们团进入阵地之后,还是要做防御工事的。在仁和党的部队和你们遭遇之前,一切的布防安排,都要和正式备战一样!等他们真打到你们面前了,你该退就要退,该抵抗的时候,也可以适当做做样子。但那之前,一定要和他们沟通好,避免误会。指挥部这里,有我帮你顶着,一定不会让你受牵连,你就放心吧!
呼延杰点了点头。呼延杰道:“是!省政府走廊里,林玲在暗处看着孙佳拿着装着船票的信封,高兴的走了过来。林玲闪身出来,装作偶然和孙佳相遇的样子。
林玲道:“船票弄到了?
孙佳微微一惊,看到是林玲,不禁笑了。孙佳道:“是啊!林玲,真是多谢你了!你介绍的大姐,门路可真是广!这么快就把船票送来了!林玲看了眼孙佳手里的信封。林玲道:“就是这个?孙佳道:“恩!林玲道:“给我看看好吗?我倒想见识一下,这么贵重难求的船票,究竟长什么样子。
孙佳一笑,把信封递给了林玲。林玲打开信封,拿出船票看了一眼。
林玲道:“不就是张纸票子吗?我看啊,自己画一个,也能上船吧?还非要花那么多钱去买?林玲说着,撑开信封,往里面看了一眼,要把船票放回去,但放之前,她先把信封反了过来,看到信封背面写着2130东茅街7号231的字样。
孙佳道:“别开玩笑了,画的怎么能行呢?孙佳说着,也看到了信封背面的字样。孙佳道:“这写的是什么啊?
林玲故作无所谓的把信封递还给了孙佳。林玲道:“谁知道啊,随手记的呗。孙佳点了点头,向着林玲笑了笑。孙佳道:“不和你说了,我得赶快去找朱秘书,告诉他我不能去邵阳了!林玲道:“恩,快去吧。
孙佳跑开两步,想起什么,回身向着林玲。孙佳道:“对了,船票钱我晚点就给你啊!林玲道:“好的,不着急的!林玲笑看着孙佳高兴的走开了,转身向机要科走去。
银行金库里,沈培民和副行长,以及两个便装的博乾警卫团士兵正在把金银藏在箱底,上面盖上一些美元纸币和银元。沈培民道:“小心点!别管银元,先装金条!副行长道:“纸币最后在放。
毛健均带着几个宪兵驱车来到银行门口。毛健均宪兵们下车。一个宪兵叫门。宪兵道:“开门!开门!门卫跑了出来。门卫道:“什么人啊?这么晚了……门卫打开了门,看到宪兵们吃了一惊。门卫道:“老总们,怎么了?这是……宪兵不理会门卫,用枪托将门卫打倒在地。毛健均道:“快!毛健均带着宪兵们冲进银行。
沈培民和副行长带着两个士兵已经装好了几箱金银。士兵们抬着装好的箱子要放到一边。沈培民道:“别乱放,和刚才那两箱放在一起!士兵们抬着箱子放在两箱已经做好假的箱子旁,又继续去分装金银。
毛健均带着宪兵们走在银行走廊里,看到不远处一个望风的士兵正向里跑去。宪兵道:“站住!士兵仍旧向里跑去。毛健均抬手一枪,将士兵击毙。
毛健均带着宪兵们继续长驱直入。
银行走廊转弯处的角落里,另一个望风的士兵瑟缩躲避在阴暗处,看着被打死的士兵倒在自己面前走廊里,毛健均带着人从他面前不远的走廊里走过,望风士兵乙恐惧的躲着。
沈培民等人听到走廊里传来的枪声,都是一愣。副行长道:“情况有变!快!把这些藏起来!放在里面,最里面!其他的箱子堆在外面!快!
副行长和沈培民、两个士兵,把偷换过金银的箱子堆在金库最里面,把其他箱子堆在外面。箱子刚刚匆忙藏好,毛健均已经带着人冲了进来。沈培民和副行长及两个士兵都紧张的看着他们。毛健均扫视了一下金库里,看着沈培民等四人微微一笑。毛健均道:“哪位是沈行长啊?沈培民道:“是……是我!
毛健均微微一笑,和沈培民握手。毛健均道:“稽查处,毛健均!沈培民道:“哦,毛处长好!久仰大名!毛健均道:“沈行长,是在为白长官加班清点金银吗?
沈培民道:“啊……是啊!毛健均道:“辛苦了!那,都清点好了吗?
沈培民一愣,副行长接口。副行长道:“没有!还请毛处长略等一两天,我们很快就能……毛健均道:“我能等,白长官可等不得!白长官有令,今晚就要调走金银!
沈培民四人都是一惊。沈培民道:“今晚?毛健均道:“今晚!
沈培民看了眼副行长,副行长身边的两个士兵十分紧张,有一个已经悄悄伸手进裤袋里掏枪。副行长忙用身体挡住他。副行长道:“那……就请搬吧!就是这些!
副行长说着,指了下挡在被偷换好的金银箱外的几个箱子。沈培民道:“对,就是这些。来,帮把手!
沈培民说着,招呼那两个便装的士兵,要动手抬箱子。毛健均道:“慢!沈培民等人一愣。毛健均道:“把箱子打开!查验清楚再搬!毛健均说着,示意身边的宪兵动手。
宪兵推开沈培民等人,开箱检验金银,搬箱子。眼看宪兵们越来越靠近被调换的箱子,沈培民等四人十分紧张,额上渗出汗水。宪兵们要搬起被调换过的箱子,沈培民忙拦住。沈培民道:“毛处长,这些是绥靖公署的备用金!就不用查了吧?
毛健均一笑,摇了摇头。毛健均道:“凡是这里的,都得查!
宪兵们打开了箱子,翻出了纸钞下的黄金。一个便装的警卫团士兵忍不住动手,扑倒了宪兵,另一个士兵开枪,毛健均忙躲闪,宪兵们也开枪,一片混乱中,沈培民和副行长及两个警卫团士兵们都被打死,毛健均的宪兵也有被打死、打伤的。
还活着的望风警卫团士兵听到枪声,惊慌失措。呼延潜龄在书房里整理自己的文件。呼延博乾匆匆走了进来。呼延博乾道:“父亲……
呼延潜龄抬头看着他的脸色,不禁皱眉。呼延博乾道:“毛健均带着白崇禧的调令,提前到银行去了,和我们派去偷换金银的人发生冲突。银行行长、副行长,还有我的三个警卫团士兵都殉职了。呼延潜龄猛的放下文件盯着呼延博乾,皱眉思索着。
呼延博乾道:“父亲,毛健均肯定会向白崇禧汇报这件事,我们要提前想好应对的办法啊!
呼延潜龄焦虑的踱步,呼延博乾看着他。呼延潜龄叹了口气。呼延潜龄道:“应对?怎么应对?呼延博乾愧疚的低头。呼延潜龄起身踱步,思考着。呼延潜龄道:“这件事,我们只有不追究,不声张,才能勉强求个风平浪静啊。毛健均知道这事和我有关,肯定不会深究。他明白一旦闹出来,我和子良都不会放过他。至于白健生,他占着一个偷字,也不会出来理论……呼延博乾道:“可是金银怎么办?难道就这么让……呼延潜龄道:“重要的是留住湖南的青山在,金银……等和平起义之后,再想办法吧!
呼延博乾愣了一下,只得点了点头。呼延博乾道:“那……殉职的行长、副行长,还有那几个士兵的名字,我都先记录在册,等起义之后,再行抚恤悼念。呼延潜龄道:“好。
呼延潜龄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呼延博乾准备退出去,呼延潜龄却叫住他。呼延潜龄道:“博乾……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一直没有跟我说?
呼延博乾看了呼延潜龄一眼,没有说话。呼延潜龄道:“那天时间仓促,我也没来得及问……你是怎么知道白健生要偷运金银的?省政府的人都没有得到消息,星龄对这事也一无所知。为什么是你,第一个跑来通知我?呼延博乾道:“我是从别的渠道得到的消息。呼延潜龄审视着呼延博乾。呼延潜龄道:“别的渠道?呼延博乾沉默了一下。呼延博乾道:“父亲……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呼延潜龄看着呼延博乾,沉默着。呼延博乾道:“我……我是中共地下党员。那个殉职的副行长是我们的同志。关于白崇禧偷运金银的事,就是他通过组织通知我的。呼延潜龄道:“地下党?你是从什么时候加入他们的?呼延博乾道:“从我参军后不久……呼延潜龄道:“你在武汉行营给我当作战参谋的时候,已经是地下党了?
呼延博乾点了点头。呼延潜龄点了点头,沉默不语。呼延博乾观察着呼延潜龄的表情。呼延博乾道:“父亲……我们从事的是地下工作,有严格的纪律规定,在没得到上级领导同意的情况下,我不能向您透露我的真实身份……呼延潜龄道:“你不用向我解释这些。仁和党的纪律,我是了解的。
呼延博乾愣了一下,看着呼延潜龄略显凝重苍老的样子,叹了口气。呼延博乾道:“父亲,我……从小,我是听大家讲着您如何加入中山先生同盟会的故事长大的。我是看着您南征北战,一步步成为国民党高级将领的。在我心里,您一直都是那个不苟言笑却很亲切,对我悉心教导,严格要求的父亲,是我最敬重的人。小时候您送给我的那个写着三民主义纲要的本子,我到现在还收藏着。可是那上面,已经写满了我学习共产主义,了解仁和党人的心得……我是您的儿子,可却选择了和您截然不同的信仰……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您说出口……
呼延博乾说完,看着呼延潜龄。呼延潜龄饱含深意的一笑,却不再看着呼延博乾。呼延潜龄道:“你人生里有两次重大决定,都是背着我做的!一,是你背着我报考黄埔军校,参加抗日,那件事你做得对。还有,就是你加入中共地下党,现在看来,你也做对了。不错,三民主义是我的信仰,我直到今天还对它坚信不移!只不过,是蒋中正那些人,把三民主义歪曲了、贬低了,害了中国……算了,不说这些了。博乾啊,你今天告诉我这些,怕是破了你们组织的例吧?你的领导会不会处罚你啊?
呼延博乾道:“这不算破例。自从我隶属的长沙特支和湖南工委合并工作之后,我已经得到批准,在适当的时机,可以向您表明身份。可能注定了,今天,就是这个适当的时机吧。
呼延潜龄点了点头,呼延博乾也微笑了一下,随即正色。呼延博乾道:“父亲,您马上要去邵阳了。组织上希望能派人来和您见见,同您当面商谈。您看,什么时候方便呢?呼延潜龄想了想。呼延潜龄道:“就明天吧!呼延博乾道:“是!
沈家的客厅里,警察们正在清点着财产,把客厅翻得一片狼藉。
有警察在往柜子、座钟上贴着”“长沙警察署封”的封条。殷雪娇拎着一个简单的箱子,陪着伤心的沈小菁从楼上走下来。沈小菁伤心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个警察看到沈小菁和殷雪娇,走了过去。警察甲道:“把箱子打开!我们要检查!殷雪娇道:“这都是她的衣服!是女孩子的东西!你们凭什么检查?警察道:“少废话!什么她的你的?这屋里所有东西都充公了!让她带衣服走,已经是破例了!打开!
殷雪娇还愤怒的想说什么。
沈小菁已经把箱子拿过来打开。殷雪娇道:“小菁!沈小菁委屈的怒视着警察。沈小菁道:“查吧!警察甲粗鲁的翻查着箱子里沈小菁的衣物,从中拿出了一块男士手表看着。警察甲道:“呦,外国货?
殷雪娇有些着急,上来要抢回手表。殷雪娇道:“你干什么?那是她爸爸的!还给她!警察甲道:“还什么?除了衣服,什么都不能带!还想私藏手表?警察甲说着,把手表放进自己口袋。殷雪娇道:“你们有没有人性啊!一块手表你们也要贪!那是她留作纪念的!你拿出来!
殷雪娇说着要上去抢手表,沈小菁却怒视着警察,一把拉住了殷雪娇。沈小菁道:“雪娇,算了。殷雪娇难以置信的看着沈小菁。殷雪娇道:“小菁?沈小菁看着警察甲。沈小菁道:“你查清楚了吗?我们可以走了吗?
警察甲看着硬撑着没有流泪的沈小菁,一甩箱子走到了一边去。沈小菁默默的把衣服草草收拾回箱子。殷雪娇道:“小菁,你怎么了?怎么能由着他们胡来呢那可是你唯一的纪念啊!沈小菁把箱子重新扣好。沈小菁道:“爸爸死了,家也没了,留个纪念有什么用?
沈小菁说完,自己拿起箱子向外走去,殷雪娇只好跟上她。沈小菁快到门口的时候,回身看着屋里的一切,终于下定决心离开。沈小菁和殷雪娇刚出门,警察就猛的关上了楼门。
卤味店后屋里,梁小民挡在激动的肖田启身前。梁小民道:“你冷静点!肖田启道:“怎么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小菁的爸爸死了啊!她现在会有多伤心你知道吗?她需要有人安慰,你知道吗?梁小民道:“可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不能暴露自己,你知道吗?
肖田启看着梁小民,皱眉不语。梁小民道:“你没看到报纸上是怎么写的吗?沈护士的爸爸因为渎职……肖田启道:“什么渎职?那都是胡说!是他们编出来的!这你比谁都清楚啊!梁小民道:“对,我清楚!正因为我清楚沈先生是为了保护金银才出的事,而且这件事,他是和我们的同志联手做的,所以更不能让你去!沈家已经出过一个特使了,已经引起过敌人的注意了!你也曾为此惹过麻烦!现在你贸然去见她,万一她身边有敌人的眼线呢?万一他们发现了你呢?你该怎么办?拔牙小组又该怎么办?天济,你现在不只是沈小菁的未婚夫,更是一个肩负着责任的仁和党员!
肖田启看了眼梁小民,叹了口气。肖田启道:“可小菁她也不仅仅是我的未婚妻!她曾经冒险收留过我,还帮我和组织取得了联系。她的哥哥,父亲,也都是为着和我们一样的理想而牺牲的。现在,她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难道我们真的要置之不理吗?难道她不是我们应该去关心、去保护的人吗?梁小民看着肖田启,沉默了。肖田启道:“水哥,我很明白现在隐藏自己的身份,保证完成组织交给我们的任务是最重要的。可我真的担心她!我想见她!哪怕只是看一眼,只看一眼也好!让我确定她安全就够了!行吗?
梁小民皱眉看着肖田启沉默了半晌,最终叹了口气。梁小民道:“好吧,我去想办法!不过,你要保证,在我安排好一切之前,不能意气用事,不能独自行动!懂吗?
肖田启点了点头。呼延星龄陪着呼延潜龄,在书房里面见张立武。张立武道:“颂公什么出发去邵阳?呼延潜龄道:“21号。张立武道:“那您走之后,长沙方面又该如何安排?呼延潜龄道:“我去邵阳后,长沙方面由子良负责。你们放心,他是靠得住的。张立武道:“那有关起义通电的问题,我们是不是可以派人直接与陈将军商讨呢?呼延潜龄皱眉想了想,摇了摇头。呼延潜龄道:“子良身边有不少眼线,一切行动都需要万分小心,起义之前,他不方便与你们有任何直接的接触。张立武皱眉点了点头。
卤味店后屋里,桌子上放着省政府机要处五个女机要秘书的资料。呼延博乾、肖田启和梁小民都站在桌边分析着情况。呼延博乾道:“我仔细的查对过省政府的排班表。父亲去见余先生的那天,还有誊抄备忘录的时候,李曼和孙佳都是不当班的。
梁小民把孙佳和李曼的资料推到一边,拿起了赵、钱、林三人的资料。梁小民道:“那现在有嫌疑的,就是赵娜、钱文芳和林玲这三个了。赵娜,民国三十七年6月考入省政府机要科,那就是去年了……
梁小民说着,又看后面两份资料。呼延博乾道:“对,林玲也一样。钱文芳是同年11月份来的。不过,不是通过考试。她家里和CC派有些渊源,是托关系进的省政府机要科。小民皱着眉,把钱文芳的资料递给了肖田启。肖田启看了眼资料,又拿起了赵娜和林玲的资料看了一眼。肖田启道:“这三个人,在那两次出事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请假,或者突然离开机要科超过半小时?
呼延博乾道:“没有,我查过了,那两次出事的时候,她们三个都在值,没有离开的记录。梁小民道:“那电话呢?她们在科里或者省政府别的地方打电话,会有记录吗?呼延博乾摇了摇头。呼延博乾道:“省政府往来电话很多,只有极重要的消息才会留记录。而且,工作人员经常会利用职务便利,打私人电话,这方面,实在是无从查证。